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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困时,在同事群里发了定位求救,前后不过几十秒。可李大年立马知道我报警求助一事。”
“警察同志,如果不是有内鬼通风报信,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快?!”
我话音落下的瞬间,余向波像一头被戳中痛处的疯狗,目眦欲裂地朝我扑来!
“你这个贱人胡说八道我要扇烂你的嘴!”
“警察!”
女警厉喝一声,反应极快地挡在我身前,
另一名男警瞬间冲进来,反拧住余向波的手臂将他死死压在墙上。
“放开我!你们别信她胡说八道!”
余向波还在疯狂挣扎,脸涨成了猪肝色。
女警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安抚,随即转向余向波,语气冰冷不容置喙:
“余先生,你涉嫌协同犯罪,我们会立刻对你展开调查,请你配合!”
最终余向波被带走了。
公司那边很快来了电话,不是开除,而是给了我半个月的长假,让我“好好休息”。
同事们在微信上发来慰问,言辞间我拼凑出了真相。
我发出求救定位后,是余向波在群里第一个回复:
“情况我跟进,大家别慌。”
然后他就再也没了下文。
接下来的几天,我陷入了无尽的噩梦。
一次又一次从三十二楼坠落,
李大年那张扭曲的脸就在窗后狞笑,余向波则站在楼下,朝我露出得意的微笑。
我尖叫着从沙发上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女警打来的。
她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歉意:“对不起,李大年被保释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几乎握不住手机。
“为为什么?”
“他有重度精神疾病的鉴定证明,不符合收押条件。”
我还没从这荒谬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弹了出来。
“小婊子,报警很爽是吧?”
“等着,游戏才刚刚开始。”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让我感觉李大年就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会扑上来咬断我的喉咙。
我怕得浑身发抖,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一个人名。
李阿姨。
李大年的妈妈,那个在附近开了个连锁商超,总是笑意盈盈,看起来十分温柔的女人。
也正是因为李阿姨为人一直不错,所以我才没提防她那个看起来就不是东西的儿子。
只是那样和善的一个人,怎么会教出这种畜生不如的儿子?
我想了想,做出一个决定。
我戴上帽子和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打车去了李阿姨所在的商超。
我不敢直接找她,而是绕到旁边一家杂货铺,佯装买水,和老板娘闲聊。
提到李大年,老板娘撇了撇嘴,一脸鄙夷。
“孝顺?你说那个畜生李大年?他就是个来讨债的!小李早年就离婚了,儿子跟了爹。前几年他爹死了,他就跑回来啃老,天天除了要钱就是要钱,把小李折磨得都快脱了层皮!”
我的心猛地一沉,抓住了一丝关键。
我压低声音,故作神秘:“我还听说他好像脑子有点问题?”
“精神病?”
老板娘嗤笑一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他精明得很!欺软怕硬,算计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我看啊,小李才快被他逼成精神病了!”
从商超出来,夜色已经很深了。
我想起李大年那天对我动手时的表现,
思路清晰,语言行为都十分恶毒,看不出来一点精神病的样子。
再说他刚被抓没多久,就能拿出来精神鉴定证明,分明是早有准备。
我越想,后背越是发凉。
回到家门口,我还没来得及掏钥匙,鼻尖就闻到一股说不出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