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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琛站在无界会客室的玻璃幕墙前，眼睛死死盯着玻璃外的人影。
窗外，苏槿时正坐在沙滩上，陆则衍蹲在她面前，动作轻柔地替她拂去耳边的碎发。
那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刺得他眼底充血。
“霍先生，您已经在这里等了七天。”接待员的声音带着公式化的疏离，“苏工说，除非您签下放弃探视权的协议，否则她不会见您。”
霍子琛猛地转身，眼底压抑着复杂的情绪，“告诉她，我把霍氏所有股份转到馒头名下。”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股权转让书，“只要她肯见我十分钟。“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支撑他此刻摇摇欲坠的理智。
接待员接过东西刚要离开，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苏槿时站在门口，“你走吧。”
她的声音很轻，说出的话却像利刃一般扎进霍子琛的心脏，“馒头不需要你的股份，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
“阿槿！”霍子琛冲过去想抓住她的手腕，却被跟来的陆则衍拦在中间。
男人的身上还别着勋章，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霍先生，请尊重苏工的意愿。”
“滚开！”霍子琛一拳砸在陆则衍脸上，指节渗出血迹，“这是我和我老婆之间的事！”
苏槿时瞳孔骤缩，下意识想去扶陆则衍，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
陆则衍擦掉嘴角的血，笑意里带着嘲讽，“霍先生，您没资格这么叫她。”
他侧身让开，露出身后的公告栏。
上面贴着苏槿时的新身份卡，婚姻状况一栏，赫然是离异。
“不可能！”霍子琛手掌的青筋暴起，“我没签字离婚！你永远是霍太太！”
苏槿时一脸诧异，嘴边带着一丝讥笑，“简明月从来都没失忆，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吧？你那天逼我签下的不是器官捐赠同意书，是被她偷偷换成的离婚协议书。”
霍子琛踉跄着后退几步，“你一直都知道？”
他忽然红着眼质问苏槿时，“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阻止我？”
苏槿时冷漠的看着他，“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巴不得早点签字离开你。”
“而且我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不会信我，也不会帮我。”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他颤抖的肩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霍子琛的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他想抓住她的裤脚，指尖却在离布料一寸的地方僵住，指节泛白如纸。眼眶里的红血丝爬满眼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呜咽，像被生生剜去了心脏。
“我”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苏槿时看着他崩溃的模样，眼底没有丝毫波澜，“霍子琛，你的忏悔太迟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就像你当初说过的简明月比我和馒头加起来都重要，现在我也可以告诉你，离开你，比什么都重要。”她转身要走，霍子琛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跪在地上。
堂堂诧叱商界的霍家太子爷像只狗一样抓住她的脚踝，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乞求她的可怜，“我知道错了。
“阿槿，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看我一眼。”
苏槿时没有丝毫波动，“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晦气。”
霍子琛猛地抬头，眼里的光彻底熄灭，只剩下灰烬般的绝望。
他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走向门口，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陆则衍示意保安送他出去。
霍子琛被架出去时，还在疯狂嘶吼，“苏槿时！你舍得让馒头没有爸爸吗？”
这句话彻底耗尽了苏槿时最后的耐心。
她看着被拖走的男人，对陆则衍轻声说，“帮我申请限制令。”
台风过后的天气总会是不是下雨。
自从苏槿时拒绝再见霍子琛，他就跪在门口不起。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淌进衣领，西装早已湿透贴在身上。
他看见苏槿时撑着伞从里面出来，立刻嘶哑着喊，“阿槿！你忘记了我们的以前吗“我只是犯了一些错，你就原谅我吧，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苏槿时的脚步没停，伞沿的水流遮住了她的表情。
陆则衍走在她身侧，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并肩消失在雨幕里。
霍子琛维持着跪姿，连上前追逐的勇气都没有。
深夜雨停了，他的膝盖已经没了知觉，被保安抬走时，嘴里还在念叨着他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