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关南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宋向晚生日那天,他包下了那间对他们意义非凡的餐厅,近乎偏执地复原了初遇时的每一个细节。
就连空气里弥漫着她最爱的香氛气息,烛火摇曳,带着些怀旧的味道。
他独自坐在那里,从华灯初上等到夜色深沉。
桌上的牛排冷了又热,热了又冷,最终彻底失去香气,精心准备的礼物孤零零地放在对面空位的椅子上,无人问津。
侍应生第三次悄声前来询问是否要上甜品时,鹤关南眼中的光亮终于彻底熄灭了。
他挥了挥手,让人都退下。
餐厅死寂,只有那首循环的钢琴曲,一遍遍敲打着他的耳膜,变成无尽的嘲讽。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看语气显然来自陆景之:
【鹤先生,向晚让我转告你:你的这些做法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勿再扰。】
“毫无意义……浪费时间……”他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下去。
烈酒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口的荒凉。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直到视线模糊,餐厅都在旋转,午夜钟声敲响时,他踉跄着冲出门,发动车子,直奔城郊别墅。
他用力拍打着陆家冰冷的铁门,嘶哑地喊着她的名字。
保镖迅速出现,试图阻拦,他却像一头困兽,挥舞着手中一叠皱巴巴的文件。
“晚晚!你出来!你看看!都是夏清清!是她骗了我!都是她做的!”他
语无伦次,将那些调查来的证据——口供副本、监控截图、护士证词——
然后胡乱地塞向门缝,“你看啊!我是被蒙蔽的!我爱的是你!我从来没有变过!你再信我一次!”
二楼的窗帘动了一下,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宋向晚披着外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厌弃。
“鹤关南,你闹够了没有?”
“晚晚……”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试图上前,却被保镖死死拦住。
他举着那些纸,声音带着些哭腔,“证据都在这里!都是她设计的!我是错了,我错信了她,我眼瞎!可我的心……”
“可夏清清有一点说的没错。”宋向晚冷冷地打断他,声音带着厌弃,“你将来一定会为了她,对我厌恶至极。”
鹤关南猛地僵住。
“不过一个月,你就为了她一次次抛下我、怀疑我、甚至……”
她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随即恢复平静,“对我动手。”
“你的心已经偏移得彻彻底底,鹤关南,这也是她拿刀逼你的吗?”
字字句句,将他刺得体无完肤。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辩解在这样的事实面前都苍白得可笑。
“不是……我……”
他语塞,巨大的悔恨和绝望将他淹没。
宋向晚最后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冲着保镖挥了挥手。
“赶他走。”
保镖不再客气,强硬地将他架起,拖离门口。
铁门再次重重关上。
鹤关南挣脱开来,却再也无力上前,他踉跄几步,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上。
看着那扇再也不会为他打开的门,对着空无一人的凄清大街,他像失去一切的孩子,喃喃自语,声音里是滔天的悔恨和绝望:
“晚晚……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夜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几张散落的证据纸,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别墅二楼的灯光,悄无声息地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