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之上,只透出了一个信息,云州匪患大乱,匪寇倒戈朝廷,又被广宁守军前后夹击,大败溃散。
超过半数的匪寇,全都投了朝廷,被充入军中。
剩余的,不是被剿灭了,就是仓惶逃入山林。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所有的士人豪强全都傻眼了,颤抖了半天功夫,一句话也没说得出口。
在广宁府盘踞着的匪患,可是足足有十几万。
如此轻易的就被剿灭了?
甚至连广宁府的大门都没摸到,就全都沉沙折戟了?
简直离谱。
这些士人豪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惊惧,因为这些匪寇败了,那下一个遭殃的,肯定就是他们了,不说别的,这世代积累的家业,都得吐出来,最后便宜了林川那个贱庶。
这林川一来到云州就大肆查账,他们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这只是为了给那些贱民讨回一个公道。
说来说去,不还是也想跟着捞钱么?
林川一个剿匪的监军,自然不可能跟他们一样,扎根在云州,日以继夜的从穷鬼的身上榨取油水。
他们这些士人豪强,不正好成了目标了么?
“这怎么办?”
“云州匪患一除,林川那厮,恐怕顷刻就会对我们下手,到时候别说家业了,小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
“该死的林川,到底怎么才能够弄死他?”
“要不,干脆一步做二不休。”
说着,还有人用手抹了抹脖子。
这一下他们是真急了,要抢他们的家业,还要连他们的小命也一起抢走?造反他们都敢。
别说杀一个林川,就算在来十个也杀得。
这个时候什么罪名都顾不上了,林川不死,死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了。
但说是这么说,还有一个难题摆在他们的面前,林川这厮自从到了云州之后,就一直躲在府衙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就不出来露面。
他们就是想要狗急跳墙,也找不到机会啊。
“该死的林川。”
郁闷无果之后,他们只能愤恨的痛骂了一句。
靠他们豢养的死士杀手,根本就闯不进府衙杀人。
所以还真拿林川没什么办法。
另一边。
同样愤恨急切的,还有云州通判王同,此刻正愤怒的在自家府邸打砸,发泄着对林川的怒火。
尤其在得知匪患失利,被朝廷一句剿灭的消息,只感觉天都塌了。
这些天,他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匪寇的身上,就希望匪寇能攻入云州,直接弄死林川,还有那些该死的玄甲军,将这些人永远留在云州。
从全家惨遭屠戮之后,他就能够确定,杀人的肯定是玄甲军。
换做别的,就算是府兵杀人,都不会这么迅速,短短一夜的时间,就将广宁府士人杀了九成九。
这件事情过后,就算林川不找他们的麻烦了。
也会因为失去对云州的掌控,而被后晋的势力吃干抹净。
士人之争,向来如此。
唯一庆幸的是,他还保留着通判这一官身。
事情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不至于彻底失控。
当然了,以林川行事狠辣的风格来看,也绝对要想个办法应对,不然绝对是死路一条。
只是还等他想出什么办法,噩耗就跌踵而至了。
林川派来的人,先一步到了通判府。
只因为查出他跟死去的陈禄舟有书信往来,就在他的身上安插了个私通罪名,直接革了官身,下了乌沙,官服,还将通判府查抄了。
功名利禄,一下都成了过眼云烟。
甚至就连残存的女眷,也全都被遣散回了原籍。
面对这一下场,王同甚至连痛骂都不敢。
毕竟是在大街之上,真敢开口叫骂,传到林川的耳朵里,不用想,绝对会被一刀咔嚓了的。
只有忍耐,才有机会讨回来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