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他尝试着劝过两次,换来的却是柳之墨更变本加厉的呵斥与对孩子们更隐晦的折磨。
“再这般下去,小主子们怕是”老管家看着又一次因为一些小事而被罚不准吃晚饭,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的沈明,终于下了决心。
他寻了个由头,悄悄派了个绝对可靠的心腹老仆,连夜赶往军营。
李姝仪听到消息时,正在看一幅粗糙的周边县镇地图,上面标记了几处可能的寻人方向。
老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将府中情形一五一十地道出,末了重重磕头:
“将军!您再不回去,小少爷和小姐怕是真要遭大罪了!”
李姝仪握着地图的手猛地收紧,纸张瞬间皱成一团。
他脸色铁青,眼底是风暴凝聚前的死寂。
甚至来不及披甲,他一把抓起马鞭,纵马直奔府邸。
马蹄声如惊雷般撕裂沉寂的夜色。
李姝仪一脚踹开内院的门时,柳之墨正拿着一根细长的戒尺,抽打着沈明的手心,因为他“吃饭掉了米粒”。
“看来你是永远学不会规矩了!”
沈沁吓得缩在墙角,小脸惨白。
李姝仪的出现如同惊雷。
柳之墨惊得戒尺掉在地上,脸上瞬间堆起惯有的、虚假的温柔:“姝仪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正在教导明儿”
“教导?”李姝仪的声音冰冷得骇人。
他大步上前,一把夺过那戒尺,咔嚓一声折成两段,掷于地上。
目光扫过沈明红肿的手心,和沈沁恐惧的眼神,他胸腔中的怒火几乎要焚毁理智。
他猛地转向柳之墨,眼神骇人:“我李家的孩儿,何时轮到你来‘教导’?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动我李姝仪的骨肉?”
柳之墨被他眼中的杀意吓得倒退一步,强自镇定:“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管教孩儿本就是”
“明媒正娶?”李姝仪冷笑打断,“那纸废文,你也配提?”
他不再看他,转身对闻声赶来的管家沉声道:“将柳氏关进西厢偏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一步!府中一应事务,暂由你打理。”
“姝仪姐!”柳之墨尖叫,“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才是”
李姝仪挥手,两名亲兵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架住了他。
“李姝仪!你会后悔的!你为了那个乡野之人和这两个小孽种”他的叫骂声逐渐远去。
李姝仪弯腰,小心翼翼地抱起瑟瑟发抖的沈沁,又看向咬着嘴唇、强忍泪水的沈明。
他看着两个孩子身上青红交加的伤痕,双眼气得通红。
沈沁的小手冰凉,沈明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几个大洞,冻得瑟瑟发抖。
“娘”沈明抽泣着,“爹爹这么久不回来,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李姝仪摸着儿子突出的肩胛骨,想起上次抱他时还是个肉乎乎的小团子。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娘一定会将爹接回来的。”
“我想爹了我想要爹做的木剑”沈沁把脸埋在他的肩头,眼泪浸湿他的衣裳。
李姝仪望着两个哭泣孩子,突然想起沈临璟。
他是怎么用看似单薄的肩膀支撑起这个家的?
怎么能将两个孩子照顾得一丝不苟的?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沈临璟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再等等,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