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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沈问音真的差点心软了。
可是,她最终拒绝了。
“你做的这些,我很感动。但感动不是爱。”
她转身要走,贺明厉眼眶红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了。在泳池边,在医院门口,在法庭上每一次,你都选择了白书怡。”
一周后,沈问音在报纸上看到贺明厉住院的消息。
过度劳累引发胃出血,医生说他长期服用止痛药,胃黏膜早已千疮百孔。
病房门口,她听见医生在训斥他。
“没关系。”贺明厉的声音平静,“疼着挺好,能想起来她当初有多疼。”
她打开一条门缝,看见他低头发着消息。
过了一会,她的手机响了。
【米兰新开了家粥铺,老板是我大学同学。你的口味我已经告诉他了,记得去尝尝。】
【不用回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次换我等你。】
【等不到也没关系。】
她在门口沉默地站了一会。
然后看见他艰难地去拿桌边要倒了的水杯。
她终于推门而入,扶正了水杯。
贺明厉下意识想坐直身体,却被疼痛逼出一头冷汗。
“别动。”她按住他的肩膀,“我不是来听你道歉的。”
贺明厉恍惚地盯着她无名指上淡淡的痕迹,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来劝我放弃的。”
沈问音没有否认。她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盒,发现全是强效止痛药,有些已经空了大半。
“值得吗?”她轻声问。
贺明厉望向窗外。住院部楼下有个小花园,几个孩子正在追逐打闹。
“我记得我们刚结婚时,你说要生两个孩子。”他声音很轻,“一个学设计,一个学金融,继承我们的衣钵。”
沈问音的手指无意识蜷缩起来。那些遥远的承诺像墨条,在早已结痂的心上慢慢研磨。
“贺明厉。”她打断他,“我们都回不去了。”
他转过头:“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看见我在改。”
他颤抖着摸出一沓文件。
股权转让书,房产证,每一份都签好了他的名字。
“我不是要挽回你,是这些本来就该属于你。”
沈问音看着血迹在他病号服上晕开,母亲被绞断手那天,纱布也是这么一点点被染红的。
“把病养好。”她最终只说,“别让我背负害死前夫的罪名。”
走到门口时,贺明厉突然喊住她,“音音。”
她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米兰的冬天很冷,记得穿那件大衣,记得好好休息。”
那是他们最后一个结婚纪念
日,他假装用捡废品的钱买的奢侈品。
沈问音才刚刚关上门,就听见贺明厉冰冷的声音:
“地下室的门锁换了么?”
电话那头的助理声音发颤:“已经换成更难开的锁了,但贺总,白小姐已经很久没进食了,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