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我哥带女友回家那天,我正在给自己准备二十岁生日的惊喜派对。
他女友挽着我哥,怜悯地看着我:原来你就是那个祭品奶奶说你活不过今晚,你的心脏是为阿泽准备的生日礼物。
我手里的气球瞬间炸裂。
我确实有先天性心脏病。
可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和正常人无异!我哥更是为我寻遍名医!
全家人把我当玻璃娃娃一样呵护了二十年。
怎么他一交女朋友,我的心脏就成了他的生日礼物
正文:
1.
啪。
粉色的气球在我指尖炸裂,碎片散落在我精心布置的生日餐桌上。
客厅的另一端,我哥宁泽搂着他的女友苏晚晚,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而苏晚晚,那个第一次上门的女人,正用一种看死人的怜悯目光包裹着我。
祭品生日礼物我脑子嗡嗡作响,几乎无法将这些词语和我温馨的家联系起来。
我看向我妈赵兰,她正端着一盘水果走出来,脸上的笑容在看到我惨白的脸色时僵住了。
遥遥,怎么了
我哥宁泽皱眉,不耐烦地开口:妈,别管她了。奶奶呢时间差不多了。
时间什么时间
我活不过今晚的时间吗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鼓噪,不是因为病,而是因为恐惧。
我转向我爸宁建国,他坐在沙发上,沉默地翻着报纸,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个我敬爱了二十年的父亲,此刻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我。
哥,我声音发颤,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宁泽终于正眼看我,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宠溺,只剩下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宁遥,你该懂事了。我们养了你二十年,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
报恩
用我的心脏去报恩
我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们疯了!我是你们的女儿,是阿泽的妹妹!
女儿奶奶拄着拐杖从房间里走出来,苍老的脸上布满阴冷的褶皱,一个捡来的野种,也配做我宁家的女儿当初收养你,就是看中了你的心脏!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刀,将我二十年来坚信不疑的亲情割得支离破碎。
他们把我捧在手心,给我最好的教育,最漂亮的衣服,甚至为了我的心脏病寻遍名医……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养护好一件祭品。
等我长到二十岁,身体机能和心脏都发育到最完美的状态,再取出来,送给他们真正的珍宝——我的哥哥,宁泽。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所以,陈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都是骗我的
当然,苏晚晚娇笑着挽紧宁泽的胳膊,不让你安心长着,怎么能得到一颗最健康的心脏呢
我看着宁泽,那个从小到大,会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我的哥哥。
他会在我生病时寸步不离地守着,会为了我一句话跑遍全城买我爱吃的蛋糕。
可现在,他为了自己的命,要亲手剜出我的心。
阿泽,苏晚晚嗲声嗲气地说,快点吧,医生都准备好了,别错过了吉时。
吉时。
我死亡的吉时。
2.
我爸宁建国终于放下了报纸,站起身,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了门口。
宁遥,别闹了,进去吧。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不会很疼的。
我妈赵兰也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虚伪的慈爱:遥遥乖,睡一觉就好了。你不是最爱哥哥吗这是你为哥哥做的最后一件事。
一家人,整整齐齐,围成一个圈,将我困在中央。
他们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只有理所当然的冷酷。
我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结了。
跑。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
我猛地抓起桌上的生日蛋糕,用尽全身力气朝他们砸了过去!
奶油和水果糊了他们一脸。
趁着他们愣神的瞬间,我转身就朝阳台跑去。
这里是二楼,不高,但跳下去也足以摔断腿。
可我顾不上了。
身后传来宁泽气急败坏的吼声: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我翻身越过栏杆,闭上眼纵身一跃。
预想中的剧痛传来,脚踝处传来骨头错位的脆响。我疼得闷哼一声,却不敢停留,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冲进黑夜里。
我穿着单薄的派对裙,赤着脚,在冰冷的柏油路上狂奔。
身后,宁家的别墅灯火通明,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这个城市,除了那个家,我一无所有。
我所有的朋友,都是他们为我筛选过的。我所有的世界,都是他们为我构建的。
现在,这个世界崩塌了。
一束刺眼的车灯猛地照过来,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
我被灯光晃得睁不开眼,身体因为脱力,直直地倒了下去。
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我眼前。
一个清冷的男声在头顶响起:碰瓷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抓住他的裤脚,声音嘶哑地哀求:救我……我家人要杀我……
男人似乎是愣了一下。
他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脸。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冰凉和审视的目光。
宁家的人他问。
我浑身一僵。
他怎么会知道
他松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有意思。上车。
3.
我被男人带进了一间装修极简的顶层公寓。
他扔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和医药箱,便自顾自地走到吧台前倒酒,不再理我。
我躲在浴室里,看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
裙子划破了,身上满是擦伤,脚踝肿得像个馒头。
最可怕的,是镜中那双写满惊恐和破碎的眼睛。
我叫宁遥,一个活了二十年的笑话。
简单处理了伤口,换上那件大得能当裙子的男士衬衫,我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成了他的背景板。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认识宁家我警惕地问。
他晃了晃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优美的弧线。
傅云深。他吐出三个字,然后抬眸看我,宁建国的死对头,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我愣住了。
傅家和宁家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这件事我略有耳闻。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没救你,他放下酒杯,眼神锐利如刀,我只是捡回了一个或许有用的东西。说说吧,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我攥紧了衣角,二十年的欺骗和背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他们要我的心脏……给我哥宁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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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深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
果然如此。
你……知道
我不仅知道,他打开电视,调到一个财经频道,上面正播报着一则新闻,我还知道,宁泽的心脏不是天生的毛病。
我猛地看向屏幕。
新闻里,主持人正报道着三个月前的一场意外车祸,受害者正是宁泽。
报道称他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心脏受到重创,功能急速衰退,急需移植。
我如遭雷击。
不是先天性心脏病
那我从小到大,吃的那些药,做的那些检查,又算什么
你的心脏病,是真的。傅云深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但宁家让你做的所有检查,报告都有两份。一份是给你看的,告诉你恢复良好。另一份,是存档用的,记录着你心脏最真实的数据,好为今天做准备。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嘲讽:他们不是在给你治病,他们是在给你‘保鲜’。
保鲜……
这个词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暗地。
原来,我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只是一块被精心饲养,等待取用的鲜肉。
4.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傅云深已经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赫然是我的失踪启事。
宁家千金宁遥,因生日派对上突发精神疾病,产生被害妄想后离家出走,至今未归。望知情人士速与宁家联系,必有重酬。
下面附着一张我笑得灿烂的照片,那是我十八岁生日时拍的。
宁家动作真快。
他们不仅要我的命,还要毁了我的名声。
这样一来,就算我跑到警察局,说我全家要杀我取心,别人也只会当成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傅云深问我,我可以把你送到国外,给你一笔钱,让你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我看着屏幕上精神疾病四个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能心安理得地毁了我的一切,然后继续当他们的豪门贵族
凭什么我要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不。我抬起头,眼睛里燃烧着从未有过的火焰,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傅云深似乎笑了一下,那笑容转瞬即逝。
勇气可嘉。但你拿什么跟他们斗现在的你,在所有人眼里,只是一个疯子。
你不是他们的死对头吗我直视着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帮我,我也有你能用得上的价值。
哦他来了兴趣,比如
宁家的所有秘密。我说,我虽然只是个‘祭品’,但我在那个家里生活了二十年。宁建国的商业手段,赵兰的奢侈开销,甚至奶奶那些见不得光的过去……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可以帮你,彻底搞垮宁家。
傅云深沉默了。
公寓里只剩下窗外微弱的风声。
良久,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强大的压迫感笼罩下来。
宁遥,你确定你想清楚了这条路,可没有回头箭。
我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我的人生已经被他们烧成了一片灰烬,我惨然一笑,现在,我只想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
最终,他缓缓勾起唇角。
成交。
【付费点】
5.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住在了傅云深的公寓里,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一切。
傅云深给我请了最好的医生治疗脚踝,也给我请了专业的老师,教我金融、法律、格斗。
我不再是那个天真娇弱的宁遥。
每一分每一秒,支撑我的,都是滔天的恨意。
傅云深的情报网很强大,他很快就查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宁泽那场车祸,确实是苏晚晚一手策划的。
但目标不是宁泽,而是另一个人。宁泽只是倒霉,被牵连了进去。
真正需要心脏的,也不是宁泽。
而是港城那位跺跺脚就能让金融圈地震的霍家老爷子。
苏晚晚的家族想攀附霍家,便想出了这个献心的毒计。
而我的资料,早就被奶奶卖给了苏家。
宁泽,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愚蠢帮凶。
他以为是在为自己求生,实际上,是亲手把妹妹推进了另一个地狱。
霍家老爷子的生日宴,就在下周。傅云深将一份烫金的请柬放在我面前,宁家和苏家都会出席。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我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
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眼神冷冽,气场强大。
过去的宁遥,已经死在了那个生日夜。
现在的我,是为了复仇而生的恶鬼。
傅云深,我开口,声音平静无波,谢谢你。
他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兜,淡淡道:不用谢我。我只是在做一笔划算的投资。我帮你复仇,你帮我搞垮宁家,我们各取所需。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看我的眼神里,藏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
霍家老爷子的寿宴,在港城最顶级的酒店举行。
名流云集,衣香鬓影。
我挽着傅云深的手臂,以他女伴的身份,走进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宁家和苏家的人。
他们正众星捧月般围在一位坐着轮椅的老者身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那位老者,想必就是霍老爷子了。
而我的哥哥宁泽,正深情款款地看着苏晚晚,苏晚晚则羞涩地依偎在他怀里,两人俨然一对璧人。
多么讽刺的画面。
我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宁建国和赵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宁泽更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指着我,话都说不利索:宁……宁遥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晚晚的反应最快,她立刻挽紧宁泽,摆出一副受惊小白兔的模样:阿泽,她……她不是精神失常跑了吗她怎么会跟傅总在一起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探究和鄙夷。
傅云深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低声在我耳边说:别怕。
我对他安抚地笑了笑,然后挣开他的手,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
我走得很稳,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为他们敲响丧钟。
我在他们面前站定,目光扫过他们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
最后,我的视线落在宁泽身上。
我微笑着,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哥哥,好久不见。听说你快死了,我特地回来,给你送一份大礼。
6.
我的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宁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我,怒吼道:宁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个疯子!
我是不是疯子,你心里最清楚。我脸上的笑容不变,还是说,你需要我提醒一下,二十岁生日那天晚上,你们全家是怎么围着我,要我把心脏‘献’给你的
你……宁泽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赵兰冲了上来,想来抓我的手,却被我侧身躲过。
遥遥!你别再闹了!跟妈回家好不好妈带你去看医生!她哭得梨花带雨,演得情真意切。
好一副慈母心肠。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差点都要信了。
看医生我冷笑一声,是看给我动手术取心的医生吗
我转向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宾客,提高了音量:各位,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眼前的这家人,我的养父母,我的好哥哥,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天,打算活活剖开我的胸膛,取出我的心脏!
而原因,我顿了顿,目光转向苏晚晚,是为了给这位苏小姐,去讨好霍家!
苏晚晚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身边的苏家父母也慌了神,厉声呵斥道:你血口喷人!我们根本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我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对着众人扬了扬,没关系,它会让你们想起来的。
宴会厅的大屏幕,原本正循环播放着霍老爷子的生平。
我走到后台,在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中,将U盘插进了主控电脑。
下一秒,大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了。
那是我生日那晚,客厅里的场景。
画面有些晃动,是我藏在盆栽里的微型摄像头拍下的。
但每一个人的脸,每一句话,都清晰无比。
一个捡来的野种,也配做我宁家的女儿当初收养你,就是看中了你的心脏!
阿泽,快点吧,医生都准备好了,别错过了吉时。
不会很疼的,睡一觉就好了。
……
一句句对话,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宁家和苏家人的脸上。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们。
宁建国和赵兰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苏晚晚尖叫一声,指着我:是你!是你陷害我!
我陷害你我一步步逼近她,苏晚晚,你敢说,需要心脏的不是霍老爷子你敢说,你策划那场车祸,不是为了制造一个给宁泽换心的假象,好名正言顺地对我下手
宁泽猛地转头看向苏晚晚,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晚晚,她说的是真的车祸是你……
苏晚晚慌了,语无伦次地解释:不!阿泽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我都是为了我们啊!
为了我们宁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抓着自己的胸口,脸上血色尽失,所以,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根本不是我的心脏出了问题
眼看事情败露,苏父突然冲上前来,指着我怒骂:你这个贱人!就算我们想要你的心又怎么样那是你的荣幸!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为霍老先生续命,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这番毫无廉耻的话,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也让一直沉默的霍老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7.
苏培强,霍老爷子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你的意思是,我霍某人,需要靠偷抢一个孩子的器官来活命
苏父的腿一软,差点跪下。
不……不是的,霍老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霍老爷子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我霍家屹立港城百年,靠的是堂堂正正。什么时候,需要用这种肮脏下作的手段了
他转向身后的保镖,冷冷下令:报警。把这些人,都给我送进去。
警察来得很快。
宁家和苏家的人,像是一滩烂泥,被一个个拖了出去。
经过我身边时,宁泽突然挣脱了警察,跪倒在我面前。
他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
遥遥,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被那个女人骗了!你原谅我,你原谅哥哥好不好
我低头看着他。
这张我看了二十年的脸,此刻写满了悔恨和恐惧。
可我心里,却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
原谅你我轻轻挣开他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宁泽,从你们决定要我心脏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哥哥了。
我看着他被警察带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收回目光。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傅云深走到我身边,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有些发凉的肩上。
结束了。他说。
我点点头,身体却忍不住地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卸下所有伪装后的虚脱。
想哭就哭出来。他轻声说。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我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哭我被偷走的二十年人生,哭我死去的满腔爱意。
傅云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良久,我才止住哭声,从他怀里退出来。
谢谢你。我看着他,认真地说。
我说过,我们是合作关系。他替我擦去眼角的泪,动作轻柔,不过,现在合作结束了,我想跟你谈一笔新的交易。
什么交易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眸光深邃。
以我余生的所有权,换你一个女朋友的名分,如何
我愣住了。
他却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开个玩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我的心,却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8.
宁家和苏家,因为蓄意谋杀和参与非法器官交易,罪名成立。
宁建国、赵兰、奶奶,以及苏家父母,都被判了重刑。
宁氏集团也因为丑闻缠身,股票暴跌,被傅云深趁机收购,彻底垮台。
至于宁泽,因为在案发时并未成年(刚过二十岁生日),且有被胁迫的成分,判得最轻,但也要在里面待上十年。
出来的时候,他的人生也基本毁了。
我去看过他一次。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他穿着囚服,头发被剃成了板寸,整个人憔悴不堪,再也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看到我,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遥遥,对不起……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没有恨,也没有同情。
他对我而言,已经只是一个陌生人。
我处理掉了宁家所有的资产,将一部分捐给了福利院,另一部分,我留了下来。
这是他们欠我的。
傅云深遵守承诺,没有再提那晚的交易。
他只是像一个普通朋友一样,陪在我身边。
带我去看海,带我去吃遍城市里所有好吃的东西,带我一点点找回对这个世界的感知。
我知道,我在慢慢地好起来。
心脏的位置,不再是空洞洞的冰冷,而是开始有了温度。
这天,他带我去了城郊的一处墓园。
墓碑上,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
这是我妹妹,傅云雪。傅云深的声音很轻,她和你一样,有先天性心脏病。十五岁那年,她也遇到了一个对她很好的家庭,愿意收养她,说会给她最好的治疗。
我的心猛地一揪。
后来,傅云深的声音染上了痛楚,后来我才知道,那家人收养她,只是为了给他们病危的儿子换心。我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转过头,眼眶泛红地看着我。
所以,那天晚上在路边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当年的小雪。宁遥,我救你,不是为了什么商业利益,也不是什么投资。
我只是想,这一次,我一定要来得及。
原来,他和我,是同一种人。
都是被命运狠狠伤害过,又拼命从泥沼里爬出来的人。
我伸出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傅云深,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你上次的交易,还算数吗
他愣住了。
我踮起脚尖,在他微凉的唇上,印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如果算数的话,我同意了。
他眼中的错愕,慢慢变成了狂喜。
他猛地将我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算数!当然算数!他在我耳边低吼,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一辈子都算数!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我们身上。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前所未有地安心。
我知道,我那被偷走的二十年人生,终于在今天,画上了一个句号。
而属于宁遥的,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