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封后大典的礼乐响彻宫闱,未央宫里,沈清歌吐出的血染红了整块丝帕。
侍女吓得魂飞魄散,“奴婢去请太医!”
太医院大门紧闭,太监拂尘冷笑:“今日是皇后册封大典,谁敢去触未央宫那位霉头?”
“滚远点!”
“一个废后,也配在这大喜日子找晦气?”
侍女跌跌撞撞冲向太和殿,却被侍卫拦住。
“陛下!求您看看娘娘吧!”她跪扑在宫门外,大声哭喊:“娘娘吐血吐的厉害”
殿内,正行三跪九叩大礼的萧景煜动作微钝,他似乎听见风中传来哭求声。
“陛下?”苏玉瑶突然娇弱的倚过来,“臣妾心口好闷…”
礼官高唱:“夫妻对拜!”
侍女的哭喊声被礼乐吞没,“娘娘快不行了啊!”
萧景煜下意识望向未央宫方向,却被苏玉瑶拽住衣袖,“陛下,百官都看着呢。”
他最终转身,完成最后的叩拜。
未央宫中,沈清歌的体温正渐渐消散。
殿外风雪忽急,更漏滴答,午时的钟声敲响。
她最后听见的,是震耳欲聋的“皇后千岁千千岁!”
与此同时,大殿上的苏玉瑶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萧景煜怀中。
“玉瑶!”萧景煜惊慌失措的抱着她,“叫太医!快叫太医!”
整个太和殿乱作一团。
晚上,数十位太医围在瑶华宫中。
“陛下!贵妃娘娘脉象越来越弱了!”太医们束手无策道。
萧景煜抱着不断呕血的苏玉瑶,“救不活贵妃,朕要你们陪葬!”
苏玉瑶昏迷了整整三日。
“废物!都是废物!”萧景煜将茶杯摔向太医身前。
一位布衣医士战战兢兢上前:“陛下…贵妃娘娘这症状,像是中了子母蛊…”
“何解?”
“需找到母蛊宿主…”医士声音越来越小,“此蛊…通常通过血液传播…”
萧景煜忽然愣住,他想起那晚沈清歌的心头血。
“沈清歌!给朕滚出来!”
萧景煜一脚踹开未央宫的大门,殿内却死寂得可怕。
寒风从殿门灌入,吹动床幔,露出榻上静静躺着的身影。
萧景煜怒气冲冲:“沈清歌!你好大的胆子!”
床幔后的人一动不动,“沈清歌!”他大步上前,一把掀开帷帐,“你装死…”
话音戛然而止。
眼前的人穿着素白中衣,面色青白,睫毛上结着细霜。
侍女匆匆上前,隐隐啜泣:“陛下,娘娘她…她已经去了。”
“胡说!”萧景煜猛地抓起沈清歌的手腕,却在触及那片冰冷时心中一颤。
他慌乱地去探她颈侧,又俯身去听心跳,
死一般的寂静。
“三日前午时,娘娘就”
萧景煜的手僵在半空。
他突然想起那日太监的禀报:“未央宫那婢女又来哭闹了。”
而他当时说了什么?
“赶走,别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玉瑶。”
“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道,手指不自禁的颤抖。
他猛地攥住沈清歌的肩膀,“清歌!你起来!朕命令你”
锦被滑落,露出她心口那道狰狞的伤痕,仿佛在嘲笑他的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