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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三叔和他面前那只断手上,眼神里先是惊恐,随后变成了恍然大悟。
“是
是他!”
“罪人是他!灯神指出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三叔自己也懵了,他看着面前的断手,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不
不是我!这不是我干的!”
他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
但已经晚了。
爷爷的眼神,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钉在了他的身上。
“老三,”
爷爷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大哥!你相信我!我是冤枉的!一定是”
三叔狗急跳墙,突然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吼道:“一定是陈默!是这个小兔崽子搞的鬼!”
我适时地露出一副被吓坏的、泫然欲泣的表情,往后缩了缩。
“三叔
我
我怎么会害你呢?”
我的
“软弱”
成了他狡辩的最好罪证。
“陈文!你还要狡辩!灯神都指出来了!”
“就是你!是你害死了陈武!是你给我们村招来了灾祸!”
在群情激愤之下,个人的辩解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爷爷缓缓抬起手,向下重重一挥。
“把他给我绑起来!”
“以罪人血,祭慰神明!”
三叔彻底绝望了。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狗,在地上打滚、哭喊、咒骂。但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一拥而上,很快就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拖到了祠堂中央。
爷爷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转身,对着神像,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灯神息怒。”
然后,他从祭台上,拿起一把锋利的剥皮刀,一步一步,走向了三叔。
我站在人群里,看着这出由我亲手导演的
“兄弟相残”
的好戏,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几乎无人察觉的、兴奋的笑容。
爷爷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还要残忍。
他没有直接杀了三叔。
而是效仿古代的
“凌迟”,一刀,一刀地,从三叔身上,往下割肉。
“啊
——
呜呜
——”
三叔的惨叫被堵在喉咙里,变成了痛苦的闷哼。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鲜血很快染红了他身下的地板。
村民们麻木地看着。
他们的脸上,没有同情,只有恐惧,和一种病态的虔诚。
他们真的相信,这是替天行道。
爷爷的脸上,则是一种狂热的肃穆。他每割下一片肉,都会转身,将其恭敬地放在神像前的祭盘上。
仿佛那不是人肉,而是献给神明的至高祭品。
我静静地看着。
看着三叔在极致的痛苦中,一点点地失去生命。
看着我那
“伟大”
的爷爷,如何亲手将自己的弟弟,一片片地肢解。
当三叔彻底断气时,他已经成了一具不成人形、血肉模糊的骨架。
爷爷累得气喘吁吁,他丢下刀,用沾满鲜血的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转身,对着已经吓傻的村民们,高声宣布:
“罪人已除!灯神的愤怒平息了!”
村民们如蒙大赦,纷纷跪倒在地,山呼
“族长英明”。
爷爷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站在血泊之中,像个君王。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祠堂的大门,突然
“吱呀”
一声,自己
关上了。
“砰!”
门被从外面插上了。
祠堂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昏暗。只有那盏人油灯,还在散发着诡异的淡粉色光芒。
“怎么回事?”
“谁把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