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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城额头冷汗冒出,手开始颤抖。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身后的黑衣大汉们也慌了。
他们见过白景城杀人,这把枪从未出过差错。
“老大,这”
“闭嘴!回去抄大家伙过来,我就不信今天轰不死这老头!”白景城咆哮。
地府阎王这才缓缓抬眼看向他。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你的账,也该算算了。”
话音刚落,另一卷竹编凭空出现在判官桌上缓缓展开,卷首同样用血字写着三个大字。
白景城。
白景城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卷竹编。
他看得见上面的字,血红的字迹正一行行浮现。
每一笔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不不可能”他后退一步,声音开始颤抖,“这些事没人知道”
地府阎王提起笔,开始在竹编上书写。
每落下一笔,白景城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1997年,强拆致死王老汉一家三口”
“2001年,开设地下赌场,逼死赌徒十二人”
“2005年,违规建造化工厂,污染水源,致癌死亡”
每一条罪状念出,白景城身上就仿佛被抽走一丝生气。
他的脸色变得灰败,身体开始颤抖。
那些黑衣大汉听着这些罪状,脸上的忠诚瞬间变成了恐惧。
他们跟了白景城这么多年,从不知道他做过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老大这些都是真的?”
“闭嘴!都给我闭嘴!”白景城歇斯底里地咆哮。
但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只有绝望和恐惧。
我面无表情的擦拭着身上的污水。
规矩就是规矩,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多少钱,多大权势。
在阎王面前,众生平等。
阎王的笔停下了,他看着白景城,
“白景城,你的罪,比你儿子更重。”
阎王提起那支审判笔。
笔尖触碰竹简的瞬间,整个大堂的温度骤降。
“周大海,三十七岁。”
“因祖宅被强拆,上访无门,绝望自焚。身后留有七旬老母和一对幼儿。”
“李秀兰,二十四岁。被你的地下钱庄逼债,卖身还债,染上恶疾,绝望跳楼。”
“王家村,三百一十二人。因你违规建造化工厂,污染水源,多人患癌,死于非命。”
每念出一个名字,白家父子身上就被抽走一丝生气。
他们的脸色越来越灰败,眼中的光芒在消散。
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场审判。
这些年来,我见过太多这样的时刻。
阎王念完最后一个名字。
他手中的审判笔重重落下,在两卷竹简末尾划下血红印记。
那道印记刚一成型,就散发出刺目的红光。
“判:白景城,阳寿减四十年,即刻执行。”
“判:白有为,阳寿减六十年,即刻执行。”
判决下达的瞬间,白景城的身体开始变化。
原本硬朗的身躯瞬间佝偻,满头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稀疏。
转眼间,他就成了风烛残年的将死老者。
白有为更惨。
他从三十多岁的壮年,直接跨越了老年,变成皮肤松弛、牙齿脱落的百岁老翁。
连站立都困难,身上散发出浓浓死气。
恐惧彻底攫住了他们。
两人疯了一样,连滚带爬扑向我。
在他们眼中,只有我才是唯一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