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龙困浅滩,受尽屈辱
秦昊!你是死人吗没看到张总的杯子空了还不赶紧倒酒!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尖利刻薄的声音像一把锥子,刺破宴会厅嘈杂的喧闹,精准地扎在我的耳膜上。
说话的是我的岳母,王兰。今天是她五十五岁寿宴,包下了云城这家三星级酒店最好的厅,请了不少亲戚朋友,还有几个她千方百计想巴结上的所谓老板。
我放下手里正在剥的一碟虾——小姨子林薇薇点名要吃的,说是纤纤玉手不能沾油腥——默默拿起桌上的茅台,走向主位那个秃顶凸肚的张总。
酒液倒入杯中,散发出浓烈的香气。
张总眯缝着眼,油腻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扫,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对坐在旁边的岳父林建国笑道:林总,你们家这个女婿,倒是……挺听话啊,哈哈。
林建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勉强笑了笑:呵呵,老实,人老实。
老实怕是没用吧坐在张总旁边的另一个男人,我的连襟,赵诚,嗤笑一声,晃着手中的酒杯,听说现在还在家待业吃我妹夫家的,喝我妹夫家的,一个大男人,也不嫌臊得慌我家公司看大门的,一个月还三千五呢。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哄笑。那些亲戚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面无表情,倒完酒,退回角落的座位,继续剥那碟好像永远也剥不完的虾。
这种场面,我习惯了。
三年前,我重伤濒死,流落云城,是林家的老爷子,一个心善的小生意人,救了我,给了我一个身份。老爷子临终前,唯一放不下的是他的孙女林清雪,苦苦哀求我,让我入赘林家,替他照看她,守住这个家。
我答应了。
为了报恩,也为了利用林家这个最不起眼的身份,暗中调查当年那场几乎让我丧命的背叛,以及寻找我失散多年的妹妹的下落。
于是,曾经麾下强者如云、一言可定全球经济走势、让无数势力闻风丧胆的神王,成了云城一个三流小家族里人人可欺的上门女婿,秦昊。
老爷子走后,林家每况愈下。岳母王兰和小姨子林薇薇的刻薄势利,岳父林建国的懦弱无能,连襟赵诚的落井下石,就成了我日常事务。
姐,不是我说你,当初爷爷真是老糊涂了,非要你嫁给这么个废物。林薇薇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这一桌的人听见,她挽着身边林清雪的手臂,你看赵诚,他家公司今年又赚了好几百万,给我买了这个包,看见没,LV的!你再看看他你过生日,他送得起一支口红吗
林清雪坐在我旁边,身体微微僵硬。她今天穿了一条简单的白色裙子,素面朝天,却依然比盛装打扮的林薇薇美出几个层次。只是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如今总是带着化不开的疲惫和黯淡。
她没有看林薇薇,也没有看我,只是低着头,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菜,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我的心像被细微的针扎了一下。三年相处,哪怕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我对她,早已不是简单的承诺。可她对我……大概只剩下失望和麻木了吧。
薇薇说得对!王兰接过话头,指着我就骂,就是个扫把星!自打他进了门,我们家就没顺过!公司生意一天比一天差!看看人家赵诚,再看看你!我要是你,早就找根绳子吊死算了,还有脸坐在这里吃饭!
妈,今天你生日,少说两句。林清雪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恳求。
我说错了吗王兰更来劲了,要不是这个废物没用,清雪你那个项目会黄吗会得罪孙少吗现在公司资金链断了,银行催债,明天要是还不上钱,房子都要被抵押!都是他方的!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们这边。
林建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猛地一拍桌子: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王兰被吼得一怔,随即撒泼哭嚎起来:我丢人我丢什么人!我命苦啊!摊上这么个女婿……呜呜呜……
场面一片混乱。
我放下手里最后一只虾,拿起纸巾擦了擦手。站起身。
我去下洗手间。
离开那令人窒息的包厢,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我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西装内袋里,那部特制的卫星电话沉甸甸的,只要我一个指令,十分钟内,云城所有银行的行长都会跪着求林家贷款,那些所谓的麻烦,弹指间便可灰飞烟灭。
但,还不到时候。当年的叛徒还没揪出,妹妹的线索刚到关键处,贸然动用力量,会打草惊蛇。
隐忍,是战场教会我的第一课。
这时,我的老人机响了,是女儿念雪的幼儿园老师打来的。
秦先生吗念雪又发烧了,三十九度五,您方便现在来接一下她吗我们快下班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念雪是清雪姐姐的女儿,姐姐难产去世,姐夫跑得无影无踪,孩子从小体弱多病,一直由我们带着。在这个家里,只有那个软软糯糯叫我爸爸的小丫头,是我唯一的温暖和逆鳞。
好!我马上来!
我顾不上包厢里的烂摊子,快步冲出酒店,骑上我那辆破旧的电动车,顶着傍晚的凉风,拼命往幼儿园赶。
接上烧得小脸通红的念雪,我心急如焚地赶回林家别墅。
还没进门,就听到王兰尖利的骂声从里面传出来,寿宴似乎结束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赔钱货!跟你那个废物爹一样!滚开点,别挡道!
我心头一沉,猛地推开门。
客厅里,王兰正插着腰骂骂咧咧,林薇薇在一旁涂指甲油。而我的念雪……那个才四岁的小人儿,正抱着她的小枕头和破旧布娃娃,穿着单薄的睡衣,光着脚丫,瑟缩地站在通往院子的走廊上。
那里……是冬天给家里那条泰迪狗睡的铺着旧毯子的狗窝旁边!一个用来放杂物的狭窄角落!
外婆……念念冷……念念想回房间睡觉……小丫头哭得抽噎,声音微弱。
回什么房间你那个房间你小姨要用了!她朋友明天要来家里玩,得收拾出来!你以后就睡这里!王兰不耐烦地挥手,像赶苍蝇。
林薇薇头也不抬:妈,跟个小野种废什么话。赶紧让她滚进去,看着就烦。
嗡——!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无尽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理智和隐忍!
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如此对待我的念雪!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我轻轻放下怀里烧得迷糊的念雪,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冰面上,冰冷刺骨。
我弯腰,抱起哭得浑身发抖的女儿,用我最轻柔的动作,擦掉她的眼泪。
然后,我抬起头,看向我那满脸错愕的岳母和小姨子。
三年的隐忍,所有的屈辱,在这一刻凝聚成眼底深处滔天的寒意和杀意。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冰渣,一字一句,砸在地上:
你、刚、才、说、谁、是、野、种
2:风云骤起,麟角初露
我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进了滚油里,瞬间让嘈杂的客厅死寂下来。
王兰和林薇薇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回来,更没料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敢用这种语气质问她们。
王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那张涂满脂粉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叉着腰就骂了过来:秦昊!你反了天了!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说错了吗她不就是个没爹没妈的小野种!吃我的喝我的,让她给薇薇腾个地方怎么了睡狗窝都是抬举她!你还敢瞪我信不信我让清雪明天就跟你离婚!把你俩一起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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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薇也放下指甲油,尖声道: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废物,一个赔钱货小野种,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赶紧抱着你的小贱种滚去狗窝,别在这里碍眼!
她们的声音又尖又利,像刀子一样。怀里的念雪被吓得一哆嗦,小脑袋埋在我颈窝里,哭得更凶了,滚烫的眼泪灼烧着我的皮肤。
爸爸……念念不是野种……念念乖……她抽噎着,声音微弱得像小猫。
这一刻,我心中积压了三年的怒火、屈辱、还有对女儿无尽的心疼,轰然爆发!所有的隐忍计划,所有的暗中布局,都被抛到了脑后!
去他妈的打草惊蛇!去他妈的暗中调查!
我的女儿,在发烧!在被欺负!在哭!
老子不忍了!
我猛地抬头,眼神如同万年寒冰,瞬间锁定了王兰和林薇薇。那是在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杀气,岂是她们这种市井妇人能承受的
两人被我看得浑身一僵,后面骂人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你想干什么王兰色厉内荏地叫道。
我没有理会她们,只是轻轻拍着念雪的背,柔声道:念念不怕,爸爸在。
然后,我抱着念雪,转身走向她们口中属于林薇薇的那个房间——原本是念雪的小卧室。一脚踹开门!
里面,念雪的小床已经被拆了,玩具和衣服被胡乱塞进一个垃圾袋,扔在角落。林薇薇的几个名牌包和新衣服散落在床上。
秦昊!你敢进我房间!滚出来!林薇薇在外面尖叫。
我无视她,走到床边,单手将林薇薇那些东西全部扫落到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因为高烧和惊吓已经开始昏昏沉沉的念雪,放在柔软干净的床铺上,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我走出房间,反手关上门。王兰和林薇薇还堵在门口叫骂,引来了刚回家的林建国和赵诚。
怎么回事闹什么闹!林建国皱着眉,一脸疲惫和不耐。
爸!秦昊他疯了!他把我东西都扔了!把那个小野种放我床上了!林薇薇哭喊着告状。
赵诚立刻上前一步,指着我的鼻子:秦昊,给你脸了是吧赶紧把你那野种抱出来,给薇薇道歉!不然老子……
话没说完。
我动了。
没人看清我的动作。
只听啪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
赵诚整个人被我扇得原地转了半圈,一头撞在墙上,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嘴角溢血。
世界,瞬间安静了。
王兰的骂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像铜铃。林薇薇吓得捂住嘴,连连后退。林建国也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地上死狗一样的赵诚。
我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拍掉了一点灰尘。目光重新落到王兰和林薇薇身上。
两人吓得浑身一抖,抱在一起。
你……你打人!报警!快报警!王兰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找手机。
报警我冷笑一声,声音冰寒,可以。顺便让警察来看看,虐待儿童,逼发烧的孩子睡狗窝,该怎么判
王兰拨号的手瞬间僵住,脸色变幻不定。
就在这时,大门被猛地推开,林清雪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她显然刚处理完公司焦头烂额的事情,看到客厅里的景象——昏厥的赵诚,吓坏的母亲和妹妹,面无表情的我,她也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了
清雪!你回来的正好!王兰像看到了救星,立刻扑过去哭诉,秦昊他疯了!他打了赵诚!还要打我们!你快把他赶出去!报警抓他!
林清雪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她大概以为我又惹是生非了。
我看着她,直接打断王兰的哭嚎,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清雪,念雪发高烧,三十九度五。你妈和你妹,把她赶出房间,让她去睡狗窝。
林清雪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妈!薇薇!这是真的!
王兰眼神躲闪,支支吾吾。林薇薇也低下头不敢说话。
林清雪立刻冲进房间,看到床上烧得小脸通红、昏睡不醒的念雪,又看到地上被扔出来的念雪的东西,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猛地转身,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们……你们还是不是人!她还是个孩子啊!你们怎么做得出来!
王兰还在嘴硬:我……我也是为了薇薇……她朋友明天要来……
够了!林清雪尖叫着打断她,声音带着哭腔,出去!你们都出去!
她把王兰和林薇薇都推搡出房间,然后无力地靠在门框上,看着床上的念雪,无声地流泪。
我走过去,看着她:当务之急,是送念雪去医院。
林清雪猛地回过神,慌乱地点头:对,对,去医院!我去开车!她说着就要往外跑。
来不及了,晚高峰堵车。我拉住她,然后,在那部老旧的老人机上,按下了一个我三年未曾主动拨出的、铭记于心的短号。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激动得几乎颤抖,却又强行压抑的声音:……您…您终于来电了!
我没有寒暄,没有客套,直接下令,语气是久违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定位我的位置。十分钟内,派最好的儿科医生和医疗设备过来。要快。
说完,直接挂断。
林清雪愣愣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我刚才说话的语气、神态,完全不是那个她熟悉的、懦弱的秦昊。
王兰在一旁听到了,又忍不住尖酸道:装!接着装!还派医生你以为你是谁啊市首吗笑死人了!清雪,别信他的鬼话,赶紧开车送去医院……
她的话音未落。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大而沉闷的轰鸣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呼——哒哒哒哒哒——
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哭泣的林清雪和叫骂的王兰。
声音在别墅上空盘旋,然后缓缓下降,强烈的探照灯光束扫过窗户!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急促而整齐的刹车声!听起来不止一辆车!
砰!砰!砰!车门开关的声音。
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迅速接近门口。
门铃被按响,声音短促而恭敬。
离门口最近的林建国,下意识地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像被雷劈中一样,猛地后退两步,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指着门外,话都说不利索:
外…外面……好多……好多兵……还有……直升机!
王兰和林薇薇也吓傻了,挤到窗边往外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腿都软了。
只见别墅外的草坪上,一架涂装着特殊标志的黑色直升机已经降落,旋翼还在缓缓转动。周围停着三辆黑色越野车。一群穿着作战服、气息彪悍精干、荷枪实弹的士兵已经封锁了周边。一名穿着白大褂、气质威严的老者在一名肩章显示极高军衔的军官陪同下,正快步走向大门,神色恭敬而急切。
林清雪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她震惊地捂住嘴,看看外面,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我,美眸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和茫然。
我走过去,平静地打开门。
门外的老者和那名高级军官看到我,身体瞬间绷直,眼神激动无比,竟同时就要躬身行礼!
我微微摇头,用眼神制止了他们。
老者立刻会意,强压着激动,快速而恭敬地说道:秦…先生!医疗小组已就位,设备齐全,请您指示!
我侧身让开:孩子在房间里,高烧,受惊。立刻治疗。
是!老者一挥手,身后几名穿着无菌服的医护人员立刻提着最先进的便携医疗设备,快步无声地进入房间,开始为念雪检查。
那名高级军官则对我低声道:尊…先生,周边已戒严,绝对安全!需要任何支援,请您随时吩咐!
我淡淡点头:辛苦了,暂时不用。
整个过程,不过一两分钟。
而客厅里,林建国、王兰、林薇薇,以及刚刚悠悠转醒、看到这一幕的赵诚,全都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恐惧和难以置信!
他们看看外面真枪实弹的士兵和直升机,看看里面忙碌的顶尖医疗团队,最后,目光齐刷刷地落回到我的身上。
那个他们欺辱了三年、骂了三年废物的上门女婿身上。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颠覆了。
王兰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林清雪站在我身边,看着这一切,看着我平静的侧脸,她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陌生,有疑惑,还有一丝……微弱的光。
我负手而立,看着房间里医生们忙碌,感受着身后那几道几乎要凝固的惊恐目光。
我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麟角,已露。
风云,将起。
3:至尊归来,寰宇俯首
客厅里死寂得可怕,只剩下医疗设备细微的滴滴声,和窗外直升机旋翼缓缓停转的余音。
王兰瘫坐在地上,脸色蜡黄,嘴唇哆嗦着,看看我,又看看房间里那些忙碌的、气质非凡的医护人员,再看看门外肃立的、荷枪实弹的士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仿佛见了鬼。
林薇薇死死捂着嘴,缩在墙角,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昂贵的裙子蹭上了墙灰也浑然不觉。
刚刚醒过来的赵诚,看到这阵仗,白眼一翻,差点又晕过去,被林建国死死掐着人中才没彻底背过气。林建国自己也是满头大汗,扶着墙才能站稳,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恐怖的未知生物。
只有林清雪,她站在我身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着我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她看着我的侧脸,眼神里是翻江倒海的震惊、茫然,还有一丝微弱却无法抑制的、名为希望的光。
体温39.8度,急性肺炎初期症状,伴有惊厥前兆。那位领头的白大褂老者——后来我知道他是国内儿科领域的泰斗级人物,只服务于最顶尖层面的存在——检查完毕,走到我面前,恭敬地汇报,先生请放心,我们发现及时,用了特效药,体温已经开始下降,后续静养即可,绝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我微微颔首,心中那块压得我几乎窒息的巨石,终于落下。
就在这时,王兰似乎从极致的震惊中找回了一丝神智,或者说,是泼妇的本能压过了恐惧。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声音尖利却带着无法掩饰的色厉内荏:
秦昊!你……你从哪里找来这些人演戏!你以为弄架破直升机,找几个群演穿上军装,就能吓唬住我们了我告诉你!没门!你打伤赵诚,私闯民宅,我……我照样报警抓你!
她的话仿佛给林薇薇和赵诚打了一剂强心针。
对!肯定是假的!林薇薇也尖声道,姐!你别被他骗了!他一个废物,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肯定是租来的道具!不知道从哪里骗来的钱充面子!
赵诚捂着脸,含糊不清地帮腔:报…报警!这些人持械闯入民宅…罪加一等!
冥顽不灵,愚不可及!
我眼神一寒,刚要开口。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更加喧嚣的汽车引擎声和急促的刹车声!听起来,来的车队规模更大!
一名士兵快步走进来,对那名高级军官低声耳语了几句。
军官眉头微皱,看向我,请示道:先生,外面来了几个人,自称是云城孙家的,态度……很嚣张,说要见您。
孙家云城那个号称地下皇帝、黑白通吃的孙家林家公司最大的债主,也是之前给林清雪下套、逼得她走投无路的那个孙少所在的家族
他们消息倒是灵通!
我还没说话,王兰和林薇薇的眼睛却猛地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孙家!是孙少来了!王兰瞬间来了精神,腰杆都挺直了,指着我对门外大喊,快!快请孙少进来!让他看看这个废物找人演戏!让他把这个废物抓起来!
林薇薇也激动道:对!孙少来了就好了!他肯定能拆穿你这个骗子!
在林家人看来,孙家就是云城的天,是能一手遮天的存在!
军官看向我,我淡淡点头:让他们进来。
我倒要看看,是谁给谁的救命稻草。
很快,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西装、脸色倨傲的年轻人,带着几个气息彪悍的黑衣保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正是那个孙少,孙斌。
他一进门,看到客厅里的士兵和医疗团队,先是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料到是这种场面,但嚣张气焰丝毫未减。
哟呵搞什么名堂拍戏呢孙斌吊儿郎当地扫了一眼,最终目光落在林清雪身上,露出淫邪的笑容,林总,钱准备好了吗要么还钱,要么今晚陪本少……
话没说完,他带来的一个似乎是头目的保镖,目光猛地扫过那名高级军官的肩章,又看了看外面士兵的装备和直升机上模糊却骇人的特殊涂装,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那保镖猛地一把拉住孙斌,声音都吓变了调,几乎是哭嚎出来:少…少爷!别说了!闭嘴!!
孙斌被拉得一踉跄,不满地骂道:妈的!你干什么……
那保镖魂飞魄散,也顾不上以下犯上了,死死捂住孙斌的嘴,然后对着那名高级军官,以及我,噗通一声,直接跪下了!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长…长官!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少爷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孙斌被他保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挣扎着掰开他的手:你他妈疯了!给谁跪下呢!老子是孙斌!云城孙家!
孙家个屁!那保镖几乎是吼出来的,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少爷!求您了!看看人家的肩章!看看外面的直升机!那是……那是……他压低了声音,说了两个足以让普通人吓破胆的字眼。
孙斌脸上的嚣张和倨傲,如同冰雪遇到烈阳,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腿一软,差点也跟着跪下去,脸色煞白地看着那名军官,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名高级军官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我。
我缓缓走上前,看着吓得几乎失禁的孙斌,语气平淡:你要抓我
孙斌猛地一哆嗦,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敢!误会!都是误会!
你要她还钱我指了指林清雪。
不…不要了!不要了!那笔账一笔勾销!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该死!孙斌抬手就给自己两个嘴巴子,打得极其响亮。
你刚才说,要她陪你我的声音陡然变冷。
孙斌吓得魂飞天外,噗通一声也彻底跪下了,磕头如捣蒜:我错了!我嘴贱!我该死!求您饶了我!饶了孙家吧!
整个客厅,再次死寂。
王兰、林薇薇、赵诚、林建国,全都傻眼了。他们眼中不可一世的云城孙少,竟然像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自扇耳光,磕头求饶!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心理!
我冷漠地看着磕头的孙斌,如同看一只蝼蚁。
滚回去告诉你爹,我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最终的审判,孙家,24小时内,滚出云城。否则,后果自负。
孙斌如蒙大赦,又磕了两个头,连滚爬爬地被保镖搀扶着,屁滚尿流地跑了,仿佛慢一秒就会没命。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自家人,和那些无声肃立的士兵与医护人员。
我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逐一扫过面无人色的王兰、林薇薇、赵诚,以及浑身发抖的林建国。
王兰被我一看,直接吓哭了,瘫在地上语无伦次:秦…秦昊…女婿…好女婿…妈错了…妈不是人…妈给你道歉…你饶了妈吧…
林薇薇也哭喊着:姐夫…是我嘴贱…是我不好…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赵诚捂着脸,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地缝里。
林建国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颓然地低下头,瞬间像老了十岁。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求饶,只是对那名儿科泰斗道:麻烦您和您的团队,暂时照料我女儿。
份内之事,先生放心!老者恭敬应道。
我又对那名高级军官道:清理现场,恢复宁静。今天的事情,列为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外泄。
是!保证完成任务!军官立正敬礼,动作干净利落。
很快,士兵们无声地撤走,直升机也悄然起飞离开,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那位儿科圣手和两名护士留下,悉心照料着已经退烧、安稳睡去的念雪。
客厅里,只剩下林家几人,和我。
我走到主位的沙发坐下,身体微微后靠。林清雪下意识地站到我身边,眼神依旧复杂,却不再有怀疑,只有深深的好奇和一丝…敬畏。
王兰几人跪坐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拿起桌上那瓶喝剩的茅台,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晃了晃。
现在,我抬眼,目光如同君临天下的王者,俯视着他们,我们可以谈谈,关于‘废物’,关于‘野种’,关于……谁该滚出这个家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压得他们几乎窒息。
至尊归来,寰宇……亦需俯首。
何况区区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