我是上官氏最后一位赊刀人,刀出必赊,预言必现。
待预言成真之日,便是收款之时。
七日前,京圈大佬慕容云突然脑死亡,遗产之争闹得沸沸扬扬。
我找到慕容家大小姐让她赊一把刀,便可让慕容老爷子回光返照立下遗嘱,但代价是她必须嫁我。
她半信半疑收下刀,当晚她爸果然醒了过来。
交易达成后,我去收帐她却翻脸不认。
你一个趁火打劫的下九流,还想让我嫁你
我爸能醒,是云帆用灵魂摆渡之术七天七夜招回来的,你一个臭卖刀的,居然敢装神弄鬼!
凭你一句话就想娶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毁了赊出去的刀,还说要割掉我的舌头。
可她不知道,刀为凭,言为据。
撕毁交易的反噬很严重,她活不过七天了。
我转身对着穿着佣人衣服的女人说。
赊刀吗能继承慕容家遗产的那种。
1
七日前,京圈叱咤风云的慕容云突然脑死亡,医院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
找到慕容雪时,她正站在医院的通道外,我上前一步。
要赊刀吗刀出预言现,可以解你的燃眉之急。
慕容雪看了我一眼,眼神烦躁中带着不屑。
骗子的新把戏我劝你赶紧滚,别等我让人把你扔去警局。
说完她转身要走进旁边停着的迈巴赫。
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别人异样的眼光,并不在意,而是指了指她的车。
这车刹车已经被破坏了,你坐上去即使不死也残。
看着她骤变的脸色,我继续补充道。
你的叔伯们正等着你出事,好分走你爸的遗产,不是吗
慕容雪脚步猛地顿住,嘴上却还逞强。
我的车每天都有人检查,怎么可能出问题
我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位置。
信不信由你。
慕容雪咬了咬牙,冲身边保镖使了眼色。
没多久,保镖就脸色煞白地跑回来,点了点头。
我把手中的刀递给她。
现在还赊刀吗
赊下刀,你爸今晚会醒,你有时间可以让他立遗嘱,但代价是必须嫁给我。
慕容雪审视我很久,最后还是接过了刀。
当晚慕容云果然回光返照,在律师团队的见证下,让慕容雪成为唯一合法继承人。
预言应验了,该去收账了。
刚走进慕容家,却被拦在门外。
上官墨,你还真敢来啊
慕容雪的态度很不友好,我还是平静地说道。
预言已成,我自然要来收账的,我们说好的,你要嫁我。
嫁你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也不照照镜子,你也配!
她嗤笑着扑进旁边男人的怀里。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爸能醒,是云帆用灵魂摆渡之术,花了七天七夜招回来的,跟你这破刀可没半毛钱关系!
我已经查过了,什么赊刀人,不过是以前卖刀的想出来的营销手段!
贺云帆搂紧了她,嘴角勾起一丝讥笑。
雪妹妹,别这么说,上官先生估计也只是想帮忙。
帮忙他明明就是趁火打劫!
慕容雪直起身,眼里都是轻蔑。
招摇撞骗到本小姐头上,现在还敢来收账,你怕是嫌自己命长!
我目光看向贺云帆,他身上并没有玄门中人特有的气息流转,明明就是个普通人。
慕容雪,你恐怕被人糊弄了。
灵魂摆渡,渡的是亡魂,引的是往生,求的是安息,它能让死者魂魄安宁,却绝无可能让一个脑死亡、生机全无的人回光返照立下遗嘱。
况且强招离体之魂回身需要付出巨大代价,可不是这位孱弱的贺先生能承受得起的。
2
我话刚说完,贺云帆的脸色就僵住。
他下意识看了慕容雪一眼,随后故作镇定。
上官先生,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我知道你想趁机攀附慕容家,可也不能编造这种谎话吧。
苏伯父是我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差点耗干自己才招回来的,这些雪妹妹都是看在眼里的,其中的曲折多说无益,清者自清。
说着他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慕容雪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一把推开我。
上官墨!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质疑云帆
她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又凶又狠。
云帆的师父是隐世高人,他们的手段可不是你这种走街串巷的下九流能理解的,再敢胡说八道,我让人废了你!
周围的佣人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对着我指指点点。
这就是那个想骗婚的男人啊长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还敢污蔑贺先生,也算是踢到铁板了!
对啊,谁不知道贺先生是大小姐最信任的人,这次还成功让大小姐获得遗产唯一继承,他也敢招惹,怕是活腻了!
我自动忽略议论声,看着慕容雪认真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位先生就是个普通人,根本不是什么灵魂摆渡人,而且我们契约已成,你必须履行承诺。
慕容雪见我惹得贺云帆甩了衣袖就要走,彻底沉下了脸。
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骗子绑起来,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他!
很快我就被两个人保镖死死压住,慕容雪走过来高跟鞋一脚踢到我的胸口上。
一阵剧痛蔓延至全身,喉咙也涌上腥甜,被我强忍着咽下去。
心中也同样疑惑,为什么曾爷爷算出的大气运者会是这种是非不分的人。
但慕容云名下就她一个女儿,当是长女无疑。
我直视着慕容雪,声音微哑却清晰。
慕容雪,动动你的脑子!
如果我是个骗子,怎么会知道你的车被人动了手脚要不是我出现,你现在早就车毁人亡了!
慕容雪高举的手猛地顿在半空,脸上的怒容一滞。
一旁得意的贺云帆见状,立刻轻哼一声。
雪妹妹,你别信他的话,谁知道那刹车是不是他弄坏的。
你不是说他当时拿着一把剪刀要你赊刀吗说不定就是他剪了你车子的刹车线,然后装好人来演这么一出戏,就为了博取你的信任。
他的话直接将慕容雪从疑惑中拉回的思绪又搅乱了,甚至更加愤怒。
对,云帆说得对!肯定是你这个废物自导自演的戏,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
我没有!
我挣扎了一下,却被保镖按得更紧。
看着这对愚蠢的男女,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们想象力倒是丰富,那我问你,如果真是我弄坏你的车,又何必再出来让你赊刀
直接让你出意外死了,不是更干脆,何必多此一举!
贺云帆一点没慌,嘴角带着笑讥讽道。
当然是因为你想娶给雪妹妹啊,这不过是你获取信任的手段,怎么会真的让她死。
雪妹妹
,我看他说不定哪一位叔伯找来的人知道我能召回苏伯父的灵魂,就为了争抢遗产失败后做的二手准备,只要你成功嫁给她,再给你制造些意外...
唉,最难防的就是枕边人啊!
不是我非要娶,是赊刀一脉因窥探天机,被人嫉妒下了诅咒,后代皆活不过25岁。
曾爷爷算出只要上官一族与大气运者结婚,便会让诅咒自动瓦解。
而百年难遇的大气运者,会出现在这一代慕容家长女身上。
所以让慕容云回光返照即使要以付出一半修为作为代价,我还是主动找到了慕容雪。
可慕容雪偏听偏信,一把攥起我的衣领。
说!谁派你来的她们给了你多少钱,要你做什么!
3
贺云帆在一旁幸灾乐祸。
雪妹妹,别跟他废话了,这种骗子不吃点苦头不会说实话的。
说着他拿起旁边用人手上的擀面杖,就朝我脑袋挥过来。
反应过来的我快速地侧身躲开,手臂上还是被狠狠挨了一棍。
你还敢躲
慕容雪见状怒火更盛,又一脚踹到我的肚子上。
我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她却又用高跟鞋踩在我的手背上。
我让你躲,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想让我嫁给你,你做梦!
手背传来钻心的痛,我咬着牙死死盯着慕容雪。
赊刀一脉的规矩,刀出必赊,预言必现,现在预言已成,你不清账就会遭到反噬...
规矩字据呢合同呢
慕容雪打断我的话,满脸讥讽。
什么都没有还想威胁我别再说你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老实交代谁派你来的,或许还能少受点罪!
我握紧拳头,心里吐槽她的无知。
刀为凭,言为据,那便是契约!
天地为证,鬼神共鉴,你亲手接刀,亲口允诺,赖不了的!
突然贺云帆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到我脸上。
还在胡说八道!
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什么刀为凭,我看那破剪刀就是你骗人的工具!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打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这话倒是提醒了慕容雪,她从包里掏出那把我让她随身携带的剪刀。
好,不是刀为凭吗我现在就毁了这破凭据,看你还拿什么妖言惑众!
她高高举起手臂,狠狠把剪刀砸在地上。
剪刀应声断成两截,同时一团黑气笼罩上慕容雪的头顶。
她印堂处也被黑气缠绕,这是死兆。
慕容雪莫名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摸了摸突然发凉的额头,却什么也没摸到。
我看着她,这一刻我是真的怀疑,曾爷爷算错了。
大气运者即使毁约也会有紫气护体,不会立刻出现这种情况。
见我眉头紧皱,慕容雪得意地指着地上的剪刀。
怎么傻了凭据没了,看你还能说什么!
我叹息一声,忽然就笑了。
剪刀断了,可契约之力不会断,反噬已经开始,你活不过七天了。
慕容雪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
我刚继承了亿万家产,正要享受人生,你居然敢咒我死!
她让人重新控制住我,捡起地上的半片剪刀。
今天就先割了你的舌头,看你以后还怎么鬼话连篇!
我奋力挣扎,却显得无力。
这时,一道沙哑苍老的女声响起。
小姐,老爷刚过世家里不易见血。
修建花枝的女佣驼着背低着头,手里还拿着一把没放下的修枝剪。
见慕容娇看向她,把头埋得更低了。
丧亲不易见血,到时候旁支那些老顽固知道了,又会来闹的。
慕容娇盯着叫周婶的女人看了几秒,最后狠狠把断刀扔在地上。
算你运气好!
她冲保镖抬了抬头,语气阴狠。
把他拖去地下室,没我的命令,不准给他饭吃,水也不准给,我看他能硬气多久!
被保镖架着走时,我下意识看了周婶一眼。
她依旧低着眉,我却看出了的异样,心里渐渐明白了什么。
等一下!
我大喊一声,对着周婶说道。
你要赊刀吗
4
话音刚落,周围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慕容娇更是像听了什么笑话,指着一旁的周婶。
上官墨,你该不是吓傻了吧
还说你没有目的,现在连我家驼背女佣都想勾搭了是觉得渴了她能给你浇水,还是饿了给你喂树叶啊
以为这老东西帮你说了句话,就能帮你你看她敢应你吗!
她猛地收敛笑容,一巴掌朝着周婶扇过去。
妈的,一个修花的奴才也配在主子面前多嘴!慕容家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下人说话了!
周婶捂着脸踉跄着后跌退了好几步,勘勘扶住墙才停下。
她脸上堆满了惶恐和卑微,连连摆手,声音抖有些发抖。
对不起小姐,是我多嘴了。
这位先生,您快别害我了,我就是一个下人,我什么都不需要,求你高抬贵手别连累我了!
她弯着腰,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
这幅胆小怯弱的样子,引得众人又是一阵鄙夷的嘲笑。
我看得清清楚楚,慕容娇一耳光看似用尽全力。
可所有力道都被周婶巧妙躲过去了,其实根本没伤到。
这一刻,我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想。
我无视其她人,只看着周婶认真说道。
真的不需要吗虽然慕容雪马上要死了,但慕容家这盘棋,没有那样东西,你也不能稳操胜券。
大家都以为我又在疯言疯语,但我知道周婶听懂了。
慕容雪听到我的话,额头青筋暴起,抬起手又要朝我扇来。
混蛋,你还敢咒我!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腕却被一只能有力的手死死攥住。
慕容雪吃痛,震惊地扭头,看到周婶后更是暴跳如雷。
吃里扒外的老东西,你干什么还不快松开,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慕容雪挣扎几下试图甩开,却发现对方的手纹丝不动,反而自己越来越痛,嗷嗷叫了起来。
贺云帆也急了,怒吓道。
周婶,快放手,你干什么一个下人敢对主子动手!
周婶却像根本没听到他们的叫嚣,对上我的视线,声音也不再沙哑。
需要什么报酬
我迎着她沉静审视的目光,勾起唇角。
带我离开这里,然后嫁给我,我知道你能做到的。
空气凝固了几秒,她忽地笑了。
好。
说话的同时,她缓缓挺直了腰背,周身的气息不再懦弱卑微,而是变得冷硬高傲。
当她完全站直后,竟比慕容雪还要高出少许。
这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间忘了反应。
只有慕容雪龇牙咧嘴地骂着。
好啊,你一个修花的,居然敢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
说,你又是谁派来接近我的,本小姐的家还成你们戏园子了!
老不死的快点松开我,看我不弄死你,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
贺云帆皱着眉头,眼神在我跟周婶之间来回扫视,随后嗤笑着。
我就说你不安好心,没想到还有内应!
周婶淡淡瞥了一眼叫嚣的慕容雪,随后甩开她的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慕容家别墅外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几十名黑衣保镖迅速涌了进来,对着周婶的方向齐齐颔首。
大小姐!
慕容雪脸上的狂怒转化为震惊和茫然,贺云帆脸上的得意也消失不见。
周婶,或者说已经不需要伪装的女人缓缓揭开脸上的仿真面具。
露出一张跟慕容雪有两分相似,却更加惊艳的脸。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跟她气场格格不入的女佣服,朝我示意。
上官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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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震惊中回神的慕容雪,像只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谁说你们可以走的,拦住他们!
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慕容家在云城是怎么样的存在,以为叫几个人来就把我家当菜市场了
她伸出指着周婶。
你到底是谁装成女佣混进慕容家想要干什么!
周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像在看一件垃圾。
南城程家程希悦,至于为什么进你们慕容家,你不如下去问问你爸和你妈。
南城程家几个字,让人群中一个老佣人惊呼出声。
南...南城程家,那不是先夫人的娘家吗你这眉眼,你是...
不可能,不会的!当年先夫人一尸两命,怎么会...
这话让慕容雪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显然她也是知道一些事的。
她看着程希悦的眼神带着恐惧,却还在强撑。
程家又怎么样不过是个迁居国外的破烂家族,我才不怕!
程希悦没有在给她一个眼神,直接带着我走了出去。
黑色宾利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程希悦目光落在我身上,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先是询问我是否需要去医院,我摇了摇头,这点伤我调息一晚就会好。
见我确实没事,她才继续问道。
上官先生,我自认伪装得还算周全,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我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包带,视线掠过她的头顶那片萦绕的紫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比她伪装时更甚,这是百年难遇的大气运者才有的征兆。
听到她的问题,我勾了勾唇角,语气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漫不经心。
慕容雪头顶可没有你这样的紫气。
程希悦挑眉,显然没完全明白。
我继续解释。
曾爷爷说我要找的大气运者在慕容家嫡长女身上,我一开始以为是慕容雪,毕竟慕容家唯一的女儿。
我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因为是命定之人,才让我看不清她的气运。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嗤笑一声,想起慕容雪之前的嚣张模样。
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慕容家真正的大小姐,从始至终都是你,也难怪曾爷爷早早就说,我的婚事不会顺利,原来他早就算到了慕容家人的隐瞒。
还好慕容雪自己毁了契约,不然我真要娶给那样一个蠢货,估计上官家的列祖列宗得气得跳起来。
程希悦听完,露出一抹笑,随即又被好奇取代。
那你之前说,会帮我找到想要的东西,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把银色指甲刀,递到她面前。
赊刀一脉从不拘泥于刀的形态,只要能承载预言,便是刀。
刀出预言现,你先收下。
我语气笃定。
你妈妈的墓里,藏着能让你事半功倍的东西。
程希悦接过指甲刀,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再追问,只是朝司机吩咐了一句。
先去南城老宅,再绕去西郊墓园。
车子驶入南城程家老宅时,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程家老宅是典型的中式庭院,青瓦白墙,雕梁画栋。
虽不及慕容家别墅那般现代化,却处处透着沉淀百年的底蕴。
刚进客厅坐下,我便拿出手机给好兄弟发消息。
他是京圈有名的娱乐记者,最擅长挖各种豪门秘辛,关于程家和慕容家的旧闻,问他准没错。
6
消息刚发出去,电话就打了过来。
刚子的大嗓门传了过来。
墨子,你可算联系我了!你跟那个慕容家女佣的事都传疯了,说你被慕容雪赶出来后勾搭上了慕容家下人,真的假的
我无奈地扶了扶额,往一旁的花园走去。
别听外面瞎传,那不是女佣,是南城程家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随即爆发出更激动的声音。
卧槽南城程家人!他们回来了你知道当年程兰芝和慕容云的事有多离谱吗
我走到一处蔽静的地方,听刚子细细道来。
原来当年南城程家的掌上明珠程兰芝,长得漂亮又有能力,程家那时候比慕容家风光多了。
她嫁给慕容云,本来是两姓之好,程家还陪嫁了整整三个亿的现金和十几个优质项目。
慕容家能有今天的规模,一半靠的是程兰芝的嫁妆。
结果呢慕容云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渣男。
结婚才两年,就迷上了一个叫姚飘飘的小明星,还把人偷偷养在外面。
程兰芝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慕容云居然带着姚飘飘去参加商业晚宴,当场被记者拍了下来。
刚子语气变得惋惜。
更过分的是,有天晚上慕容云又带着姚飘飘出去了,程兰芝住的那间卧室突然起火,等消防员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没了,一尸两命啊!
程家当时就炸了,说这不是意外,肯定是姚飘飘搞的鬼,可慕容云压着不让查,最后只以‘意外失火’结案。
后来程家想讨回嫁妆,慕容云不认账,还联合其他家族打压程家,最后程家举家迁去了国外。
姚飘飘倒是如愿上位,生了慕容雪后成了慕容夫人,可好日子没过几年就病死了,说起来也怪,她死的时候才三十多,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死了……
挂了电话,我走回客厅,却猛地顿住脚步。
沙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妇人,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左右,气质优雅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人。
最让我震惊的是,她的眉眼竟和程希悦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沉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程兰芝站起身,走到妇人身边,语气恭敬。
妈,这位是上官墨。
妇人抬眸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可那笑意却没达眼底。
上官先生,久仰大名。
我瞬间明白了一切,眼前这位怕就是本该在二十多年前就葬身火海的程兰芝。
那场大火哪里是什么意外,分明是她将计就计的脱身手段。
而程希悦,自然就是她当年一尸两命里,那个侥幸活下来的孩子。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我微笑还礼。
夫人客气了。
程兰芝没再多说,只是递给程希悦一个锦盒。
墓园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去的时候把这个带上。
说完她又看向我。
上官先生,多谢你帮希悦,程家不会亏待你的。
我笑了笑,没接话。
我要的从不是程家的亏待与否,而是上官家的诅咒解除,这桩婚事,本就是各取所需。
7
虽然不需要去医院,程希悦还是叫了家庭医生给我包扎了手上的伤口。
接着,我们去了西郊墓园。
慕容云给程兰芝立的墓碑倒还算华丽,汉白玉材质,刻着爱妻之墓,落款是慕容云的名字。
看着那几个字,程希悦的眼神冷了几分。
挖吧,里面不过是衣冠冢。
她回头看我。
相信你已经看出来了,我妈当年根本确实没有死,但只是她运气好,正好外婆派老管家给她送汤。
她逃了出来,老管家却被烧得面目全非,不过还好我们把尸体要走了。
这种隐秘的事我也不好多问,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程希悦叫来随行的保镖,没几分钟,就从墓盒里找出一个黑色的防水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放着一份用密封袋装好的文件,还有一个小小的铁盒。
展开文件是一份遗嘱,上面的日期是五年前,签名处赫然是慕容云的亲笔,旁边还有公证人的印章。
遗嘱的内容很简单:慕容云自愿将名下所有财产,包括慕容氏集团的股份、房产、现金等,全部留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也就是当年程兰芝怀的那个孩子。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若孩子不幸夭折,则财产由程家继承,慕容雪及其母亲姚家人不得染指分毫。
五年前……
程希悦看着日期,眼神复杂。
那时候慕容雪刚把他气进医院,他大概是想起我妈和我了,才写了这份遗嘱。
我摇了摇头。
他只是以为这样能减轻内心的愧疚,也想让你们看到他这份假的诚意,不过做做样子罢了,最后回光返照他还是把所有的东西给了慕容雪。
我不自觉把真相说了出来,程希悦自嘲一笑。
我以为他至少…
我指了指程夫人交给她的铁盒,想缓和气氛。
里面应该就是能证明你跟慕容云亲子关系的证明吧,有了这两样东西,程小姐可以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了。
程希悦看了我一眼,又笑了,这次笑得真诚许多。
上官家果然名不虚传,观察入微,嫁你不亏。
以后可以叫我名字,不用那么生疏。
在程家老宅的第五天,慕容雪就找上门来了。
她坐在轮椅上,被一个老佣人推着。
脸色惨白得像纸,眼眶深陷,眼下是浓重的黑青,看起来像是几天没合眼。
见到我的时候,她挣扎着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却因为身体僵硬而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上官先生!求你救救我!
慕容雪趴在地上,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裤脚,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我爸,梦见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他们都在骂我打我,说我害他们在下面受罪!
我全身都开始僵硬,现在只有上半身能动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死了!
我相信你说的话了,求求你救救我啊!
她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跋扈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
救不了。
我说的是实话,这种因为契约反噬的,我确实救不了。
慕容雪愣住了,抬起头,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你明明能让我爸回光返照,你怎么会救不了我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之前对你不好我给你钱,我给你慕容家的股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是想要娶给我吗,我们马上结婚!
我嗤笑一声,目光扫过站在她身后的贺云帆。
慕容小姐,你忘了
之前你说贺先生会灵魂摆渡之术,他师傅还是隐世高人,能把你爸的魂招回来,现在你快死了,怎么不找他救你
贺云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急忙辩解。
我……我师傅闭关了,我联系不上他!
上官墨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报复,想看着雪妹妹死,说不定是你给她下了什么药,她才会变成这样!
雪妹妹,我说别来找他吧,听我的,我们还是去医院治疗吧。
我挑眉,没理会贺云帆的反驳,转而看向慕容雪。
慕容小姐,要赊刀吗
8
慕容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头点得像拨浪鼓,没有一丝犹豫。
要!我要赊刀!只要你能救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从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刀身小巧。
蹲下身,将刀递到她手中。
你的命我救不了,赊刀一脉的规矩,反噬一旦开始,无人能解。
但我能让你死得瞑目...
我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贺云帆。
慕容小姐,先查查身边人吧,比如你二姑慕容清灵和贺先生的关系,至于报酬嘛,要你三年阴德。
你还有两天时间,可做想做的事。
贺云帆听到慕容清灵几个字就脸色骤变,声音也变得尖利。
上官墨,你别胡说八道!我跟二姑能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想挑拨我和慕容雪的关系!
慕容雪也愣住了,她看着贺云帆惊慌失措的样子。
又想起之前二姑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夸贺云帆,甚至还劝她早点和贺云帆结婚,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死死盯着贺云帆。
云帆,她说的是真的吗你和二姑……
当然是假的!
贺云帆急忙摇头,急于找借口,憋得脸都红了。
雪妹妹,你怎么能相信他的话他就是嫉妒我们,想毁了我们啊!
可这次,慕容雪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相信他。
她把我递来的水果刀,紧紧握在手里,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冰冷。
我会查清楚的,如果真的是你们骗我……
她没有说完,但那语气里的狠戾,让贺云帆也忍不住后怕。
慕容雪回去后,就把贺云帆关了起来。
她立马找了私家侦探,查慕容清灵和贺云帆的关系。
不过一天,结果就出来了。
她拿到了一叠照片和录音,照片上慕容清灵和贺云帆在酒店门口拥吻,在私人会所里亲密无间。
录音里,两人商量着如何设计慕容雪,如何在慕容云的药里动手脚,如何在慕容雪死后夺取慕容集团的控制权。
原来,当时动慕容雪刹车的人,是慕容清灵安排的。
假装会灵魂摆渡,骗慕容雪信任的贺云帆,从一开始就是她二姑的人。
甚至慕容云的脑死亡,也是他们合谋的结果。
他们在慕容云的降压药里加了过量的镇静剂,导致慕容云脑缺氧,最终脑死亡。
得知真相的慕容雪彻底疯了。
她把贺云帆叫到卧室,贺云帆以为慕容雪没查不出什么,带着一脸虚伪的笑容赶来,却没想到等待她的是慕容雪冰冷的眼神。
云帆,你和二姑,骗得我好苦啊。
慕容雪坐在轮椅上,手里握着我赊给她的那把水果刀,声音沙哑。
贺云帆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却只觉得浑身发软。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9
她猛地站起身,不知是愤怒还是强弩之末的回光返照,僵硬的身体居然能勉强站立了。
她一步步走向贺云帆,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我爸的死,我的刹车,还有我现在的惨状,都是你们搞的鬼!
贺云帆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不停求饶。
对不起,我错了!是二姑逼我的!我不是故意的!求你放了我!
晚了。
慕容雪举起水果刀,狠狠刺了下去。
贺云帆的惨叫声在别墅里回荡,最终渐渐平息,也没人敢去问一句。
慕容雪看着地上的尸体,脸上露出一抹扭曲的笑。
上官先生还是说错了,这样我也死不瞑目,因为我不想死...
当天晚上,慕容雪就死了。
死的时候,她靠在轮椅上,手里还握着那把水果刀,眼睛睁得大大的。
慕容雪死后,慕容集团彻底陷入内乱。
慕容清灵想趁机上位,却没想到程希悦直接带着遗嘱、亲子鉴定报告,还有她和贺云帆合谋的证据,召开了董事会。
董事会上,程希悦将所有证据一一摆在众人面前.
慕容清灵脸色惨白,试图辩解,却被程希悦请来的律师怼得哑口无言。
程家的势力也适时介入,几个持有慕容集团大量股份的老股东,见程希悦既有合法继承权,又有程家做后盾,纷纷倒戈支持她。
慕容清灵气急败坏,想要动手,却被程希悦带来的保镖制服。
最终,她因涉嫌故意杀人、挪用公司资金等多项罪名,被警方带走。
慕容集团的内乱,以程希悦的全面胜利告终。
在我的帮助下,她很快稳定了慕容集团的局面。
她清理了公司里慕容家的残余势力,召回了当年被慕容云打压的程家旧部,还将程家当年陪嫁的项目一一收回.
慕容集团正式更名为希悦集团,业绩不仅没有下滑,反而比之前更好了。
三个月后,我和程希悦在京圈最豪华的酒店举行了婚礼。
婚礼场面盛大,京圈的名流几乎都来了。
我身姿挺拔,眼神温柔,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她穿着一身定制的中式礼服,上面绣着上官家的图腾,头上戴着程家传下来的珍珠玉冠,把手放到我手心。
上官墨,余生请多指教。
十指相扣的瞬间,我心里居然有些忐忑。
礼成的时候,我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困扰上官家几代人的诅咒,彻底消失了。
曾爷爷的预言成真了,我不仅找到了大气运者,还解除了诅咒。
我笑了笑,看向窗外的夜景。
月光洒在酒店的露台上,映出我们相拥的身影。
上官氏最后一位赊刀人,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而这场跨越几百年的诅咒,也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