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才是这个府里头的大小姐,沈薇只不过是一个小偷罢了。
她没好气地起身:“都瞎了不成?不知道能伺候我本小姐起床吗!”
说着,她便向着床边侍立的婢女重重踹去。
婢女的表情似哭似笑,颤抖着身子,却只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这时,门外才有下人端着盒子进门:“禀小姐,这是世子给您送的礼物。”
“原来是兄长送礼,将这蠢婢子吓哑了。”
沈若仪以为沈景煜是特意送来给她赔礼道歉的,转怒为喜,可刚打开那盒子,便吓得尖叫出声。
盒子里头除了书信之外,是半截血淋淋的舌头。
沈薇恹恹地看着眼前的粥食,尽管腹中饥饿,却没有动筷的意思。
她虽不解医术,但却听宁王妃说过处罚妾室的法子。
怀着身子的人吃食要格外讲究,吃多了会太大难产,吃少了便会早早见红。
若是忧思终日,日渐消瘦,胎儿必定难以存活。
虽说她也要跟着去掉半条命,可这也不算什么。
半夏看着她,忽然道:“小姐自今日起便不必忧心流言了,那乱嚼舌根的婢子,已被世子割了舌头。”
她的心中咯噔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割了谁的?割了几人?”
沈景煜竟然残暴至此。
半夏道:“若仪小姐身边的宝珠。”
“只一人”沈薇松了口气,“那还好。”
宝珠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是沈若仪身边最器重的大丫鬟,却也是助纣为虐最多的。
院门被重重踹开:“果真是蛇蝎心肠,你把宝珠害成那副模样,居然只说还好?!”
迎面而来的是沈若仪愤怒的脸庞。
沈薇面对她时,向来不会表露太多情绪,在外人眼里就像截木头。
但即使是如此,沈若仪也觉得她在装清高:“沈薇,你究竟给我哥哥下了什么迷魂药!”
“若我说是他主动来找我,你信吗?”沈薇缓缓走出房门,反问。
她不能留在房里,否则沈若仪看见房里的东西,又要摔摔打打。
从前有和亲的事顶着,宁王妃也不好做的太过分,哪怕房间变得一片狼藉,也会原样补回。
第一次房间被摔得面目全非的时候,她哭着坐在狼藉里,抽抽噎噎地看向管家:“母亲知道此事了吗?母亲怎么说的?”
管家只道:“王妃说,让您别惹大小姐生气。”
从那天后,她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沈若仪咬牙道:“果真是有人撑腰,竟敢在本小姐面前炫耀起来了?”
她抬手就要打,沈薇不闪也不避。
眼看着巴掌要落下,半夏挡在了她身前,生受了一巴掌。
沈薇有些讶异。
半夏道:“世子给大小姐送的信,您可看了?”
沈若仪的脸色僵了僵,大约是想到那半截被割断的舌头,气焰不再嚣张。
“兄长说,你自请离家,认回江家,从此后便不会再碍眼,倒是有几分长进嘛,知道自己只是个碍眼的累赘货色。”
“江家?”沈薇微微一怔,“哪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