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客厅里一片死寂。
只能听到王萌萌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她的脸，从涨红，一点点褪去血色，最后变得和墙壁一样白。
她转动着眼球，机械地看向我。
“陆云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走到那个放着“特级蛋白粉”的柜子前，打开柜门。
拿出了那个从未在王萌萌面前展示过的、最原始的包装袋。
袋子很大，是那种粗糙的编织袋。
上面用红色的特大号字体，印着几个醒目的大字。
“猪仔壮——高效复合预混合饲料。”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营养快，长得快，三十天，就出栏。”
我把袋子扔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王萌萌的视线随着那个袋子移动。
当看清上面的字时，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不是轻颤，是剧烈的、大幅度的抖动。
“啊—！”
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冲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开始疯狂地呕吐。
可她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发出阵阵干呕的声音，听起来痛苦至极。
陈浩也吓傻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看我，又看看卫生间里几乎要呕出胆汁的王萌萌。
“你你疯了？”他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你怎么能怎么能给她吃这种东西？”
“为什么不能？”我反问，一脸淡定，“猪能吃，人为什么不能吃？”
我走到茶几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
烟雾缭绕，模糊了我的表情。
“这东西营养很均衡，蛋白质含量高，还能促进消化吸收，唯一的缺点就是”
我顿了顿，吐出一口烟圈。
“容易长肉。”
陈浩被我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激怒了。
但他更在乎的是自己。
“你这是犯法！是伤害！”他色厉内荏地喊道，却悄悄向门口挪动。
“请便。”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可以告诉警察，我悉心照料我的女朋友，为了她的健康，不惜重金购买高蛋白营养品。
而她，一边享受着我的照顾，一边计划着拿到我的钱和车之后，就去找她的老相好。”
我看着陈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觉得，警察会受理吗？”
陈浩的脚步，停住了。
我把手机拿出来，点开那个相册。
里面是王萌萌和陈浩所有的聊天记录截图。
“还有这些，我想媒体会很感兴趣。”我直接把手机屏幕转向陈浩。
“一个为了钱财和别的男人合谋欺骗现男友的女人，最终自食其果。多好的新闻题材。你说呢，阿浩？”
陈浩的脸，和王萌萌一样，也变得惨白。
他看着手机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他知道，这件事如果闹大，他和王萌萌都会身败名裂。
卫生间里的呕吐声终于停了。
王萌萌扶着墙，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她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恨意和恐惧。
“陆云，你是个魔鬼。”
“谢谢夸奖。”我弹了弹烟灰，“比起你和你的阿浩，我还差得远。”
提到“阿浩”两个字，王萌萌的身体又是一震。
她看向身旁的陈浩，看到的却是他决绝而厌恶的眼神。
陈浩猛地甩开她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公寓。
重重地摔上了门。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谎言、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都被摔得粉碎。
随着那声巨大的摔门声，王萌萌所有的精神支柱都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