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张海那二百块彩礼......是不是给小月当压箱钱?”夏艳秋小心翼翼地问。
苏志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沉着脸深深地看着她,看得夏艳秋后背生寒,忐忑不安,好想转身离开,可为了女儿,她还是硬着头皮撑着。
“老苏,不管怎么说,明天是小月结婚的大事,酒席不办也就算了,可该有的程序总得走吧,不能让张家觉得咱们苏家只进不出,你说是不是?”
夏艳秋好声好气地说道理,压箱钱是苏志勇老家的风俗,哪怕家境再差的人家,收了男方的彩金,出嫁时都会准备压箱钱,多少随意,可钱却是不能少的。
这笔压箱钱是新娘子在男方家生活的底气,新郎和家人是不可以动这笔钱的,只有新娘可以用。
苏志勇神情缓和了些,夏艳秋说的也有道理,总不能让外人觉得他苏志勇是贪财的人,便准备答应,夏艳秋观察他的神情变化,心里就有数了,暗自欢喜,苏志勇对小月还是有感情的,现在只是在气头上,等过阵子这事的风波平息了,她再好好劝劝,小月肯定还能回家住的。
“爸,苏月可是拖油瓶,她爹是苏富贵,在咱家白吃白喝了十八年,还花了那么多钱,那些钱都够奶奶买伏牛山那么多的鸡蛋糕了。”
苏眉不满地说着,又搬出了苏老太,伏牛山是苏志勇老家的后山,不算高,但绵延起伏,山很深。
苏志勇的脸色又黑了,想到了被夏艳秋败掉的钱,都变成了衣柜里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而他老母亲在农村却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服,连吃块鸡蛋糕都是奢侈的愿望。
心里突然就沉甸甸的,强烈的负疚感让苏志勇脸色更难看了,他大不孝啊,幸好小眉提醒。
“我养这废物十八年,花了那么多冤枉钱,二百块连零头都不够,还有脸问我要压箱钱?问你那二流子前夫要去!”
苏志勇冷冷地看着夏艳秋,第一次在这个家里提到了苏富贵。
这些年他和夏艳秋都避免提到苏富贵,有意无意地避开这个人,就是不想给对方添堵,苏志勇却顾不得了,要不是韩家说要留着这女人,他一天都不想让这女人在家里待了。
夏艳秋心瞬间沉到了底,她嫁给苏富贵是赌了口气的,得知苏志勇要娶庄玉兰了,她就想着要比苏志勇先结婚,正好苏富贵那个时候来提亲,还肯出一百块的彩礼,这在当时是天文数字了,夏艳秋的父母很满意。
她自己也还算满意,苏富贵虽是二流子,可年轻时相貌也算堂堂,又拿得出一百块,对她还言听计从的,让他往东不会往西,既然不能嫁给喜欢的男人,她就要找个听话的男人。
结婚前一天,夏艳秋找到苏志勇,天当床,地当被,月亮当床头灯......
第二天,夏艳秋就和苏富贵结婚了,为这事,苏志勇心里其实一直有点愧疚的,觉得夏艳秋是因为赌气,才会嫁给这二流子,所以和夏艳秋结婚后,他都尽量不去想这二流子,也不在家里提,怕刺激夏艳秋。
夏艳秋心里很明白,苏志勇对她怕是没多少情意了,这男人的心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