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委婉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不识字呢?”
“绝无可能!”温砚景斩钉截铁。
不缘沉默了片刻,道:“我确实不是完全不识字,但我也不是完全识字,而且我才九岁,你让我看这么多书,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拜托,你可是要进入天机门当首席杂役弟子的人,就这点小书,你居然觉得是在为难你吗?”温砚景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可是要当杂役大师兄的人哎,这点书,你难道会看不完吗?”
不缘:
有时候真的挺想报官的。
这算是虐待儿童了吧?
“可是我识字真的不多。”不缘败下阵。
温砚景得意洋洋,双手抱臂,骄傲道:“没关系啊,我是首席大师兄,你遇到不认识的字,可以来问我。”
他说完,把自己的胸口拍得邦邦响。
而后,他让不缘自己在书房看书,他则出门去了。
没办法,都是首席大师兄的人了,总得关心一下门中其他弟子的情况。
而且今日清音堂这么大的案子爆了出来,他也要出去看看巷里坊间的风向如何。
出了侯府大门,温砚景坐上马车就去了城门口的布告处。
不出所料的是,大理寺办案速度极快,将清音堂三百多和尚都带回来后,立刻就整理出了名录,写好了公告,张贴了出来。
这会儿,布告处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温砚景在两条街外下了马车,步行到了此处,跟边上满脸义愤的一名大叔搭话:“叔,今儿这是怎么了?”
那名大叔本来正在跟身边的人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听到有人说话,扭头过来,正好对上了温砚景那双求知欲满满的眼睛。
当即,大叔笑了一声:“能有什么事儿啊,官府办了糊涂案子,竟然把清音堂的大师们全都抓了去,还罗列出一堆一看就不可能的罪名,真是荒唐,真是荒唐啊!”
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温砚景还愣了一下。
不等他反应,那大叔身边的人就大声反驳:“荒唐确实是荒唐,但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罪名罪证受害人名单都在上头,这还能有假?”
那大叔一拍大腿:“当然是假的了!清音堂这么多年尽做好事,怎么可能害人性命,那可是佛门圣地啊!”
大叔身边的人冷笑:“是啊,就是佛门圣地,所以他们害起人命来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打着佛祖的名义做着阎罗王的事儿,阎王爷看了都得叹一句自愧不如!”
“啧,你这人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攻击上了?”
“我攻击了吗?我只是阐述事实,你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名单上的死者可不是孤家寡人,那么多家属都哭晕在了布告栏前,你还说不可能,我看你眼睛是叫屎给糊了!”
大叔说不过,一言不合就冲上去动手,反驳那人也不甘示弱,两个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这种状况不是独有。
温砚景仔细听了一番身边的言论,发现基本都是如此。
已经有不少人说着说着就动起了手来。
负责守着布告处的禁军们见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竟然也不出手阻拦,任由着百姓当着他们的面,打得昏天黑地。
温砚景沉吟片刻,后退撤出了人潮中心。
远远地看过去。
只看到乌泱泱一群人,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气氛十分焦灼。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