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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傅言压低声音的怒吼声传来,却在看到我的脸时,瞬间扑了过来。
“卿卿?是你?厉莫寒,他舍得?”
“别叫我卿卿!”我终于挤出声音,带着压抑的恨意,“傅言,我父兄的血,你忘了吗?”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眼底的狂喜被痛苦取代。
药效让他呼吸急促:“卿卿,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苦衷,你再等等我”
“你的苦衷,就是看着我苏家满门去死?”我冷笑,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药效越来越烈,我浑身发烫,意识渐渐模糊。
他突然俯身,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胸膛滚烫,声音里满是绝望的温柔:
“卿卿,再等等,很快很快我就能把一切都告诉你,还苏家清白。”
我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的吻落在我的额头、脸颊,带着急切,却又小心翼翼,与厉莫寒的强硬截然不同。
“卿卿,我好想你,”他在我耳边低语,一遍又一遍,“别离开我”
我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
苏家的血海深仇在脑海中翻涌,可傅言的温柔又像是一张网,将我牢牢困住。
我在心里疯狂地告诉自己:
苏卿,你要报仇!明天一早,就杀了他,跟他同归于尽!
那一夜,他在我耳边反复呼唤着“卿卿”,动作温柔得像是怕碰碎我。
我在他温柔的攻势中,渐渐忘了自己是谁。
像一页扁舟,荡了一夜。
天刚亮,房门被猛地踹开,林浅浅的尖叫声刺破清晨的宁静:
“啊!里面是谁?我要杀了她!”
傅言立刻将我护在身后:“林小姐,私闯他人厢房,未免太过失礼。”
“失礼?”
“傅言哥哥,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看着她与傅言争论,缓缓拿起床边的短剑,剑尖直指傅言的后背。
天亮了,是时候履行我昨晚的决定了——杀了他,报我苏家的血海深仇。
突然,一道金簪刺来。
药效还没完全退去,我连抬手格挡的力气都没有。
“我毁了你这张勾人的脸!”林浅浅死死盯着我的脸,眼神像是要吃人,“不过是个长得像苏卿的贱婢,也敢抢傅言哥哥!我看你没了这张脸,还怎么勾人!”
温热的血瞬间涌出,糊住了我的左眼。
傅言想把我拉到身后护住,可浑身酸软的力气根本敌不过林浅浅的疯劲。
他刚攥住林浅浅的手腕,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厉莫寒到了。
他第一眼就落在我脸上,周身的杀气瞬间溢出来。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扫到傅言护在我身前的动作,那杀气竟变了味,变成了一种扭曲的怒意。
“莫寒哥哥!她欺负我!她顶着一张死人的脸勾傅言哥哥,还推我!”
他顺势搂住她,掌心轻轻拍着她的背,再看我时,已冷得像冰。
“浅浅,别气坏了身子,我帮你罚她。”
“厉莫寒!你没看见她伤得多重吗?”
傅言怒极,想冲过来查看我的伤口,却被突然围上来的亲卫死死按住肩膀。
“我是当朝丞相!你们敢拦我?厉莫寒,你纵容她伤人,就不怕我参你一本?”
厉莫寒连眼皮都没抬,只温声对怀里的林浅浅说:“没事儿了浅浅。”
可林浅浅突然挣开厉莫寒的怀抱,手里的金簪再次朝着我的右脸刺来:
“还敢瞪我!我今天非要把这张狐媚子脸划烂不可!”
我想躲,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傅言嘶吼着“不要”,却被亲卫死死按在原地。
厉莫寒皱了皱眉,他的手悄悄移了移,挡住了林浅浅的部分力道。
可金簪还是划破我的右脸,比左脸的伤口浅了那么一点。
林浅浅见我血流满面的模样,终于满意了。
厉莫寒扫过我的脸:“一点皮外伤,回去自己找药处理。”
却在看向我与傅言交缠在一起的外袍时,面色骤冷。
而后他哄着林浅浅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亲卫们才松开傅言。
“卿卿,你的脸我这就带你去找太医。”
正要挣扎反抗,我脖颈后一紧,意识陷入黑暗。
深夜,厉莫寒辗转反侧,还是忍不住拿着金疮药来到了别院。
房间里没有人。
房间里居然还藏着首饰盒。
“罢了,明日找最好的工匠,给她做套首饰。
今日终是委屈她了。”
鬼使神差地,他打开首饰盒,一枚半旧的平安扣就在中央。
他猛地僵住。
怎么会,她怎么会有这枚玉佩!
记忆突然涌上心头,十几年前那个雪夜,重伤之间,迷迷糊糊,那个女孩,说自己叫…
卿卿不是浅浅!
他重伤昏迷,醒来后只见到来探望他的林浅浅,所有人都说是林小姐救了他
他就这样认错了十几年!
“婉娘苏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