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的指尖在我手心轻轻点了点，然后抽了回去。
“蒋晴，你这是求婚，还是心血来潮？”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我预想中的激动或者羞涩。
“都不是。”我看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映着我的影子，“是通知。”
他挑了下眉，却没有立刻回答。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说。
我尊重他的决定。
我们的关系，从那一晚后，进入了一种新的阶段。
不再仅仅是朋友间的默契与欣赏，多了一些属于恋人间的试探和亲近。
我们开始像所有普通情侣那样约会。
吃完饭，我们沿着夜晚的街道散步。
他和我聊起他的大学生活，聊他第一次做策展时的窘迫，聊他为了一个理想中的展品跑遍半个城市的执着。
他的世界丰富而精彩，不依附于任何人，自己就是一束光。
“我妈想见你。”我开口说。
他停下脚步，侧头看我。
“什么时候？”
“这个周末，可以吗？”
“好。”他答应得很干脆。
周末，我带着费云回了家。
母亲早已等在客厅，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费云，目光中带着审视。
我知道，她是被沈明舟的事情弄怕了。
“伯母好。”费云不卑不亢，递上了他准备的礼物，一幅装裱好的版画。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作品，我觉得很适合挂在您家的茶室。”
母亲接过画，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有心了。”
午饭时，母亲看似不经意地问起了费云的家庭。
“我父母都是普通教师，已经退休了。”费云坦然回答。
“你自己做策展，很辛苦吧？”
“还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觉得辛苦。”
母亲又问：“你和晴晴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在一个画展上认识，算是艺术上的知己。”费云笑了笑。
母亲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一顿饭，吃得安静却不尴尬。
饭后，费云陪着母亲在花园里散步，聊着一些花草的养护心得。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送费云离开后，我回到客厅。
“这个小伙子，不错。”母亲开口了，“眼睛里干净，不像”
她没有说下去。
“晴晴，”母亲看着我，神情严肃，“你之前受的委屈，妈都看在眼里。这次，不要再委屈自己了。”
“妈，”我看着她，“我很确定。”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我们决定去旅行，去了很多地方。
在北欧的小镇，我们追逐过绚烂的极光。
在南美的雨林，我们探寻过古老的文明。
在爱琴海的岛屿上，我们看遍了最美的日出日落。
旅途中的一天，我们住在一个靠海的民宿里。
晚上，我们坐在露台上，吹着海风，喝着当地的啤酒。
我的手机响了，是小林发来的一封邮件。
我点开，是一条关于沈明舟的新闻。
他因为诈骗和恶意诽谤，被判入狱三年。
新闻的配图，是他被法警带走时的照片，面容憔悴，眼神空洞。
我只是扫了一眼，就关掉了手机。
“怎么了？”费云问。
“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旧事。”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握住他的手。
过往的一切，于我而言，真的已经翻篇了。
那些伤害和背叛，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模糊的印记。
现在的我，只想珍惜眼前的幸福。
“阿云，”我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他笑了，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我也是。”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们一起看着远处的海面，月光洒在上面，泛着粼粼的波光。
世界很安静，只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还有我们彼此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