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临梳妆完毕,由全福夫人和五个丫鬟陪着,来到捧月居前庭。
宁远侯孟元铮和侯夫人谢峥然的牌位已经请到了此处,放在了祭台上。
孟月临身着火红的嫁衣,一步步走到祭台前,为父亲母亲上了三炷香,拿起酒杯,三斟酒落地,地面的酒迹瞬间干透。
见状,众人的眼眶都忍不住一红。
孟月临深吸了一口气
,道:“爹,娘,女儿今日出嫁,特来向你们告别。”
“淮王世子温砚景虽然痴傻,但却是女儿的正缘良配,你们可以安心了!”
“今日一别,我只是多了温家妇的身份,但我永远是你们的女儿!”
说完,她认认真真地给牌位磕了三个头。
她虽然与双亲素未谋面,但师父一直告诉她,她的父母很爱她。
捧月居是她的父亲母亲为她修建,一草一木都是为她布置,从怀上她开始,他们二人就无比期待她的到来。
母亲在难产之际毅然决然选择了保她,父亲尊重母亲的选择,但痛失所爱的他承受不了回忆之重,这才离开京城,远赴边关。
哪怕临死前,父亲最挂念的还是年幼的她。
第三个头磕下,孟月临轻轻闭上了眼睛。
“爹,娘,女儿回来了,女儿有了好归宿,你们可以安息了。”
她默默念道。
“大小姐,吉时快到了,该去盖盖头了。”星渺在一旁柔声道。
闻言,孟月临直起身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而后道:“父亲母亲的牌位不必送回祠堂,就在捧月居供奉。”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管家:“若有人有异议,让他来找我,明白?”
管家闻言,立刻点头:“大小姐的命令,我等必定铭记于心!”
得了这话,孟月临这才转身,回到了起居间。
全福夫人早已准备好了,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端来早晨收集的露水给孟月临洗手,又用柳枝和桃枝点了水洒在她的手上和脚上,最后才为她盖上了红盖头。
盖头落下的瞬间,孟月临轻轻闭上了眼睛,逼退了眼底的泪意。
阿鬼:「怎么不高兴?」
孟月临:「是啊,虽然温砚景是我的正缘没错,但我觉得我爹娘若在世,得知我要嫁给一个傻子,心情肯定也不会好。」
阿鬼:「他们已经死了。」
孟月临:「你还是个鬼呢,就不兴他们也是鬼吗?」
阿鬼:「那你招魂试试呗,招来了正好给你送嫁。」
孟月临:「你快闭嘴吧,本来心情就不好,你说话我听着更烦!」
阿鬼:「你烦不是因为我说话不好听,你烦是因为要嫁给一个傻子。」
孟月临深吸了一口气:「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讨厌了。」
阿鬼:「那是因为你要嫁人了,婚前恐惧看谁都不顺眼。」
孟月临咬牙切齿:「你这么闲,不如帮我去看看孟玉翡那边有没有动作!」
阿鬼:「不去,浪费鬼力!」
孟月临:
和阿鬼说了几句话,她心中原本涌出的惆怅烟消云散,满脑子都在想着阿鬼怎么变讨厌了。
门外传来了爆竹声,雾隐和风静跑了进来,喜气洋洋道:“吉时已到,大小姐,温世子的花轿到大门口啦!”
听了这话,孟月临立刻站起身。
刚要往前走,全福夫人赶紧拦住了她:“大小姐的三个哥哥,怎么没来送嫁呀?新娘出门得是由家中兄弟背着,脚不能落地的呀!”
说着,全福夫人语气变得急切:“你们快去找一下府上的公子哥儿,别耽误了吉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