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不是咱哥吗?”汪小刀急吼吼用手肘捅了下身旁的江朔。
江朔站在烟火缭绕的汪记夜宵摊旁,顺着汪小刀的视线望过去。
一眼就看到对面巷口那个衬衫西裤的身影。
一周没见,周清晏还是那副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
但眼下,我们这位精英表哥被五个黄毛围着,恐怕是要倒大霉。
江朔视线在夜宵摊上扫荡一圈,抄起炒锅旁一个大铁勺,“汪叔,借用一下,一会我让人赔你十个,包赚的生意。”
汪顺正在烤牛肉串,被烟熏得皱着脸,头也不抬回了一句:“随便拿。”
江朔提起大铁勺就往对面去。
汪小刀见状,忙抓住一把扫帚跟上。
“小事,用不着你。”江朔挥挥手让他一边凉快去。
汪小刀嘿嘿一笑,“今天我妈没在摊上,我上房揭瓦都行。”
“出息。”
眼看那几个黄毛要动手,江朔隔着三米远吼了一嗓子:“孙子们干吗呢?”
这熟悉的嗓音……
周清晏扬起眉,回头就见江朔风风火火往他身边赶。
比他还矮上小半个头,却举着铁勺杵在他跟前,张口就是一挑五,“来来来,想干什么,跟你爷爷说。”
汪小刀打着配合,扫帚在空中一个横扫。
黄毛们哎哎哎怪叫着退开几步。
“误会啊,都是误会。”
“周教授,你快说说话。”
那声周教授一出,江朔怔了一下,回头看他,“认识?”
周清晏冷着脸往几人身上扫视,“论文交不上来,跟我哭惨呢。”
江朔瞬感头皮一麻。
他有些通情地看向那几个黄毛,只觉亲切不少。
“还不回去?”周清晏看了眼手表,“门禁时间要到了,想彻夜不归?”
黄毛顿时一哄而散,哪敢跟周教授说他们本来是要去网吧包夜。
周清晏垂着眼眸,审视穿着身黑色t恤休闲裤的江朔。
他皮肤冷白,右耳上戴着两个耳钉,黑色碎发剪得很短,双眼皮细窄,到了眼尾处微微下垂,眼睫一压看着挺乖。
实际上一身劲儿,跟狼崽似的,野得很,随时能跟人干仗。
那张形状好看的唇总是吐出一些他不爱听的词。
江朔被看得心口发紧,攥着手里的铁勺,脱口而出,“你看屁啊?”
照理说,周清晏跟江朔更为亲密。
但他确实没有任何立场对江朔进行管束。
于是他扶了下眼镜,礼貌道别。
“啊,咱哥就这样走了?”汪小刀目瞪口呆,“还真是一点都不亲。”
江朔盯着他的背影暗骂一声:“狗玩意儿。”
好歹是咬过的关系,冷冰冰给谁看啊!
汪顺看江朔一脸丧气拎着铁勺回来,问:“一赔十的生意呢?”
“长脚跑了。”江朔狠狠把铁勺洗干净,往锅旁一放,“完璧归赵,也不亏。”
夜色渐深,夜宵摊忙得脚不沾地。
江朔忙完觉得浑身都有些使不上劲。
“小子,今晚可帮大忙了。”汪顺乐呵呵在江朔背上拍了一下,差点给江朔整个人拍出去。
江朔稳了稳核心,“汪叔,你见外了啊。”
“别说,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汪顺往他手里塞了把钱,“叔可没有优待你啊,按兼职的价格给你算的。”
江朔没有多说,捏紧手里的钱,嗯了一声,收下了这份好意。
这块离他家近,但想着明天一早还得去汽修厂上班,江朔还是跟着汪小刀回了郊区的公寓。
等洗漱完往床上一躺,周身发软,脑子却清醒得能绕地球三圈。
江朔干躺一会,实在睡不着,掏出手机,百无聊赖挨个点开软件。
这才看见周清晏几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江朔没给他改过备注,周清晏坦坦荡荡用着实名微信。
周清晏:不要忘记贴腺l贴。
他看了我后脖颈,卧槽,他看我后脖颈干吗?
江朔在床上翻了个身。
一周过去,他肉眼看不出痕迹才没贴的,没毛病。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回过去一句:没痕迹了,不用贴。
发完才意识到这是凌晨三点。
操。
第二天一早,又是被汪小刀闹铃叫醒的一天。
这个不到四十平的公寓,被房东用很薄的板子隔了两个房间。
隔音几乎没有。
江朔头痛欲裂。
拿起手机看时间。
才他妈早上七点!!!
汪小刀说要晨跑的话就跟他放的屁一样。
江朔半睁着眼,看到手机弹出新消息,他下意识点开。
周清晏:我闻到了。
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
江朔回过去一串问号。
周清晏:我闻到你信息素的味道。
垂死病中惊坐起,江朔一下就精神抖擞。
周清晏:缅栀花的味道。
要你补充了吗?
啰嗦。
江朔深深吸了口气,什么也没闻到。
他的信息素分泌一直不正常,那能随便被人闻到的?
盯着手机看了半晌,江朔抓耳挠腮回过去一句:狗鼻子都没你灵。
出门前,江朔犹豫一会,还是贴上了腺l贴。
这一天,汽修厂接了很多洗车的单。
几乎都是江朔和汪小刀在洗。
没办法,两人刚从三流大专毕业不到半年,这个厂里来的车都贵,暂时没敢让两人上手。
强撑着上了半天班,江朔摇摇欲坠的通时没忘记关注手机消息。
周清晏没回复。
江朔说不上什么滋味,收起手机,端起一个饭盒蹲在汽修厂门口吃午饭。
汪小刀看他脸色不对劲,过分苍白了,于是劝他:“朔哥,要不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看你这脸,比小姑娘都白。”
江朔给他比个大拇指,“下次别说了,容易挨揍。”
一个小时后,江朔还是去了医院。
他的身l不对劲。
海城第一alpha医院。
腺l科。
江朔蔫巴巴坐在专科医生跟前,再次重复,“医生,我是alpha。”
医生放下手里的报告,很确定的告诉江朔:“很罕见,但你现在就是发情期。
”
江朔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每个细胞都在释放热度,渐渐无法思考,只能逮着话口问:“那我该怎么办?”
“这种个例没有专效药,你刚刚说一周前被标记过,可以请他继续安抚你。”
闻言,眼前自动闪过男人矜贵眉眼,艳色薄唇,被西装收窄的腰身,修长手指……
江朔只觉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