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边镇惊变
北魏太和三年,平城以北二百里,黑山镇。
秋风卷起砂石,抽打在破败的土坯墙上。黑山镇曾是大魏北疆的重要军镇,如今却显得萧条破落。城墙多处坍塌,守军不足百人,大多是老弱病残。
破六韩·拔陵按着腰刀,站立在镇墙豁口处,眉头紧锁。三个月前,他因平定宫廷之乱有功被调离长城烽燧,升任黑山镇戍主。表面上是升迁,实则是乙浑余党的排挤——黑山镇远离权力中心,土地贫瘠,盗匪横行,更兼近年来怪事频发,是个无人愿来的苦寒之地。
将军,又来了！副将贺拔岳急匆匆赶来,面色凝重,北沟村昨夜遭袭,七死十三伤,牲畜被掠一空。
拔陵一拳砸在墙垛上：第几次了这个月已是第五起！查出是什么人干的吗
贺拔岳压低声音：幸存者说......不是人。
拔陵猛地转头：什么意思
他们说袭击者......形如恶狼,却直立行走,快如闪电,力大无穷。贺拔岳声音发颤,伤口也不是寻常刀剑所致,像是......被利爪撕开。
拔陵第一反应是荒诞,但想起自己在长城经历的种种怪事,心中不由一沉。他吩咐道：备马,我亲自去北沟村查看。
北沟村惨状令人触目惊心。房屋被毁,地上血迹斑斑,幸存村民面带惊恐,如同惊弓之鸟。
将军,真是狼妖啊！老村长哭诉,它们眼睛发着绿光,嚎叫声不像寻常野狼......倒像、倒像人在学狼叫！
拔陵按下心中讶异,仔细寻找线索。他在废墟中发现了几缕粗麻布片,上面沾着某种黑色粉末。拔陵悄悄收起布片和粉末,准备带回查验。
返回镇戍途中,拔陵注意到路边田野荒芜,许多村庄十室九空。
这些年赋税越来越重,又连年大旱,许多农户活不下去,要么南逃,要么......贺拔岳叹息一声,没再说下去。
要么什么
要么进了黑山。贺拔岳压低声音,将军有所不知,黑山中有非法矿洞,专采一种叫‘墨玉’的怪石。矿主是尔朱天光的人,招揽流民下矿,许以重金,但进去的人......少有活着出来的。
拔陵想起尔朱天光——那个曾在沃野镇戍想要献俘求荣的将军,如今是乙浑倒台后少数仍未受牵连的旧党,据说暗中势力不小。
回到镇戍,拔陵请随军医官查验那黑色粉末。医官面色大变：将军,这是‘迷魂散’！由曼陀罗和几种塞外毒草炼制,能使人狂性大发,力大无穷,但会逐渐丧失神智！
拔陵心中警铃大作：人为的迷药、狼一般的袭击、黑山矿洞......这些之间必有联系。
是夜,黑山镇戍遭到袭击。
没有预警,没有喊杀声,只有突然响起的恐怖狼嚎。十余个黑影跃过墙头,见人就扑,动作迅捷如电,力量大得惊人。
点起火把！它们怕火！拔陵临危不乱,指挥士卒结阵御敌。
火光映照下,袭击者的真容令人胆寒：它们确实是人的形体,却披着粗糙狼皮,眼睛闪着不自然的绿光,指甲锐利如爪,口中发出非人的嚎叫。更可怕的是,它们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身中数刀仍疯狂扑击。
激战中,拔陵一刀劈中一个袭击者面门,狼皮面具应声而落,露出下面一张扭曲的人脸——那竟是个年轻男子,面色青紫,口吐白沫,眼中全是疯狂。
是人！他们是人！拔陵大吼。
这一发现反而让守军更加恐惧。最终,袭击者在丢下三具尸体后撤退,消失在黑暗中。
拔陵检查尸体时,发现他们手臂上都有相同的标记：一个狼头刺青,下面是个古怪符号。
是黑山矿洞的标记！贺拔认出了符号,这些人是矿工！
拔陵猛然想起什么,匆匆返回内室。养子拓跋守正安静地坐在床边,手中把玩着几块颜色奇异的小石子——那是拔陵从长城带来的,孩子一直带在身边。
守儿,你之前说平城底下有东西‘苏醒’......拔陵轻声问,现在呢你能感觉到什么吗
守儿抬起头,眼中闪过与年龄不符的深邃：黑山在哭......很多人在里面受苦......坏东西让他们变成野兽......
拔陵心中骇然。他意识到,黑山矿洞中可能正在进行某种可怕的事情,将这些流民变成了人不人、狼不狼的怪物。
第二天,拔陵决定亲自调查黑山矿洞。他换上便服,带着几个亲信,伪装成投奔的流民前往矿场。
矿场位于黑山深处,戒备森严。一个满脸横肉的工头打量着他们：想干活可以。包吃住,一月一锭银子。但提前说好,进了矿,半年内不得外出。
条件优厚得可疑。拔陵假意应允,被分到一个简陋工棚。棚内已有二十多个矿工,个个面色憔悴,眼神呆滞。
深夜,拔陵被奇异响动惊醒。他悄悄起身,见两个工头正挨个往熟睡的矿工鼻间闻嗅黑色粉末！片刻后,矿工身体抽搐,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拔陵假寐,等工头靠近时突然发难,制住一人,逼问真相。
工头惊恐求饶：大人饶命！是、是尔朱将军的命令......让我们给矿工闻嗅‘狼血’,说是能增强体力,多采矿石......
狼血是什么
是、是从一种黑色矿石中提炼的......矿工闻嗅后力大无穷,不知疲倦,但会逐渐变得暴躁嗜血......最后完全失去人性,变成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拔陵震惊：尔朱天光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只知道......听说他在训练一支不怕死的军队......啊！
工头突然惨叫一声,背后中箭身亡。另一个工头带着守卫冲来：抓住他们！他们是奸细！
拔陵与亲信奋力突围,且战且退。混乱中,拔陵闯入一个从未见过的矿洞深处,那里不是开采墨玉的地方,而是在挖掘某种......古老的遗迹。
石壁上刻着与长城龙脉图相似的符文,中央有个祭坛般的石台,上面布满了各种奇异器械,似乎在从地底抽取某种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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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洞窟深处传来阵阵非人的哀嚎,仿佛有无数生灵正在受苦......
拔陵不及细看,追兵已至。他顺手从祭台上抓起一块奇特的黑色晶体,匆忙退出。
返回黑山镇后,拔陵立即写密奏准备上报平城。然而信使尚未出发,噩耗先至：尔朱天光亲率大军,以剿匪为名,正向黑山镇开来！
二
狼影重重
尔朱天光的剿匪大军来得极快,足足两千精锐,将黑山镇围得水泄不通。
破六韩·拔陵,你勾结流寇,祸乱地方,还不速速开门受缚！尔朱天光在镇外高声叫阵。
拔陵站在墙头,冷笑回应：尔朱将军真是恶人先告状！黑山矿洞用流民试药,制造人狼怪物,该当何罪！
尔朱天光面色一变,旋即狞笑：既然你已知晓,就更留你不得！攻城！
大战爆发。尔朱天光的军队装备精良,攻势凶猛。黑山镇守军不足百人,虽拼死抵抗,仍节节败退。
危急关头,拔陵想起从矿洞带回的黑色晶体。那晶体触手生寒,内部仿佛有暗流涌动。拓跋守看到后,竟说：它在唱歌......很悲伤的歌......
拔陵突发奇想,将晶体置于墙头,击之以铁器。晶体发出奇异嗡鸣,声音不大,却传得极远。
奇迹发生了：远方黑山中突然响起阵阵狼嚎,由远及近,越来越多,最后汇成一片恐怖的合唱！
尔朱天光军中的战马受惊,嘶鸣乱窜,阵型大乱。更可怕的是,山中冲出数十个人狼,疯狂攻击围城军队——它们似乎被晶体声音吸引,敌我不分！
将军,机会！贺拔岳大喊。
拔陵当机立断,率军出城反击。内外夹攻下,尔朱天光军大乱,不得不暂时撤退。
黑山镇暂得喘息,但拔陵心中毫无喜悦。那些人狼在击退官军后,开始无差别攻击镇民,不得不被守军艰难击退。
经此一役,拔陵确信尔朱天光背后必有更大主谋。他想起在宫中认识的辛夷太医,或许她能分析出狼血的成分和解法。
他派心腹带着晶体样本和密信火速前往平城求援。然而心腹刚走,黑山镇就被彻底包围,与外界联系完全中断。
围城第三天,镇中粮尽。更糟糕的是,那种能吸引人狼的黑色晶体开始发生异变：它不仅在嗡鸣时吸引人狼,甚至在安静时也让镇中士卒变得焦躁易怒。
拔陵发现自己也受到影响,心中时常涌起莫名暴怒,必须极力克制。拓跋守是唯一不受影响的人,反而说晶体在向他诉说什么。
它说......它很痛苦......被迫做坏事......守儿摸着晶体,眼中含泪,它原本是守护大地的,被坏人扭曲了......
拔陵猛然醒悟：这晶体可能是龙脉的一部分！尔朱天光或其背后主谋在矿洞中不是在普通采矿,而是在抽取并扭曲龙脉能量！
当晚,拔陵做了一个怪梦。梦中他见到一个黑袍身影——似是独孤信,却又有些不同。那人站在黑山矿洞深处,周围无数人狼跪伏,仿佛朝拜神明。
龙脉觉醒,天下易主。梦中人轻笑,尔等蝼蚁,安能阻天
拔陵惊醒,冷汗涔涔。他意识到,这一切可能都是某个巨大阴谋的一部分：利用流民制造怪物军队,扭曲龙脉能量,最终目的可能是......颠覆朝廷！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喧哗大作。贺拔岳冲进来：将军！不好了！部分士卒发生变异了！
拔陵冲出去,只见十多个士卒眼睛发绿,手指变长,正痛苦地嘶嚎——他们正在变成人狼！
原来,长期接触那黑色晶体,加上饮用可能被污染的水源,使镇中的人也开始变异！
镇内大乱。未变异者惊恐地想要杀死正在变异的同伴,亲情友情在恐惧面前不堪一击。黑山镇陷入自相残杀的边缘。
统统住手！拔陵怒吼,他们还是我们的兄弟！
但疯狂已经蔓延,无人听从。拔陵不得已,下令将变异者暂时关押,却导致更多人不满和恐惧。
内忧外困,黑山镇濒临崩溃。拔陵独自站在墙头,望着远方黑山,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一只小手轻轻拉住他。拓跋守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爹爹,石头说......有个地方能帮忙。
什么地方
长城的朋友。
拔陵猛然想起：辛夷曾留给他一个紧急联络方式,可通过长城烽燧系统传递消息！黑山镇虽偏,但仍属长城防御体系！
他立即点燃烽火,写下求援信,详细说明黑山异变和尔朱天光的阴谋,用军中信鸽发出。烽烟扶摇而上,这是最后一线希望。
等待援军的日子里,拔陵努力维持秩序,但镇内情况持续恶化。更多人生病、变异,粮食彻底断绝,有人开始易子而食。
绝望中,拔陵做出一个冒险决定：他要亲自潜入尔朱天光大营,擒贼先擒王！
是夜,月黑风高。拔陵将镇务托付给贺拔岳,嘱托他照顾好守儿,独自潜出黑山镇。
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过人身手,拔陵成功潜入敌营中心。尔朱天光的大帐赫然在目,守卫森严。
拔陵观察许久,终于找到机会,闪电般突入帐中——
帐内情景却让他目瞪口呆：尔朱天光跪在地上,上位坐着的竟是一个本应已死之人：独孤信！
三
人心兽心
独、独孤信！拔陵失声惊呼,你不是已经......
独孤信轻笑起身,眼中红光更盛：死亡那不过是凡人的概念。他舒展手臂,动作有种非人的流畅感,龙脉之力让我超越了肉体凡胎。
拔陵注意到独孤信手中把玩着一块更大的黑色晶体,与他从矿洞带回的那块相似,但能量更强,散发着不祥的波动。
尔朱天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全然没了往日威风。
尔朱将军只是个小卒子,独孤信漫不经心地说,真正有趣的是......他突然将晶体对准尔朱天光。
尔朱天光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开始剧烈变化：毛发疯长,口鼻凸出,手指变利......短短几息间,他竟变成了一个半人半狼的怪物！
看,这才是完美的战士。独孤信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无畏无痛,忠诚不二。比那些需要闻嗅的残次品强多了。
变异的尔朱天光匍匐在独孤信脚边,如同驯服的猎犬。
拔陵心中骇然。独孤信不仅活着,还掌握了直接将人变为怪物的能力！
为什么拔陵握紧刀柄,你做这一切为了什么
为什么独孤信仿佛听到最好笑的问题,当然是为了重塑这个腐朽的世界！冯太后和那些汉官以为推行汉化就能强大国家可笑！
他张开双臂,眼中闪烁着狂热光芒：我要用龙脉之力创造全新的种族！强大、服从、永不背叛！他们将横扫天下,建立前所未有的秩序！
拔陵感到脊背发凉。独孤信已经彻底疯狂,他的目标不是权力,而是某种更恐怖的净化。
黑山是龙脉的一个重要节点,独孤信自顾自地说,这里的能量特别......活跃,容易与生物结合。尔朱天光那个蠢货以为只是在采矿。
他忽然看向拔陵,眼神变得危险：说起来,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从宫中带出那块龙脉碎片,我也无法这么快掌握核心原理。他轻笑,对了,你的养子......他很特别,是不是龙脉似乎格外青睐他。
拔陵心中一紧：独孤信竟然知道守儿的事！
把他交给我,独孤信声音充满诱惑,我能让他发挥真正潜力,而不是在你身边当一个普通孩子。
休想！拔陵怒吼,拔刀劈向独孤信。
独孤信不躲不闪,手中晶体光芒一闪,拔陵如遭重击,倒飞出去,撞在帐柱上。
凡人怎能理解神之伟力独孤信摇头,臣服,或者成为我新军队的一员。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冲进来：大人！长城守军！大批长城守军杀来了！
独孤信面色一沉：怎么可能这么快
拔陵心中一亮：是援军！辛夷成功说服了太后,大军压阵！
他趁机暴起,不是攻击独孤信,而是扑向那块黑色晶体！独孤信猝不及防,晶体被拔陵夺过！
找死！独孤信眼中红光大盛,虚空一抓,拔陵如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难以呼吸。
挣扎中,拔陵手中的晶体突然发出强烈震动,与远处黑山镇中的那块产生共鸣！更强烈的是,拔陵怀中的一个护身符也开始发热——那是守儿给他的,刻有符文的东西！
三股能量共振,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帐内所有灯光瞬间熄灭,黑暗中响起无数哀嚎声,仿佛打开了一条通往地狱的通道！
独孤信闷哼一声,似乎受到反噬,暂时松开了控制。拔陵趁机冲出大帐。
外面已乱成一片。大批长城守军在老上司屋引伦的指挥下攻入敌营,与人狼怪物激战。更远处,平城方向的援军旗帜也隐约可见——成功了！
拔陵与屋引伦会合,急道：独孤信在里面！他掌握了邪术,能直接把人变成怪物！
屋引伦面色凝重：我们已经发现了。不止这里,平城周边也出现了类似现象,辛太医说可能是龙脉被扭曲的后果。
就在这时,独孤信走出大帐,手中托着的晶体光芒万丈。他悬浮半空,如同魔神降世。
既然你们执迷不悟,就让你们见识真正的力量！他将晶体高举过头。
大地开始震动,黑山方向传来隆隆巨响。更恐怖的是,战场上所有死者——无论是人还是怪物——都开始重新站起,眼睛发出红光,转向活人！
他在操纵死者！屋引伦惊呼。
局势瞬间逆转。长城守军虽然勇猛,但面对杀不死的复活者,节节败退。
拔陵看着手中那块小晶体,又想起守儿的话：石头说......它很痛苦......被迫做坏事......
一个念头闪过：如果晶体本身不愿被利用,或许能说服它反抗
拔陵冒险冲向前线,高举晶体,竭力感受其中能量。他回想起守儿平常与晶体交流的样子,尝试用意志沟通：我们不想伤害你,只想结束这场灾难......
奇迹发生了。晶体似乎真的回应了他的请求,光芒变得柔和。受影响较小的复活者开始犹豫不前。
独孤信察觉异常,加大控制力度：区区凡人也想驾驭龙脉之力
两股意志通过晶体激烈对抗。拔陵感到头痛欲裂,七窍流血,但仍不放弃。
关键时刻,一骑快马冲入战场,竟是辛夷！她手中拿着一个古怪仪盘,似是根据龙脉图改造的。
拔陵将军！用这个！她将仪盘抛来。
仪盘与晶体接触瞬间,产生一道光环扩散开来。被光环扫过的复活者纷纷倒地,真正安息了。
独孤信遭到反噬,喷出一口黑血：可恶！你们竟敢......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坏蛋！不许欺负爹爹！
拓跋守不知何时也来到战场！孩子跳下马,直奔拔陵。
守儿！危险！拔陵惊呼。
守儿却毫无畏惧地跑向独孤信,手中捧着那块从长城带来的、带有血色纹路的石头碎片。
坏蛋！你把大地弄疼了！孩子生气地将石头碎片掷向独孤信。
碎片与独孤信手中的晶体碰撞,产生惊人爆炸......
四
狼踪难绝
爆炸过后,独孤信再次消失,只留下破损的晶体和一片狼藉。
尔朱天光及其党羽被俘,对罪行供认不讳。但问到独孤信下落和最终目的时,他们都茫然不知,仿佛被抹去了部分记忆。
黑山矿洞被永久封闭。辛夷分析出狼血解药,救回了部分尚未完全变异的人。但那些彻底变成怪物的人狼,只能被无奈地处决,令人扼腕。
拔陵因功被调回平城,升任卫将军。但他心中毫无喜悦,反而充满忧虑。
独孤信一定还活着,他对前来探望的辛夷说,我能感觉到,他就像潜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出现。
辛夷点头：我已将此事密报太后。太后下令彻底清查与龙脉有关的所有古籍和物品,希望能找到预防之法。
她顿了顿,低声道：我在太医署古籍中发现一个可怕记载：龙脉若被彻底扭曲,不仅会产生人狼这类怪物,还可能引发‘地龙翻身’地震、瘟疫甚至......时空紊乱。
拔陵想起守儿偶尔说出的奇怪预言,心中不安更甚。
离京前,拔陵特地拜访了王凝之。这位汉人官员如今深受冯太后信任,负责改革事宜。
流民问题必须解决,王凝之叹息,否则今日黑山之乱,他日必重演。
他向拔陵透露,太后已下诏减轻北疆赋税,开仓赈灾。但政策推行阻力重重,许多旧贵族暗中阻挠。
大魏就像一艘破船,需要修补的地方太多。王凝之意味深长地说,而水下,还有未知的危险在等待。
拔陵带着守儿离开平城那天,黑山方向传来消息：几个侥幸逃脱的人狼被发现死在深山处,尸体呈跪拜姿势,面朝黑山最高峰,仿佛在忏悔,又像是在......朝圣。
更令人不安的是,所有尸体额头上都有一个新出现的符号：一只眼睛中被刺穿的心脏。
他们在崇拜什么辛夷研究符号后感到困惑,这个符号不在任何现有记载中。
拔陵没有回答。他想起梦中见到的场景：无数人狼跪拜独孤信,如同朝拜神明。
或许,独孤信不仅没死,还在继续他的疯狂计划,甚至有了......信徒。
马车驶出平城,守儿突然开口：爹爹,我昨晚梦到好多狼在叫......它们在等一个人......
等谁
等一个......能让它们重新变成人的人。
拔陵将孩子搂入怀中,心情复杂。他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峦,仿佛听到风中传来隐隐狼嚎。
黑山之乱虽平,但狼嚎并未消失,只是暂时隐藏。而在更深的黑暗中,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平城狼嚎》完结,敬请期待《平城物语》终篇：《蜃楼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