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来这里打工根本就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骗那些像我一样刚出来打工的年轻女孩。”
“呼”
王安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被手铐连在一起的双手搭在行李箱上,几乎与行李箱一个颜色的十指反复抚摸箱子上的血渍,几乎泪如泉涌:
“我叫王安娣,今年十八岁。”
“在我刚记事的时候,我爸爸出了车祸,肇事司机酒驾逃逸,没有任何赔偿”
“妈妈为了养大我们姐妹两个,累出了一身病。”
“为了让妈妈和妹妹稍微过得好一点儿我初中开始就辍学打工了。”
“端盘子、洗碗、发传单,只要是未成年能做的,我什么都做。”
“刚满了十八岁,我终于进了电子厂。”
“可这个挨千刀的不止毁了我。”
“他还毁了我的整个家。”
说着说着,王安娣就弯下腰板,将额头贴在那染满血渍的行李箱上,哭得肩膀耸动,语气沙哑:
“在我回来和他对峙后,他确实给了我三千块钱,但很快我就发现”
“我被那些老光棍染上了脏病。”
“我只有十八岁。”
“治疗很费钱,我剩下的时间也不多我只想给妈妈和妹妹多赚点钱”
“我想过卖|血,卖|卵,卖|器|官,卖所有能卖的东西”
王安娣垂落的手紧握成拳,还在微微颤抖着:
“可是没人要啊,没有人要脏了的血,没有人要的”
她终于泣不成声,得以尽情释放一直以来被压抑的情绪: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我的妹妹只有十二岁她还需要我赚的钱,她还需要读一个好初中”
“我还没有,没有看到她考上大学,还没有帮她,帮她挑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啊”
“啊”
王安娣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废旧厂房里,声声扣人心弦。
连周川白一时都有些手足无措,似乎在“独自升级”的时候只点了智商,根本没考虑情商的。
就在林彦上前一步,已经准备用道具先稳住王安娣的情绪时,变故顿生——
她猛地推动那被整个染红的行李箱,四肢并用地朝着侧边爬去,在电光火石间就抓住了一把鲜血淋漓的刀!
林彦眉梢一抽,想也不想的冲了过去。
在惊人的爆发力和远超常人的速度下,他顺利的拦住了那把即将捅穿王安娣胸腔的刀。
林彦死死的捏着王安娣握刀的手,用缠着绷带的左边小臂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半躺在地动弹不得,语速奇快:
“王安娣,冷静,杀一个人未必就会死刑,况且你还事出有因、坦白从宽、积极配合了调查”
看着王安娣眼中那决绝凛然的光,林彦压制她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语气凝重而严肃:
“王安娣,听我说——答应我,先活下去。”
“你家人的事我会想办法。”
王安娣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最先入目的,却是林彦胳膊上那渐渐漫开血色的绷带。
她的面颊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像是有什么话音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一般,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停滚落,晶莹的替她诉说。
刹那间,【把世界调成静音,聆听情绪破碎的声音】被触发,林彦的面前弹出了一个半透明的小光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