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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我爸突然跌跌撞撞冲过来，张开胳膊把我护在身后。
他的手还在抖，粗糙的掌心蹭过我胳膊时，能摸到满手的冷汗，声音更是颤得像要散架。
“别骂了！桂兰你别骂了！盼儿她不是故意的，有话咱好好说，啊？”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瞅我，眼神里又慌又疼，像怕我被婶婶的话扎伤，又怕我再做出更极端的事。
可他刚抬起手，想轻轻拍我肩膀劝两句，叔叔突然像拎小鸡似的冲过来，一把揪住婶婶的衣领就往外拽。
婶婶疯了似的挣扎，指甲在叔叔胳膊上抓出红痕，嘴里喊着，“我的小宇不能有事”。
叔叔却压低声音，咬着牙怒斥：“你疯了？再闹下去，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哭都没地方哭！”
两人拉拉扯扯地往祠堂外拖，路过人群时，叔叔还偷偷给旁边两个汉子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立刻上前，把刚才在人群里交头接耳、眼神躲躲闪闪的几个人也架了出去。
我爸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手在裤腿上反复蹭着，像是在擦根本不存在的灰。
祠堂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铁链偶尔晃动的“哗啦”声。
直播间的弹幕却变了风向，不再是清一色的骂声：
“刚才那几个人怎么回事？被强行拉走了？有点奇怪啊”
“这叔叔反应也太激烈了吧？感觉在掩饰什么？”
“楼上的别被疯子洗脑了！她就是想拉所有人垫背！”
我爸盯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弹幕，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呼吸也越来越急。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喉结狠狠滚了两下，像是在咽什么苦水。
突然，他“咚”地一声跪在我面前，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的闷响，震得整个祠堂都静了半秒。
他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裤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花白的头发垂下来，蹭得我手背发痒，眼泪混着鼻涕滴在我鞋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盼儿，爸求你了放了那些孩子吧！直播间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别再犟了。”
“你这样下去，不仅救不了你妈，还得把自己搭进去！爸给你磕头了，爸给你磕头还不行吗？”
他说着就要往地上磕，我突然抬脚抵住他的额头。
目光扫过手机屏幕右上角的在线人数。
终于破十万了。
我笑了，笑声里裹着说不出的凉：“爸，你确实该下跪。”
我弯腰，凑到他耳边，声音振聋发聩：“但你该跪的不是我，是躺在棺材里、被你们打断骨头的我妈。”
这句话像道惊雷，炸得直播间瞬间沸腾。
弹幕彻底变了天：
“卧槽！打断骨头？不是说自杀吗？！”
“刚才这个女生说村里有秘密，现在又说打断骨头，细思极恐啊！”
“我好像有点懂了，这会不会是集体掩盖真相？”
“之前被拉走的人、村里人的反应全是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