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们脸色铁青，直接喝令：“把人带走！”
人贩子被两名警员押着往车上走，脸上却还带着阴冷的笑。
脚步跨到车门前，他忽然停住偏过头，看着我妈。
“哎，差点忘了。”他咧开嘴声音刺耳，“我们曾经带着你女儿去治过病，”
周围人全都愣住。
“你知道她是怎么哑的吗？医生说是后天被毒哑的。”
人贩子说完，笑得癫狂，整个人抖着发出阵阵怪声：
“哈哈哈哈！真是个傻孩子啊！”
这一句比刀子还狠，直接把我妈最后的神经线割断。
她整个人扑向前，嚎叫着要撕烂他，被一群警察死死拽住。
她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嗓子像被刀割开。
妈妈知道，我小时候是会说话的。
但就在摔了妈妈的玉佩后三个月，突然就失声了。
那阵子妈妈出差，家里只有爸爸在。
人贩子的提醒让她突然醒悟了，对我动手的人只有那一个。
医生冲上来，针管直接扎进她手臂。
强效镇定剂推下去，她渐渐软了下去。
昏沉中她被送到医院。
等她再次醒来，白炽灯亮得刺眼，面前站着一个表情严肃的医生。
“顾女士，”医生声音冷静，却带着责问。
“你知不知道你的神经有严重损伤？”
“是不是之前有过慢性中毒或者吃过违禁药品？”
她愣住了，下意识想说没有。
可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空白。
爸爸生前一直哄着她吃某种维生素。
吃了好几个月。
妈妈猛地坐起，喉咙里涌出一声悲鸣。
原来，自己一直真的都被骗的那么深。
妈妈猛地拔掉针管，血迹顺着手背流下也顾不上，直接往外冲。
她冲进警局的时候，满身狼狈，头发散乱。
眼神死死盯着人群，气势疯癫得让所有警察下意识后退半步。
她嘴里只重复一句话：“我要见他！我要见那个贩子！我要问清楚！”
警察们合力制服了她，按在椅子上：“你到底要问什么？！”
她浑身颤抖，像被抽光了力气，眼泪一颗颗滚下来，哆嗦着吐出一句：
“我......我要知道......我女儿是什么时候死的。”
警局一片寂静。
有人拿来人贩子的笔录，纸页翻开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冷冷几个字映入眼帘。
两年前的冬天，我病重而死，死后被草草火化。
她整个人先是一片死寂，紧接着笑了。
“没错，那年冬天之后，就再也没人给我寄钱了。”
“原来真的是囡囡啊。”
她一边笑一边哭，泪水顺着脸颊打湿衣襟：
“我女儿啊，她真孝顺，到死都没忘了我......”
她的笑越来越大，眼泪却越来越狠，脸色狰狞。
妈妈开始交代。
她把细节一点点说出来，声音平稳得像演练了无数遍。
如何联系人贩子，如何购买迷药，如何亲手把我迷晕再送出去。
妈妈没有丝毫隐瞒，甚至故意加重了情节。
说完一切，妈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她盯着警察，语气甚至带着急切：
“这样够了吗？是不是够判死刑了？是不是马上就能死了？！”
说到这她突然慌了，赶紧抬手擦干眼泪，对着镜子整理乱发：
“不行不行，一定要美美的，要不然女儿见到我该不认识我了。”
房间里所有人都觉得心头发凉。
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可开庭的那天，人贩子即将要被宣判时，她突然闹着要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