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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监控调给我看。”
沈问音看见贺明厉撑着病床坐起来,输液针被粗暴地扯掉。
画面里,白书怡蜷缩在漆黑的地下室角落,曾经精致的卷发黏在脸上。她疯狂抓挠着铁门,指甲全部翻裂,在门上留下道道血痕。
“明厉,我知道错了”监控里传来她嘶哑的哭喊。
“求你给我一口水。”
贺明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把新风系统关了。”
“可是”
“关掉。”他声音更冷道,“让她也尝尝窒息是什么滋味。”
沈问音猛地推开门,贺明厉迅速关闭平板,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在做什么?”
病床上的男人抬头看她,眼底的暴戾还未散去:“我只是以牙还牙。”
“她对你母亲下狠手时,可没想过手下留情,音音,你心软是因为你善良。但我不一样。”
沈问音看着监控里不成人形的白书怡,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自己跪行时的剧痛。可此刻,她心里竟生不出一丝快意。
“贺明厉,”她轻声说,“别变成和她一样的人。”
贺明厉怔了怔,突然笑出声来。
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又在半空停住:“我早就不是人了,从眼睁睁看着你爬去医院那天起,或者说更早一点,从欺骗你那天起。”
“知道我怎么抓到她把柄的么?她父亲临死前告诉我,当年我母亲公司破产,就是白家设计的局。”
“多讽刺啊”他低笑,“我居然把杀母仇人的女儿,当成救命恩人捧在手心”
“而她刚开始谋划骗我入局,也只是怕我贺氏报复她父亲,报复她。”
沈问音沉默了。
毕竟母亲的死和痛苦,就是白书怡一手造成的,所以她最后能做到的,也只有离开。
她做不到加害,也不至于阻止。
沈问音离开后,贺明厉拔掉了输液管。
白书怡听见脚步声,疯狂挣扎起来:“明厉?是你吗?我知道错了”
贺明厉摘下她的眼罩,笑容很冷。
他温柔地问:“你做过什么事,你父亲做过什么事,需要我提醒你吗?”
“不是的,这些都不是真的我父亲不是在好好颐养天年吗!他不是还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他没做这些事,没有做!”
他微微弯腰,冷眼看着她:“那真是不幸,在你父亲坦白真相后,就活活吓死了。他胆子小,这也不怪我,对么?”
他欣赏着白书怡崩溃的表情。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贺明厉微笑,“你父亲虽然死了,但骨灰还在。”
白书怡灰败的眼睛亮了一下。
“在这里。”他打开随身携带的骨灰盒,抓了把灰撒在她脸上。
“闻到了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只要你能从通风口爬出去,我给你自由,也把你父亲还给你。”
说完,他随手一抛,骨灰盒落在了深处。
白书怡愣在原地很久,然后不顾形象地爬进通风口,通风口的管道里不知为何很烫,她的皮肉几乎要黏掉一层。
可当她疯狂扑向骨灰盒,指尖努力去够盒子时,尽头却突然打开通道,盒子因为惯性滑进了深处,扑通一下落在下面。
原来,外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