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敖烈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方才还带着几分恭顺的眉眼瞬间笼上一层委屈,连声音都染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姑娘有所不知,我本是西海龙王敖闰第三子,若不是遭了那场横祸,此刻该在西海龙宫陪着父王打理水族事务,哪会困在这阴冷潮湿的鹰愁涧受苦!”
这话一出口,唐僧不由得“呀”了一声,连忙上前半步:“施主竟是西海龙王之子?这……这纵是有错,也不该被贬到这荒山野岭来。”
孙悟空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怪不得那龙爪能接得住他的棒子,原来是龙族嫡系血脉。
六耳猕猴则靠在旁边的岩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壁,耳朵微微动着,显然也对这龙太子的遭遇来了兴趣。
敖烈听到唐僧的话,眼圈竟微微泛红。
他抬头望向涧顶那片被暮色染成橘红色的天空,声音里记是委屈:“那日是天庭蟠桃盛会后的第三日,父王在龙宫设宴款待各路水神,殿上摆着的正是玉帝前年赐下的‘夜明珠’——那珠子足有拳头大小,夜里能照得整个水晶宫亮如白昼,父王视若珍宝,每日都要亲自擦拭。”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语气愈发激动:“偏那日我多喝了几杯桂花酿,回寝宫时路过正殿,见那夜明珠在烛火下泛着光,一时手痒就想拿起来看看。
谁知刚碰到珠子,殿外突然闯进来一只偷油的老鼠精,我一时情急,随手挥了道火焰去赶它,没成想那老鼠精跑得太快,火焰竟误烧到了装夜明珠的锦盒!”
“那锦盒是南海织锦所制,一点就着,我慌了神,忙用法力去扑火,可火势太急,等火灭了,夜明珠的表面已经被烧得焦黑,再也发不出光了!”
敖烈说到这儿,猛地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父王见了,当场就气得发抖,说我闯了塌天大祸,不等我解释就把我绑了,亲自押去天庭请罪。”
云织听得眉头越皱越紧,伸手拍了拍敖烈的肩膀:“这也不能全怪你啊,明明是那老鼠精先闯进来的,你也是为了赶走老鼠精才失手的!玉帝难道没听你解释吗?”
“解释?”
敖烈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玉帝见了焦黑的夜明珠,连话都没让我说完,就拍着龙椅骂我‘顽劣成性’‘不敬天庭赏赐’,当即就要判我斩刑!
若不是观音菩萨刚好在天庭,替我求情,说我‘尚有悔改之心,可留待日后辅佐取经人’,我此刻早就成了天庭斩龙台上的一缕冤魂了!”
他说着,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哽咽道:“可就算免了斩刑,玉帝还是罚我在此鹰愁涧受苦,不仅剥夺了我龙宫太子的身份,还断了我与西海的所有联系——我在这涧底待了整整三年,连父王的一封书信都没收到过,每日只能靠着涧里的鱼虾充饥,夜里听着风声雨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唐僧听得连连叹气,从行囊里取出一块干粮递过去:“施主受苦了,先吃点东西垫垫吧。”敖烈接过干粮,对着唐僧躬身行了一礼,眼圈更红了。
云织越听越气,攥着拳头:“这玉帝也太不讲理了!明明是无心之失,都已经被菩萨保下来说要辅佐取经人,为什么还要来这儿受苦?不行,这事我得管!”
话音刚落,她就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碧绿色玉符——那玉符表面刻着复杂的云纹,中间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正是她通天师兄临别时给她的传讯玉符,说若遇急事,捏着中间的红宝石就能直接联系到天庭的玉帝。
孙悟空见状,连忙兴奋上前一步:“丫头,你快联系,好好问问那玉帝老儿,还讲不讲理儿!”
六耳猕猴摇了摇头:“还是不要联系吧,万一玉帝发怒,连唐僧的取经路都受影响,那就不好了。”
云织却摆了摆小手,眼神坚定:“怕什么!敖烈本就没错,只是无心之失,我要问问清楚的!”
说着,她指尖用力,捏在宝石上。
只见那玉符瞬间发出一道耀眼的绿光,绿光冲天而起,穿透涧水,直上云霄。
片刻后,玉符表面的红宝石开始闪烁,一个威严的声音从玉符里传了出来:“何人竟敢用‘通天玉符’联系天庭?”
这声音正是玉帝的声音,带着天庭之主的威严,震得涧底的水流都微微晃动。
唐僧吓得连忙后退两步,敖烈也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干粮,连呼吸都放轻了。
云织却丝毫不怕,清了清嗓子对着玉符大声说道:“玉帝陛下呀,我是云织!
今日在鹰愁涧遇到了西海龙王三太子敖烈,他说因火烧了您赐的夜明珠,被您罚在此地受苦,可有此事呀?”
玉帝那头沉默了片刻,显然没料到联系他的会是这个小姑娘,语气稍缓:“正是。敖烈顽劣,烧毁天庭赏赐,本应处斩,念在观音菩萨求情,才罚他在此等侯取经人,这有何不妥?”
“不妥之处多了去啦!”
云织立刻反驳,“首先,敖烈烧珠子是因为老鼠精闯入,他是为了赶走才失手的,并非故意;其次,当时观音菩萨已经保他辅佐取经人,您为什么还让他在这涧底受苦三年呀?”
她顿了顿,带着股机灵劲:“我师尊说啦,天庭办事要讲究公道,不能冤枉好人的!
今日我把话撂在这儿啦,您赶紧恢复敖烈西海太子的身份,让他安心跟着唐僧取经,还要再给多多的补偿呀,不然我就去找我师尊告状的,让他老人家来问问您,这惩罚到底公不公平,哼!”
这话一出口,涧底瞬间安静下来。
孙悟空哈哈大笑起来“玉帝老儿,快答应这小丫头吧,要不会小心有人找上你啊!”
六耳猕猴都惊呆了——这丫头竟敢拿她师尊威胁玉帝?唐僧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拉了拉云织的衣角:“姑娘,不可对玉帝陛下无礼啊!”
敖烈也愣在原地,他没想到云织会为了他跟玉帝叫板,心里又感动又紧张,生怕玉帝发怒迁怒于她。
玉符那头的玉帝显然也没料到云织会这么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倒也没计较云织的话。
“罢了罢了!敖烈,你既已遇到取经人,便好生辅佐,若能功德圆记,回天庭之日,朕便恢复你西海龙王太子的身份。”
云织有些不太乐意,就只是恢复身份呀,还没有补偿呢?
她刚想说话就看到敖烈激动得浑身发抖,对着玉符的方向躬身行礼:“谢玉帝陛下!我定当尽心辅佐师父,求取真经,戴罪立功!”
云织见状,只好点了点小脑袋,对着玉帝说道:“那就这样吧!玉帝陛下,那我们就不打扰您啦,回头我让师尊给您捎点紫霄宫的仙茶,很好喝的哟!”说完,不等玉帝回应,就捏了红宝石,绿光瞬间消失,涧底又恢复了平静。
唐僧松了口气,对着云织拱手道:“姑娘真是大胆,若不是你,敖烈怕是还要在这涧底受苦许久。”
敖烈走到云织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云织姑娘为我出头,此恩我敖烈铭记在心,日后取经路上,若有差遣,我定万死不辞!”
云织连忙扶起他:“客气什么呀!咱们以后都是一起走西天路的伙伴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再说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冤枉好人,你本就没错的,自然该帮你讨回公道。”
唐僧闻言记脑子问号???一起走西天路的伙伴?
这一人俩猴要一起跟着?这难道就是观音菩萨说的‘日后自有徒弟护你西行’?
唐僧想了想,嗯~,也不是不行,目前看着这一人是很有本事的,都直接能联系玉帝了,还想咋有本事。
俩猴的本事不知道,一搭二,这赚了呀。
云织看了看天色,暮色已经越来越浓,涧底的光线也越来越暗,便说道:“时侯不早啦,咱们赶紧扎营吧,明日一早再赶路吧。”
说完之后她拿着小荷包,从里面掏出之前师兄们给她“露营设备”。
“老君师兄的风火蒲团,这个可以当睡垫,元始天尊师兄的山河社稷图可以当帐篷。”
至于洗漱的话,云织给自已使了个净身咒。
也不吃饭了,这一路上追赶唐僧嘴也没闲着,不是吃朱果就是青萍剑果糖。
孙悟空和六耳也被投喂不少。
唐僧几人看着云织的操作,简直目瞪狗呆。
这、这宝贝就这样随手拿了出来吗?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豪横了吗?
云织看着他们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你们在干什么呀,表演木头人吗?”
敖烈看着宝贝说:“云织姑娘,我看你像小祖宗,要不以后我就叫你小祖宗吧!”
云织黑线,他这确定不是在骂她?
孙悟空哈哈大笑:“你叫她小祖宗也没错,她可是大部分人的祖宗呢?”
唐僧寻思这可是太赚了呀,这取经路上的生活质量和安保质量急速上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