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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问音站在舞台中央，接过奖杯。
“那位不是贺氏集团的前总裁夫人吗？”
“天啊，真的是她！离婚后居然成了顶级设计师”
主持人显然也听到了议论，故意将话筒递过来：“沈小姐，这些是真的吗？”
沈问音感觉周野在台下猛地站起身，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我曾经确实结过婚，不过现在，我只是个设计师。”
灯光太亮，她看不清贺明厉是否还在台下。但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她。
主持人却不依不饶：“那您前夫今天来了吗？”
她淡淡道：“今晚的焦点应该是设计本身，而不是设计师的私生活。”
话音未落，周野已经跳上舞台。
他一把抢过话筒，肌肉贲张的手臂青筋暴起：“下一个问题要是再跟沈小姐的私事有关，我不介意用拳击手的专业素养教教各位什么叫边界感。”
没等她反应，贺明厉也大步走上台。
主持人惊喜地递过话筒：“贺总，您专程来祝贺前妻吗？”
贺明厉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沈问音：“我只是来要回我的妻子。”
沈问音还没开口，周野已经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贺总，现在装深情是不是晚了点？”
贺明厉看都没看周野，直接单膝跪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
从让白书怡准备沈问音的新婚礼物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筹划钻戒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
现在，他能够坚定地送出去了。
“贺明厉，”她轻笑，“你是来砸场子的？”
周野也毫不退让：“各位，接下来是沈小姐的庆功宴。闲杂人等，恕不接待。”
贺明厉终于看向这个年轻的拳击手，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没有人愿意后退一步。
“音音，”他压低声音，“那个暴雨夜，你跪着爬过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步，我现在一步一叩首地还给你。”
第一天，沈问音工作室的门铃在清晨六点响起。
她揉着太阳穴打开门，看见贺明厉站在台阶上，西装革履却拎着两个保温桶，身上还带着露水。
“你胃不好，不能空腹喝咖啡。”他递过第一个保温桶，里面是熬得浓稠的小米粥。
“我按你以前的方法，加了南瓜。”
沈问音没接，他就把保温桶放在门口，后退两步：“我放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我会纠缠你。”
第十五天，沈问音加班到深夜。
推开工作室门时，她看见贺明厉靠在路灯下抽烟，脚边堆了七八个烟头。见她出来，他立刻掐灭烟迎上来。
“我送你回去。”
“不用。”
“那我跟着。”他在这方面很固执。
米兰的夜雨说来就来。
沈问音没带伞，突然感觉头顶一暗。贺明厉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了一点，把那把旧伞撑在她头顶，自己大半个身子淋在雨里。
雨水顺着他打湿的黑发往下淌，西装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沈问音突然想起，他其实很讨厌雨天。
因为小时候，他母亲就是在雨天自杀的。
第二十二天，沈问音收到一箱旧物。
里面是她在出租屋留下的所有东西：发黄的素描本，掉色的发绳，甚至还有半管用剩的护手霜。
每样东西都被精心保管，连她随手写的购物清单都塑封好了。
箱底压着张字条：【你说烧掉的，我都捡回来了。】
第四十五天，沈问音在工作室门口捡到一个发着高烧的贺明厉。
男人蜷缩在台阶上，手里还攥着给她买的药。
助理说，贺总连续加班两周，就为了空出今天，跟她一起去墓园。
沈问音蹲下身，发现他手机屏幕亮着，备忘录里列着长长的清单：
【音音胃药，要记得温牛奶送服】
【工作室空调太冷，送毯子】
【周三她要去墓园，准备好白菊】
最后一条是昨晚新增的：【如果她今天愿意见我，就把戒指给她。如果不见，就明天再来。】
沈问音轻轻掰开他紧握的手，掌心静静躺着那枚钻戒。
贺明厉醒了，烧得通红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她，下意识把戒指往身后藏：“抱歉，我睡过头了。”
他的西装皱巴巴的，头发乱得像鸟窝，哪里还有半点贺氏总裁的样子。
沈问音突然红了眼眶。
“贺明厉，”她轻声说，“你欠我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步，还差多少？”
贺明厉怔了怔，踉跄着爬起来，在雨后的台阶上重重跪下。
他声音沙哑：“我在等你说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