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从拘留所出来,直接来了我家。
他身上还是那套在法庭上穿的西装,皱巴巴的,胡子没刮,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
保镖的内线电话打来,说谢安站在大门外,要见我。
我放下手里的故事书,对身边的冉冉笑了笑,起身走向门口。
隔着雕花铁门,我看见了他。
他手里捧着一束粉玫瑰,我以前最喜欢的花。
另一只手提着个零食袋,冉冉爱吃的牌子。
“晚晚”
他声音嘶哑。
“我一时糊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笑了。
“谢安,七千六百万的赔偿款,你还清了?”
我指了指他手里的玫瑰和零食。
“还有闲钱买这些?”
他的身体颤了一下,捧着玫瑰的手都在抖。
“晚晚,我”
“求求你,让我再看一眼冉冉,就一眼。”
他眼眶通红。
我脸上的笑意收敛。
“谢安,你不配。”
“妈妈!妈妈!你看我搭的城堡!”
屋里传来冉冉的喊声。
我转身回屋,再也没看他。
身后,传来男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
几年后,冉冉小升初,我带她去吃海底捞。
服务员推着翻糖蛋糕过来,唱着生日歌,冉冉高兴地拍着手。
手机震了一下。
是律师的消息:“林董,沈佳雪在狱中自杀了。”
我指尖停在屏幕上,回了两个字。
“收到。”
关掉手机,我抬起头,视线在餐厅里一扫,停在角落。
那里坐着一个男人,穿着洗到发白的t恤,头发花白,背也驼了,正埋头吃一碗清汤面。
是谢安。
“妈妈,快许愿!”
冉冉拉着我的手。
我笑着闭上眼。
希望我的冉冉,一生平安喜乐。
蜡烛吹灭。
我再朝那个角落看去。
座位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