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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问音的背影猛地僵住。
“贺总也来看秀?”她恢复平静,嘴角挂着疏离的微笑,“真是蓬荜生辉。”
贺明厉喉结滚动:“我”
“如果是来询问离婚的,我的律师会处理,我也不打算要你任何财产。”
她转身要走,贺明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我知道你恨我。”他的声音沙哑,“但至少让我把阿姨的骨灰还给你。”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白书怡直接说她是别墅的女主人,命令所有人不许放沈问音进别墅。
就算她宁愿跳进腐蚀性的泳池去捞那些首饰。
沈问音终于转过身。
月光下,她的眼神平静:“贺明厉,我妈妈的骨灰早就被你扔进泳池了。”
“我捞起来了。”贺明厉急切地上前一步,“每一件都找回来了。”
他打算捞起袖子,给她看看自己全是疤痕的手臂,可沈问音根本不在意。
“然后呢?”沈问音打断他,“你以为把骨灰还给我,我们之间就能一笔勾销?”
贺明厉哑口无言。
夜风吹起沈问音的发丝,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过的人。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在米兰的每一天,我都在做同一个噩梦。”
“梦见我妈妈躺在病床上,梦见白书怡让人拔掉她的呼吸管,梦见你抱着白书怡头也不回地离开。”
“所以,放手。”
“音音,至少让我补偿你”
“沈小姐!”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
周野大步走来,自然而然地揽住沈问音的肩膀:“记者都在等你。”
他看着周野牵着她的手离开,看见他一把将沈问音抱起来转了个圈。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孩,一头微卷的栗色短发,结实的手臂肌肉将西装撑得紧绷起来。
沈问音无奈地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这么多记者呢。”
“音音。”
周野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立刻将她护在身后。
“这位先生,”男孩收起笑容,异常冷淡,“后台不对外开放。”
贺明厉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男孩,对方眼里毫不掩饰的敌意让他胸口发闷。
“周野,”沈问音轻轻按住他的手臂,“你去帮我对接一下媒体。”
等周野不情不愿地离开,沈问音才转过身来。
贺明厉的喉咙干涩:“那个孩子”
“他二十多岁了,”沈问音打断他,“不是什么孩子。”
沈问音转身要走,贺明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触手的肌肤冰凉,他这才发现她瘦了。
“至少告诉我,”他声音沙哑,“你现在过得好吗?”
沈问音轻轻抽回手,嘴角扬起一个贺明厉从未见过的明媚笑容:“如你所见,好得不能再好。”
周野走过来,示威般搂住沈问音的肩膀。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话,唇瓣擦过她的耳朵:“姐,需要我叫保安吗?”
贺明厉看着年轻拳击手充满占有欲的动作,突然想起当年沈问音也是这样,站在出租屋门口等他回家。
只是那时候,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沈小姐!”工作人员匆匆跑来,“颁奖环节要开始了!”
沈问音点点头,最后看了贺明厉一眼:“贺总,失陪了。”
周野临走前故意撞了下贺明厉的肩膀,贺明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妻子被年轻男孩护着离开,胸口苦涩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