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文件扔回红木办公桌，文件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霍臣晏重新拿起文件，逐字逐句地看。
离婚原因那一栏填着“感情已破裂”简洁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他想起林雪莹这一段时间好像都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宋岁朝。
难道是因为她知道了些什么吗？
霍臣晏很快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他现在都结婚了，也不可能再和她有什么关系。
林雪莹未免有些大题小做。
一想到这儿，他的心瞬间烦躁起来。
霍臣晏猛地起身，座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而且林雪莹那么爱他，是不会真的想要离婚的。
他抓起桌上的内线电话，语速急促：“把林雪莹的行踪给我查清楚，立刻！”
放下电话的瞬间，他瞥见那份文件。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顿了两秒，终究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好，我是霍臣晏。”
“霍团长？”对方的声音立刻恭敬起来，“请问有什么事情？”
“我妻子林雪莹，是不是提交了离婚申请？”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稳。
短暂的沉默后，对方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霍团长，林同志确实在一个月前提交了申请，手续已经在审批成功了。”
一个月前？霍臣晏握着听筒的手猛地一抖，听筒在掌心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记得那个日期。
那是上次几个人不慎落水，其中就有雪莹、两个孩子，还有宋岁朝。
他当时只顾着宋岁朝没有再顾顾及两个孩子……
难道是因为这个吗？
“她提交申请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林同志当时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迟疑，“好像腿受了伤，是拄着拐杖来的，反复叮嘱我们尽快审批，说情况特殊……”
腿受伤了？
她不是会游泳吗？
霍臣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怎么不知道林雪莹腿受伤了？那天混乱中，他看见宋岁朝在水里挣扎，她是不会游泳的，所以他想也没想就跳下去把她救了上来。
原来她那天就受伤了。
是因为救孩子受伤的吗？还是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救他们导致受伤？
霍臣晏猛地挂断电话，房间里瞬间恢复死寂。
他想起那天她的沉默，想起这一个月来她日渐疏离的态度，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像针一样扎进心里，密密麻麻地疼。
他一直以为林雪莹只是闹别扭，毕竟她向来大度，知道他和宋岁朝是多年的朋友不会计较。
可他忘了，再大度的人，也会在亲眼看着丈夫优先救别的女人，而对自己和孩子的安危置之不理时，感到心寒。
胸口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