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泛起密密麻麻地疼痛,记忆中的少年好像蒙上了一层薄纱。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啊。
因为儿子失血过多,医生在验血的时候,检查出儿子得了白血病。
这宛如一个惊天霹雳一般砸在了我们所有人的头上。
傅江面色复杂地坐在病床前,灯光映照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我看到了他消瘦的脸颊,突出的颧骨和发丝间闪烁的白发。
他好像已经老了。
可是他才28岁啊。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喃喃自语:
“儿子,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的错。”
眼泪大颗大颗掉在我的手上,彷佛灼烧了我残缺的手指。
爱恨的交锋,最终还是父爱占了上风。
傅江开始日日夜夜守在儿子病床前,笨拙地拿起故事书给儿子讲故事,逗儿子笑。让儿子骑在他的头上咯咯大笑,去看医院花园里的每一处风景。他给儿子洗澡,买玩具,给他喂饭,陪他做游戏,会在抽血化验的时候小心捂住儿子的眼睛,他努力做着一个父亲所能做到的一切。
洗澡时,我才发现儿子瘦的可怕,胸前的肋骨根根分明,小腿上胳膊上还有青青紫紫的伤痕,好像是掐出来的。
傅江脸色难看:“宝宝,告诉爸爸,是谁将你弄成这样的。”
儿子眨着懵懂的大眼:“大牛哥哥弄的,他说宝宝只要让他掐,他会给我找妈妈的。”
“爸爸,宝宝让大牛哥哥掐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傅江顿时泣不成声,紧紧搂住儿子:
“等宝宝你病好了,爸爸给你找妈妈好嘛。”
父子俩的关系,顿时变得无比亲密。
直到儿子做梦时的一句低语,彻底打破了这虚幻的表象。
儿子脸颊通红,烧得不省人事:“妈妈。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来接宝宝啊。”
稚嫩的呼唤声一下又一下砸在我的心上,让我痛不欲生,作为一个母亲,我恨不得自己躺在那张病床上,替孩子受那份苦。
傅江擦拭额头的手停顿片刻,大手死死地绞着毛巾,不顾儿子的身体大吼道: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见过你的妈妈?”
“你们都瞒着我是吗,你们为什么都要瞒着我。”
傅江,没有人瞒你。所有人都说我已经死了,是你一直固执地不肯相信。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此时的儿子已经烧糊涂了。
“傅江,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晚来一步,你儿子就差点傻了。”
从闺蜜来到儿子退烧,傅江一直蹲在地上,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傅江,阿梦她已经死了,警方根本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不是的不是的,你们骗我你们骗我。”
“你们都知道她在哪里,就是不肯告诉我。”
傅江执拗地认为我的死只是别人编造的一个谎言,他猩红地双眼不顾生病的儿子跑出了医院。
儿子的病越来越严重,医药费也越来越高,闺蜜给傅江打电话,却只得到:
“要钱没有,他不是做梦都想着他那贪财好色的荡妇母亲吗?你让他跟他妈妈要啊,我可没这种吃里扒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