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徽追到玉珺营帐时,没有人敢拦他,就这样大喇喇地放他走了进来。
玉珺起身刚要给他施礼,便被他直接上前一把拦住,蹙眉道:“我最后说一遍,不准再与我这样生疏了。”
他无奈叹气一声,顺势将人搂在怀中,抱着玉珺坐到榻上去。
“好珺儿,你要与我置气到什么时候?这段时日因为盎柔的事,你总同我生气,你又何必将她放在心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的。”
玉珺蹙着眉转过头去,却是架不住赵砚徽在她耳边低声唤她:“好珺儿,好阿姐”
他的声调已不似小时候那般软糯,用这属于男子的低沉有力的语调这般唤,着实会叫人心神荡漾。
未曾捅破窗户纸时,这一声阿姐是提醒是阻碍,赵砚徽总是不愿这样唤她,大抵动了情的人,都不愿意被这种称谓束缚着。
而在他们互通心意后,这一声阿姐便是情浓时的调味,带着逾越的刺激与激荡。
玉珺闭上了眼,大抵人脑海之中的记忆,总喜欢在相似的时刻往出跑,哄得人恍惚了、迷糊了,便分不清过去与现在,忘却了那些爱恨与情仇。
她仍觉自己在沦陷的边缘,但僵硬的身子却在帮着她抵抗。
赵砚徽轻轻啄吻了一下她的耳垂:“那日收了你出宫的令牌,也是我气急了的缘故,你都不知,我等了你许久都不见你回宫,又急又担心,生怕你在宫外出了什么事,你想出去逛倒是没什么,可你都不曾叫个人来知会我一声,只将我一个留在宫中等你。”
他抱着玉珺,高大的身子能将她包裹住,他的下颚抵在玉珺的额角,带着她一起轻轻晃呀晃:“如今办这场冬围除了彰显皇威,也是想带你出来散散心,我已经叫人去给你准备骑装,天黑之前定能给你送来。”
帝王的这些话很能迷惑人,他想要对谁好,那便恨不得将心肺都掏出来。
可却容易叫人忘了,他原本是不需要掏出心肺的。
他要冬围,真是只是为了他说的那两个因由吗?而冬猎前已经赶制出的骑装,又去了哪里?
那些叫人不好接受的真相,就藏匿在这些只言片语之中,贴心地给想装傻的人提供因由。
在很早很早之前,先帝曾在高娘娘面前放下帝王的所有尊严,想让她下山回宫,在她要以为高娘娘会同意的时候,高娘娘却是半点也没心软地拒绝了。
后来她问起此事,高娘娘怅然道:“他的那些低头与哀求,并非是真的知道错了,而是想要换取他想得到的。”
从前年少的她对此一知半解,可如今却是明白了。
赵砚徽会说这些服软的话,是因为他想要从前满心满眼在意他的玉珺,并非真得觉得行为有失。
玉珺的眼睛仍旧闭着,大有一副高僧入定的意思在,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守住自己的心,不会有动摇。
“陛下,不必让宫人忙碌,臣妾如今已经不喜骑马,更何况陛下也知晓,臣妾如今受不得凉。”
赵砚徽薄唇微抿:“那等下将儒祈叫过来罢,咱们一家三口许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这话中的意思,也是在说之前不准她见儒祈的话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