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得脱了形,一条腿还瘸着,脸上布满了伤疤和污垢。
他死死地盯着我怀里的孩子,眼睛里是疯狂的光。
“我的儿子那是我的儿子!”他嘶吼着,朝我冲过来。
保镖立刻将他按倒在地。
他还在挣扎,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小姝!让我看看他!就看一眼!”
“他是我的儿子!他姓沈!他不能姓林!”
宾客们都惊呆了,现场一片混乱。
我哥脸色铁青,正要让人把他拖出去。
我拦住了他。
我抱着念安,一步一步走到沈岩面前。
他被保镖死死按在地上,抬起头,用一种混杂着乞求和怨毒的眼神看着我。
我蹲下身,让他能看清我怀里的孩子。
念安睡得很熟,小脸红扑扑的,很可爱。
“看清楚了吗?”我问他。
沈岩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很可爱,对不对?”
我轻声说,“他会有一个很好的人生。他会上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他会继承我们林家的一切。”
“他的人生,会光明坦荡,富足尊贵。”
“而这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沈岩,你这辈子最成功的一次aa制,就是用你下半生的自由和尊严,换来了你儿子光明的未来。”
“你应该感谢我。”
说完,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抱着我的儿子,转身走回宴会厅。
身后,传来沈岩彻底崩溃的,不似人声的嚎哭。
那哭声,像一把钝刀,割着他自己腐烂的人生。
而我,连头都懒得回。
沈岩的哭嚎声被隔绝在厚重的门后。
宴会厅里,音乐重新响起,但气氛已经变了。
宾客们的眼神里多了敬畏和探究。
我母亲走到我身边,接过我怀里的念安,对周围的宾客举了举杯。
“一点家事,让各位见笑了。”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今天是我外孙的满月宴,感谢各位赏光。”
三言两语,便将一场闹剧轻轻揭过。
我哥低声在我耳边说:“已经处理干净了,不会再有下次。”
我点点头,端起一杯果汁。
手很稳。
宴会结束后,母亲的书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念安在隔壁的婴儿房里睡着了,有专业的育婴师看着。
“你做得很好。”
母亲开口,他看着我,眼神里是赞许,“我们林家的人,不惹事,但绝不怕事。”
“妈,就这么放过他?”
我哥的眉头还皱着,“今天这事,太便宜他了。”
“不。”我开口。
我哥和我妈都看向我。
“哥,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或者让他消失,都太容易了。”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容易到他感觉不到疼。”
“真正的惩罚,不是让他死,也不是让他疯。”
“是让他清醒地活着,看着自己失去了什么,看着自己永远也得不到什么。”
我哥明白了我的意思。
“让他看着念安长大,看着念安继承他梦寐以求的一切。让他每天都在悔恨和嫉妒里煎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母亲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姝姝长大了。”
我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茶是温的,不烫嘴。
从那天起,沈岩这个名字,就成了我们家一个不再被提起的符号。
他像一个幽灵,被我钉在了他自己制造的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