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第二日,陛下下令解了皇后的禁足。
沈清歌立即派人暗中调查北昭二皇子,可除了了解到此人行事不羁,性情乖张的事迹外再无其它。
解禁后的第七日清晨,沈清歌正在花园采摘晨露,忽然听见假山后传来议论声。
“听说了吗,当今皇后的生母害了当年的辰贵妃…”
“辰贵妃死时浑身溃烂…”
“如今她女儿又来祸害陛下…”
碧桃气得将水瓢砸在地上,瞬间惊跑了那些婢女。
“娘娘!”碧桃红着眼眶跺脚,“她们怎能这样污蔑您母亲!”
沈清歌轻轻掐断一株药草:
“各国使臣齐聚,总有人想搅乱朝局。”她将药草碾碎,“我母亲不过是个引子。”
她抬眸望向瑶华宫方向,那里正传来悠扬的丝竹声,苏玉瑶又在设宴招待各国女眷了。
三日后,朝会夜宴,金銮殿内灯火辉煌。
沈清歌端坐在萧景煜身侧,看着满桌珍馐却毫无食欲。
苏玉瑶坐在下首,正娇笑着为北昭使臣斟酒。
“这道八宝鸭是御膳房新研制的…”萧景煜刚要为沈清歌布菜,殿中央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
苏玉瑶手中杯盏砰然落地,她捂住心口,一口黑血喷在织金地毯上。
指尖颤抖着指向面前的菜碟:“菜…菜里有毒…”
满殿哗然。
各国使节纷纷推开桌案,侍卫们立刻封锁了所有出口。
“传太医!”萧景煜一把抱起苏玉瑶,眼神凌厉地扫过大殿,“所有人不得离宫!”
沈清歌静静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伤痕。
她看着太医们手忙脚乱地施救,看着萧景煜焦急地踱步,看着各国使节投来的猜疑目光,就像在看一场荒诞的皮影戏。
楚临渊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低声道:“娘娘不逃?”
“能逃到哪里?”
刚说完,侍卫统领匆匆进来。
“陛下!”他捧着一个青瓷小瓶,“在未央宫搜出了这个。”
太医接过查验,脸色大变:“与贵妃所中之毒同源!”
殿内瞬间炸开锅:
“果然是她!”
“和她母亲一样恶毒”
“妖妃!该当处死!”
细细看来,这些人无一不是参加过苏贵妃宴会之人。
如今她倒很想看看萧景煜的模样,看看曾被她母亲用命救下的孩子究竟要如何做。
不出意料,那个曾许诺护她一生的男人,此刻眼中满是冰冷的审视。
“皇后,”他声音沙哑,“你可有解释?”
沈清歌缓缓起身,凤冠珠翠在灯下熠熠生辉。
她一字一句道:“陛下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殿内仍然有人不断质疑她,为苏贵妃鸣不平。
萧景煜最终开口:“皇后禁足冷宫!待朕亲自审问!”
说完他抱着苏玉瑶快步离开大殿。
沈清歌站在殿中央,四周投来的目光如刀似箭。
“不必押送。”她挺直脊背走向殿外,“本宫自己走。”
冷宫的木门在身后重重合上,沈清歌刚走进屋内,窗棂便传来三声轻叩。
“娘娘这冷宫,倒是比我想的要好。”楚临渊翻身而入,带着一身凉意。
沈清歌头也不抬:“二皇子是来看笑话的?”
“娘娘好狠的心啊…本王可是来报恩的。”楚临渊夸张的捂住胸口。
“若真想报恩…”沈清歌终于转身,“替我找一具身形相仿的死囚。”
楚临渊眉梢微挑:“金蝉脱壳?”他忽然低笑,“有趣。”
他从袖中取出两只琉璃小瓶,两只蛊虫泛着诡异红光:“子母蛊,母蛊所受之痛,子蛊皆能感应。”
“能让某些人也尝尝剜心之痛。”
沈清歌眸光微动,伸手接过。
楚临渊前脚刚走,冷宫的门便被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