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薛府，我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
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我冲进屋内，看到林妤抱着思瑶，眼泪顺着脸颊滚下。
“怎么会事？”我走上前一看，思瑶的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
这些日子我寻遍名医，但正日思瑶所说，她非凡人，凡人也救不了她。
好在前些日子她稳定了不少，还笑嘻嘻地跑上街玩，险些丢了，被林妤一顿臭骂。
这是第一次，她虚弱到这种地步！
“我不知道思瑶怎么了，今日一见到她，她就这样了”林妤声音发颤，“请了最好的大夫来，什么都看不出来，思瑶还非要把大夫赶走”
我揪心地厉害，伸手抱过思瑶。
她很轻，轻得像一张纸片。
我有些恍惚。
我分明地记着，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她颇有分量。
思瑶的睫毛动了动，艰难地睁开眼睛：“你回来啦阿妤，你先出去好不好？”
林妤无措地看着我，哭得更厉害了。
我摁下心中的酸涩，轻声说：“乖，先出去。”
等林妤把门带上，我紧紧搂住了思瑶：“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该怎么才能救你？”
“你救不了我的，这是我的命”
她勉强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往日明媚得像朵花儿的人，现下笑起来都是虚弱的。
“好多年前，我浑浑噩噩地徘徊在黄泉边，一个白胡子老头将我捡了回去他说，我以后会遇到一个命不该绝的魂魄，那是我的至亲，我得救他。”
“我等啊等啊，等了好多年，才等来了你。”
我愣住，嘴唇微颤，看着她稚嫩的脸庞。
她眼中有几分狡黠：“没错，我一直知道，你是我的父亲，而陛下，是我的母亲。”
我的心狠狠一疼！
她一直知道！
那云为书对她用刑的时候
“咳咳”来不及多想，思瑶在我怀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慌忙拍她的脊背：“所以你变成这样是因为我对不对？思瑶乖，我本就是该死的人，你让我变回鬼魂好不好？”
“我们，我们两个魂魄还能相依为命”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只知道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不好。已经变不回去啦。”思瑶虚弱地笑笑，伸手擦我的眼角，“乖，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直冲天灵盖的悲恸几乎要将我击垮，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道：“死的应该是我”
“好啦，好啦。”她拍拍我的胳膊，笑容愈发无力，“这大半年，我过得很高兴”
“桂花酥很好吃，烧饼很好吃，烤鸭也很好吃你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当然，陛下不是”
“父亲，答应我，你要幸福。”
说完这句话，她的手渐渐地垂下。
那个明媚的笑容，永远地凝固在了她的脸庞上。
“不——”
我抱紧了她，痛苦到几乎昏厥！
林妤听见动静跑了进来，脸色一下子变白。
她站在旁边，看着我痛哭良久，上前，狠狠地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