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直接丢进了后院的柴房里,四面漏风,阴暗潮湿,一堆干草便是床铺。
整整三天三夜,没人给我送饭送水。
直到我被饿得奄奄一息,柴房的门才再次被打开。
苏若若领着那两个婆子又来了。
这一次,她们手里的药罐还冒着滚滚热气,味道更加浓烈骇人。
苏若若用手帕掩着口鼻,嫌恶地挥开空气中的药味。
“妹妹,休息了这么久,该想通了吧?”
“这是娘特意求来的方子,效果最好,保证药到胎落,绝不残留。就是过程有点疼,妹妹你可要忍住了。”
她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婆子立刻上前。
我被死死按在冰冷的草堆上,碗沿再次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前院忽然传来隐隐的喧哗声。
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在苏若若耳边低语了几句。
苏若若脸色瞬间变了,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狂喜和娇羞。
她立刻整理了一下鬓发和衣裙,急促地吩咐婆子。
“快!先把这贱人藏好!”
“是文渊哥哥来了!绝不能让他看到这污秽场面!”
文渊哥哥?哪个文渊哥哥?
婆子们手忙脚乱地想把我拖到柴堆后面。
然而,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爆发到了极致。
我不知道来的是谁,只知道那是我唯一的机会!
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蛮力,我猛地挣脱了束缚,撞开挡路的婆子,冲出了柴房!
穿过曲折的回廊,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庭院中,被苏擎夫妇殷勤陪着的那位年轻公子。
他身姿挺拔,气质矜贵,在人群中宛如鹤立鸡群。
然而我的目光却瞬间钉在了他的腰间——那里悬着一枚玉佩!
熟悉的龙纹在日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是他吗?是那个晚上的人吗?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不管不顾地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摆:
“萧郎!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所有人都惊呆了。
苏若若恰好在这时追过来,听到我的话,她先是难以置信地瞪大眼,随即涌起滔天怒火。
“苏映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那可是六皇子!”
六皇子萧文渊,也很是错愕,低头看向我。
他微微蹙眉,极其用力地拂开了我的手,仿佛掸去什么脏东西。
“姑娘,你是谁?在此胡言乱语什么?”
他的声音冷淡疏离,带着皇家特有的威严。
我的心,瞬间沉入了冰窖。
不是他。
感觉不对……声音也不对……
苏若若趁机冲上来,指着我尖声骂道:“苏映月!你这个贱人!在勾栏院里不知怀了哪个野男人的孽种,竟敢跑来污蔑文渊哥哥!你还要不要脸!”
她转头对着萧文渊,瞬间变脸,委屈万分:“文渊哥哥,你别听她胡说!她是我爹娘刚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可自小在那种脏地方长大,心思污秽,惯会信口雌黄!她这是想攀高枝想疯了!”
萧文渊的目光落在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眼神彻底沉了下来,冰冷得吓人。
他看向苏擎,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
“岳父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我与若若已经交换庚帖,不日即将完婚,但当初与我指腹为婚的,的确是您这位刚找回来的嫡亲女儿苏映月,没错吧?”
苏擎冷汗涔涔:“殿下,确是如此,可是她……”
“可是她未婚先孕,举止疯癫,还口出狂言污蔑当朝皇子!”萧文渊打断他,声音里的嫌恶几乎凝成实质。
“平阳侯府是觉得我萧文渊好欺辱,还是存心要让整个皇室沦为笑柄?!”
“不敢!殿下息怒!”苏擎夫妇吓得几乎要跪下。
萧文渊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刮过我:“看在过往婚约和侯府面子上,本王可以不计较她今日的疯言疯语。”
他顿了顿,说出的话却比刀子更狠:“等清除了这肚子里的孽种,收拾干净了,本王或许可以发发善心,纳她做个贱妾,也算全了当年两家的情分。”
轻描淡写,就宣判了我孩子的死刑。
苏若若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苏擎如蒙大赦,连忙应和:“殿下宽宏!臣遵命!这就处理干净!”
婆子们再次逼近。
我猛地抬头,目光扫过萧文渊腰间的玉佩,厉声喝道:“你们敢?!我肚子里的,可是皇室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