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欣赏着我画布上未完成的残阳。
脖颈上垂落的钻石项链,是陆峥从不轻易动用的祖传之物。
“动手!”
咖啡杯被我重重搁在调色盘旁。
我看也没看她一眼,抬手示意。
无数保镖鱼贯而入,将许眠往死里揍。
她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宋冉冉!你敢动我!阿峥和小燃不会放过你的!”
“许小姐”,我拿起画笔,蘸上最浓烈的红。
“你要记住,陆太太这个位置,光靠两个男人的心,是坐不稳的。”
当晚,陆峥带着陆燃和几十名保镖回到别墅。
这是他第一次,带着我们的儿子,对我摆出如此阵仗。
我们坐在客厅长桌的两端,父子俩并肩而立,身后是黑压压的人群。
“我说了别动她!”陆峥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你该给她道歉。”
我直视着他,目光扫过他身边面无表情的陆燃。
“陆总难道觉得,在外的小三来挑衅我只能受着?”
“还是说看着丈夫和儿子联手维护另一个女人,我就该忍气吞声,鼓掌叫好?”
“自己送上门挑衅的蠢货,就该承担后果!”
第三份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烟雾模糊了我的表情。
“签下协议,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将手中的笔丢了过去。
“十八岁你为我断骨,为我闯出一片天。”
“我为你失去自我,把血泪都融进了陆家。”
“陆峥,我们好聚好散,两不相欠。”
“好聚好散?”陆峥的轻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想拿起离婚协议,似乎这一次终于肯瞧上一瞧。
可陆燃却先他一步抢过,毫不犹豫地用打火机点燃。
“你就非要把这个家搞散吗?!”他冲我低吼,眼神愤怒又冰冷。
火舌迅速吞噬着纸张,化为灰烬飘落。
陆峥沉默地看着灰烬,然后抬眼看我,语气不容置疑:“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没有解释,没有道歉,像下达一个最终决定。
说完,他豁然起身,带着那群黑压压的保镖离开。
陆燃厌恶地看了我一眼,紧随其后。
心口猛地一阵剧痛。
我猝不及防地捂住胸口弯下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宋总!”助理惊慌冲进来。
“没事……”我咬着牙,痛得几乎窒息,“老毛病而已。”
自从确诊心脏病后,只要情绪激动就会这样。
只是这一次,痛得格外彻骨。
只有握住画笔,才能让我从这无边的痛苦里,抢夺回一丝呼吸。
我冲向画室,可里面传出的声音让我血液骤冷。
“她怎么能让人打我?”
“阿峥,我好疼,她把我所有的尊严都踩碎了……”许眠的哭诉断断续续,“我活不下去了,真的没脸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