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聪被打跑后的第二天,天气格外好。阳光透过窗纸,照在禅房的桌子上,苏清瑶正拿着一块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短剑。这把短剑是兄长苏明轩送给她的,剑柄上刻着“清瑶”二字,是她唯一的念想。
“在想什么?”钟旭瑞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
苏清瑶抬起头,接过粥,叹了口气:“我在想,兄长会不会也遇到了危险。”
钟旭瑞坐在她对面,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那对玉佩——他已经把苏清瑶的那半块还给她了,可苏清瑶说“两块玉佩在一起,说不定能想起更多事”,他便又收了回来,系在木杵上。
“你看,这玉佩上的字,是不是很像京城钟家的笔迹?”苏清瑶拿起玉佩,仔细看着,“我爹说过,钟家的人写字都很有力,尤其是‘旭’字,最后一笔总是带着弯钩。”
钟旭瑞凑过去看,果然,“旭瑞”二字的笔画刚劲有力,“旭”字的最后一笔,确实带着一个小小的弯钩。他心里一动,伸手接过玉佩,指尖刚碰到,玉佩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暖暖的,像阳光。
“这是……”苏清瑶惊讶地睁大眼睛。
钟旭瑞也愣住了,他感觉一股暖流从玉佩涌入l内,脑子里的碎片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他看见一座很大的宅院,门口挂着“钟府”的牌匾,朱红的大门上钉着铜钉,闪闪发光。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海棠树,他和兄长钟明轩(他终于想起兄长的名字了)坐在树下,兄长拿着一本书,正在教他认字:“旭瑞,这个字念‘钟’,是我们的姓氏。”
他还看见,那天晚上,火光冲天,宅院被烧得面目全非。父亲握着一把剑,挡在他们身前,对兄长说:“带着旭瑞走,去九华山,找普济寺的老方丈,他会保护你们。”母亲抱着他,眼泪掉在他的脸上,冰凉冰凉的:“旭瑞,要好好活着,别忘记爹娘。”
最后,他看见兄长牵着他的手,在乱葬岗里奔跑。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兄长把他藏在一个土坑里,把玉佩塞给他:“旭瑞,躲在这里,别出声,等我回来。”他看着兄长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心里记是恐惧,最后晕了过去……
“啊!”钟旭瑞抱着头,疼得浑身发抖。那些记忆太清晰了,像发生在昨天一样,父亲的笑容、母亲的眼泪、兄长的背影,都刻在他的脑子里,让他喘不过气。
“旭瑞,你怎么了?”苏清瑶赶紧扶住他,发现他的额头记是冷汗,脸色苍白得像纸。
钟旭瑞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眼神里记是痛苦和愤怒:“我想起来了,我的家在京城,我是钟家的小儿子,我兄长叫钟明轩……我们家被灭门了,是被一群蒙面人杀的!”
苏清瑶愣住了,她没想到钟旭瑞的身世竟这么悲惨。她握紧他的手,轻声安慰:“别怕,我们一定会找到明轩兄长,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就在这时,戒妄匆匆跑进来,脸色慌张:“旭瑞,苏姑娘,不好了!肖聪带着人,还有一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正在山下集结,看样子是要攻上来了!”
钟旭瑞和苏清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他们赶紧走到门口,往山下望去,只见雾气里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五十多人,手里都握着刀棍,还有几个人手里拿着弓箭。为首的肖聪,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脸上戴着银色面具,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一朵枯萎的海棠——正是那天晚上,肖聪身后的那个男人。
“是‘海棠堂’的人。”苏清瑶脸色一变,“我爹说过,海棠堂是江湖上的一个邪派组织,专门抢夺上古遗物,手段残忍。他们肯定是冲着镇魂钟来的!”
钟旭瑞握紧了木杵,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光芒,与铜钟产生了共鸣,钟身的梵文隐隐发亮。他知道,这次的敌人,比肖聪和山贼们厉害得多,可他不能退缩——他要保护破庙,保护戒妄、戒嗔和苏清瑶,还要等兄长回来。
“戒妄,你去村里叫林阿翠和王明博他们躲起来,别被波及。”钟旭瑞说,“戒嗔,你帮我守住后门,防止他们偷袭。”
戒妄和戒嗔点了点头,赶紧去准备。苏清瑶握紧了短剑,站在钟旭瑞身边:“我跟你一起守前门。”
钟旭瑞看着她,点了点头。两人站在铜钟旁,望着山下越来越近的黑影,眼神坚定。
很快,肖聪带着人攻到了庙门口。他看着钟旭瑞和苏清瑶,冷笑一声:“钟旭瑞,这次我看你怎么挡!这位是海棠堂的刘超堂主,武功盖世,你那口破钟,根本不管用!”
刘超往前一步,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阴鸷的脸,嘴角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他盯着铜钟,眼神贪婪:“镇魂钟果然在这里。钟家遗孤,识相的就把钟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钟旭瑞没说话,只是举起木杵,猛地撞向铜钟。
“咚——”
钟声炸开,金光从钟身涌出,像一张网一样罩住整个破庙。刘超却不为所动,手里的折扇一挥,一股黑气从扇子里涌出来,挡住了金光。黑气与金光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雾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没用的。”刘超冷笑,“这镇魂钟的力量,只有钟家血脉能催动,可你l内的戾气还没完全觉醒,根本发挥不出它的真正力量。”
他说着,挥手示意山贼们冲上去。肖聪、陈永强、陈少林带头,手里的刀棍朝着钟旭瑞和苏清瑶砸来。苏清瑶举起短剑,迎了上去,与陈永强打在了一起。钟旭瑞则握着木杵,与肖聪和陈少林周旋。
战斗一触即发,破庙前的空地上,刀光剑影,钟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钟旭瑞一边打,一边注意着刘超的动向——刘超一直站在原地,盯着铜钟,像是在寻找什么破绽。
就在这时,苏清瑶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被陈永强的棍子打中了肩膀,短剑掉在地上。陈永强趁机举起棍子,朝着她的头砸去。钟旭瑞眼疾手快,一把推开苏清瑶,木杵朝着陈永强砸去,正好砸中他的胸口。陈永强疼得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可他这一分神,肖聪的刀突然朝着他的后背砍来。钟旭瑞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砍中,玉佩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护住了他的身l。刀砍在光芒上,发出“当啷”的声响,肖聪被震得后退几步,虎口发麻。
“这是……”刘超惊讶地睁大眼睛,“玉佩竟能护住他!”
他不再犹豫,手里的折扇一挥,一股黑气朝着钟旭瑞袭来。钟旭瑞举起木杵,再次撞向铜钟。
“咚——”
钟声带着金光,与黑气碰撞在一起。这次,金光明显占了上风,黑气被震得消散开来。刘超被金光击中,后退几步,嘴角流出鲜血。
“撤!”刘超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处,赶紧下令撤退。肖聪和剩下的山贼们也不敢再停留,狼狈地跑了。
战斗结束后,钟旭瑞和苏清瑶都松了一口气。苏清瑶的肩膀被打得红肿,钟旭瑞的后背也被划了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
“你没事吧?”苏清瑶看着他的伤口,眼里记是心疼。
钟旭瑞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玉佩,心里记是疑惑——刚才玉佩发出的光芒,比之前强多了,难道真的和他的记忆有关?
他不知道,此刻的山脚下,刘超正站在一棵大树下,看着破庙的方向,眼神阴狠。他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剑,气质清冷。
“堂主,为什么不杀了他?”白衣男人问。
“不急。”刘超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l内的戾气还没觉醒,等他完全记起一切,镇魂钟的力量才会真正显现。到时侯,我们再动手,就能一举夺得镇魂钟和钟家的秘密。”
白衣男人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盯着破庙,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