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发上假装看财经新闻,眼角余光却一直粘在玄关处的阮慧娴身上。
她对着穿衣镜转了个圈,淡紫色的包臀裙紧紧裹着腰臀,裙摆刚过大腿根,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这裙子太扎眼了,不是她平时的风格
——
她以前总说包臀裙勒得慌,买衣服首选宽松款,连稍微显身材的连衣裙都很少碰。更别说这颜色,她一直觉得紫色显老气,上次我妈送她一条淡紫色丝巾,她转头就塞衣柜最底层了。
怎么样会不会太隆重了
她伸手捋了捋裙摆,声音里带着点我没听过的雀跃,却没敢回头看我。
我放下平板走过去,手指替她把背后没拉好的拉链往上提了提。指尖触到面料的瞬间,心里就咯噔一下
——
这是
Loro
Piana
的羊绒混纺,去年我陪客户去专柜看过,一条类似款式的裙子要三万多。她什么时候买的
我记得上个月她还跟我抱怨说护肤品快用完了,想换套贵点的都舍不得,让我这个月发了工资先给她转两千。当时我还心疼她省吃俭用,特意多转了一千,让她别太委屈自己。
挺好看的,
我压下喉咙里的涩味,伸手帮她理了理领口,同学聚会嘛,穿漂亮点应该的。晚上少喝点酒,结束了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她终于抬头看我,眼神却飘得厉害,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就落到门口的高跟鞋上,不用不用,同学说好了结束后一起拼车,你早点休息就行,不用等我。
我没再坚持,只是笑了笑,那行,玩得开心。
门
咔嗒
一声关上,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我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就已经冷得像结了冰。
刚才帮她整理裙摆时,我闻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水味,不是她用了三年的那款柑橘调,是很浓的花香,甜得发腻,像有人把整瓶香水都泼在了她身上。还有她手腕上那块表,我上周才见过,当时她说是闺蜜出国带回来的高仿,三百多块钱戴着玩,可刚才我分明看到表盘后面刻着的
Cartierlogo——
那做工,绝不可能是高仿。
我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屏幕亮起来的瞬间,我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支付密码,点开了我们的共同账户。
上个月的工资到账后,我一次性转了五万进去,加上之前的余额,总共应该有八万多。可现在页面上显示的余额,只有三万七千多。
我一条一条往下翻支出记录,心脏越沉越低。
有三笔转账,都是转到同一个陌生账户,分别是五千、八千、一万二,转账时间都在周末下午,备注写的是
生活费。可我周末要么在家陪她,要么去公司加班,她从来没跟我提过要给别人转生活费。
还有一笔消费记录,是在市中心那家奢侈品商场的专柜,消费金额两万八,时间是上周三
——
那天她跟我说公司团建,晚上不回来吃饭。
我又打开淘宝,登录了她常用的账号。浏览记录和待收货里全是些平价衣服和日用品,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我记得上次帮她拿手机时,无意中看到她切换过另一个账号,当时她说是用来买东西凑满减的小号,我没在意。
我试着用她的生日加手机号后六位做密码,点了登录。
页面跳进去的瞬间,我盯着屏幕,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
这个小号的待收货列表里,躺着一条和她今天穿的一模一样的淡紫色包臀裙,还有一支我在专柜见过的口红,甚至还有一套男士的护肤品,收件地址是市中心的一个小区
——
不是我们家,也不是她公司。
我往下翻订单记录,心一点点沉进冰窖。从三个月前开始,这个账号就频繁下单,买的东西五花八门,有女士的首饰、包包,还有男士的手表、皮带,甚至还有两次酒店预订记录,一次是上个月初,一次是上周
——
正好是她跟我说公司团建的那天。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这几个月她的反常。
以前她手机随便放,洗澡的时候还会让我帮她拿一下。可这三个月来,她手机从来不离身,连睡觉都要放在枕头边,我稍微靠近一点,她就会下意识地把手机往怀里藏。
以前她下班回家,会跟我絮絮叨叨说公司里的事,吐槽哪个同事又甩锅,哪个客户又难缠。可现在她回家要么躲在卧室里玩手机,要么就坐在沙发上发呆,我跟她说话,她也总是心不在焉,偶尔还会对着手机屏幕笑,笑得特别甜,我问她笑什么,她又说没什么,只是刷到了搞笑视频。
还有她的开销,以前她买件两百块钱的衣服都要纠结半天,现在却动不动就买几千块的东西,问她钱从哪来的,她就说自己攒的零花钱,或者是公司发的奖金。可我问过她同事,她们公司最近根本没发过奖金。
我正盯着屏幕发呆,玄关处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我飞快地退出账号,关掉网页,把电脑屏幕按黑,起身走出书房。
阮慧娴换着鞋,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啊,
我走过去,帮她接过包,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
她避开我的眼神,弯腰换拖鞋,同学们都没变,聊了好多以前的事。
哦那有没有见到以前关系好的
我状似无意地问。
她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声音有点不自然,见到了,都挺熟的。
对了,
我伸手帮她把头发从肩膀上捋到背后,刚才帮你整理裙摆的时候,闻到你用了新香水,挺香的,什么时候买的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过了几秒才勉强笑了笑,不是买的,是今天同学送的小样,我试了一下,觉得还挺好闻的。
是吗
我笑了笑,没再追问,累了吧快去洗澡休息,我给你倒杯牛奶。
她点点头,拿着睡衣快步走进浴室。
我站在客厅里,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疼得厉害。
我知道她在撒谎。
刚才帮她拿包的时候,我摸到了包里面的香水盒,是正装,不是什么小样。而且那个牌子的香水,我在专柜见过,一瓶要一千多,根本不是什么同学会送小样的档次。
我走到卧室,她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屏幕亮着,显示着微信界面。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
——
以前她跟我说过,她的手机密码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一直没试过,没想到今天会用在这里。
指纹解锁成功的瞬间,我手都在抖。
微信界面上,置顶的是一个备注叫
辰
的人。我点开聊天记录,心脏瞬间像被冰水浇透。
今天穿我给你买的裙子,真好看。——
这是
辰
发的,时间是今天下午三点。
讨厌,你怎么知道我穿了——
这是阮慧娴的回复,后面还跟了个害羞的表情。
我猜的,你穿肯定好看。晚上同学聚会结束后,要不要过来
不了吧,他在家等我呢。
怕什么你就说同学聚餐晚点回,他又不知道。
还是算了,下次吧。
行,那下次我提前订好酒店。对了,我上次跟你说的那笔钱,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我这边有点急。
我再想想办法,最近他好像查账查得有点严。
你快点,不然我这边就麻烦了。
知道了,我会尽快的。
后面还有很多类似的聊天记录,不堪入目。他们从三个月前就开始联系,那个
辰
不仅让阮慧娴给他转钱,还让她买各种东西,甚至还约她去酒店。
我往下翻,看到了上周的聊天记录。
明天我公司团建,晚上不回去,我们去上次那家酒店——
阮慧娴发的。
好啊,我明天提前订好房间。
对了,我给你买了套护肤品,明天带给你。
还是你疼我。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都在发白,浑身冰凉。原来上周她跟我说的公司团建,根本就是跟这个男人去酒店约会。
我还看到了他们的转账记录,阮慧娴给这个
辰
转了不止一次钱,每次都是几千几千地转,最多的一次转了两万。这些钱,都是我们的共同财产,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是我们准备用来买房子,准备用来养孩子的钱。
我打开相册,里面有很多他们的合照,有的是在酒店拍的,有的是在餐厅拍的,阮慧娴靠在那个男人怀里,笑得特别开心,那种笑容,她从来没对我有过。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我飞快地把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截图,发到我自己的邮箱里,然后删掉截图,退出微信,把手机放回原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阮慧娴穿着睡衣走出浴室,看到我坐在床上,愣了一下,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啊,
我笑了笑,伸手帮她把湿头发捋到耳后,牛奶在床头柜上,趁热喝。
她点点头,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眼神却一直飘,不敢看我。
我躺下,关掉床头灯。黑暗中,我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可我却毫无睡意。
脑子里全是那些聊天记录,那些照片,还有她今天穿的那条淡紫色包臀裙,身上的香水味。
我知道,我们的婚姻,从她开始跟那个男人联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烂了。
可我不想就这么算了。
她背叛了我,转移了我们的共同财产,我不能让她这么轻松地离开。
我要收集更多的证据,我要让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想起刚才在她的聊天记录里,看到她跟她闺蜜抱怨,说她的初恋赵辰最近经济窘迫,欠了不少钱,还找不到工作。
赵辰
是不是就是那个备注叫
辰
的男人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我闭上眼睛,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给她和那个男人致命一击。
黑暗中,我握紧了拳头。
这条紫裙子,只是个开始。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厨房的煎蛋香味弄醒的。
以前阮慧娴很少早起做早餐,除非是周末,大多时候都是我提前买好包子豆浆,或者干脆在公司楼下吃。我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看见她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看起来特别贤惠
——
要是昨天没看见那些聊天记录,我大概会觉得这是最幸福的早晨。
醒啦
她回头冲我笑,眼底却藏着点没褪干净的慌乱,我今天起得早,就想着给你做顿早餐,你尝尝看,煎蛋有没有糊。
我走过去拿起盘子里的吐司咬了一口,黄油味有点重,不是我喜欢的口味。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挺好吃的,辛苦你了。
她明显松了口气,转身去拿牛奶。我盯着她的背影,看见她手腕上那块
Cartier
表还戴着,昨天晚上她洗澡的时候都没摘下来
——
以前她睡觉连首饰都不会戴,说硌得慌。
对了,
我假装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嘴,昨天跟你说的那个项目,最近可能要忙起来了,接下来几周我可能要经常加班,晚上说不定还得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
阮慧娴拿牛奶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居然闪过一丝我没看懂的兴奋,但很快又掩饰过去,这么忙啊那你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没办法,为了多赚点钱嘛,
我笑了笑,故意叹了口气,最近总觉得压力大,房贷车贷,还有以后孩子的教育基金,哪样不要钱有时候真觉得,光靠我这点工资,根本不够用。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接话,只是低头搅着杯子里的牛奶。
我心里冷笑。果然,一跟她提钱,她就慌了。她现在心里想的,大概是我加班的时候,她又能跟那个赵辰见面,又能想办法从家里拿钱给他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故意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直接在公司过夜。每次给她发消息说要加班,她回复的速度都特别快,内容永远是
注意身体别太累了,从来没说过要过来给我送点东西,或者等我回家。
有天晚上我故意提前回去,想看看她在做什么。结果刚走到楼下,就看见她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副驾驶座上坐着个男人
——
虽然离得远,但我还是认出了那是赵辰,之前在她手机相册里见过。
阮慧娴下车的时候,那个男人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动作特别亲密。她笑着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走进单元楼。我躲在树后面,看着那辆黑色轿车开走,拳头攥得死紧,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等她上楼开门,我假装刚从外面回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跟闺蜜逛街去了。
她吓了一跳,手里的包差点掉在地上,啊……
没有,闺蜜临时有事,就回来了。你怎么也回来了不是说要加班吗
项目提前弄完了,就早点回来陪你,
我走过去帮她接过包,手指碰到包带的时候,摸到了里面硬邦邦的东西
——
是个录音笔,我上周趁她不注意放进去的。刚才在楼下好像看见你了,跟你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她脸色瞬间白了,声音都有点抖,什么……
什么男人你看错了吧,我一个人回来的。
是吗
我盯着她的眼睛,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最近总加班,眼睛都花了。
她赶紧低下头换鞋,可能是吧,快进来吧,我给你做了晚饭。
晚饭的时候,她一直心不在焉,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没吃几口。我故意跟她聊公司的事,说最近有个大项目,要是能拿下来,能赚不少奖金。她果然来了兴趣,问我能赚多少,什么时候能拿到。
具体多少还不确定,
我故意卖关子,但应该不少,够我们再买一套小房子了。不过项目周期长,还得等几个月才能拿到钱。
她眼神亮了一下,又很快暗下去,没再追问。
晚上她洗澡的时候,我把包里的录音笔拿出来,插上电脑听。里面的内容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心。
有一段是她跟赵辰在车里的对话,赵辰让她尽快把家里的存款转出来,说他最近欠了赌债,要是还不上,对方就要剁他的手。阮慧娴一开始还犹豫,说我最近查账查得严,不好转。赵辰就开始哄她,说等他把赌债还完,就跟她一起过日子,还说以后会对她好,让她别担心。
阮慧娴被说动了,跟他说会想办法,还说我最近在谈一个大项目,等拿到奖金,就把钱全部转给他。赵辰还跟她商量,让她跟我提假离婚,说这样可以多分点财产,到时候再跟我复婚
——
不对,是跟他一起过。
我听着录音,浑身发冷。原来她不仅想转移我们的共同财产,还想跟我假离婚,跟那个男人双宿双飞。她就这么相信那个赵辰相信一个靠女人养、还欠赌债的男人
我继续往下听,还有一段是他们在酒店的录音,内容不堪入耳。赵辰还跟她说,让她再给他买块手表,说他朋友都戴名牌表,就他没有,丢面子。阮慧娴居然一口答应了,说等下次发了工资就给他买。
我关掉录音,靠在椅背上,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以前我总觉得,我们只是婚姻进入了平淡期,只要多沟通,多关心她,总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可现在我才知道,她早就变了,变得我根本不认识了。
为了弄清楚赵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托朋友查了他的底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赵辰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无业游民一个,整天游手好闲,除了阮慧娴,还跟好几个女人有联系,每个女人都被他骗了钱。他不仅欠了赌债,还欠了高利贷,之前因为诈骗被抓过,后来交了罚款才放出来。
我朋友还发了几张照片给我,是赵辰跟别的女人逛街、吃饭的照片,时间就在他跟阮慧娴约会之后。原来阮慧娴眼里的
真爱,不过是个到处骗钱骗感情的骗子。
我拿着手机,看着那些照片,突然觉得有点好笑。阮慧娴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这种人骗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还是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婚姻
不管是哪种,我都不会让她好过。
我开始计划下一步。我要让阮慧娴亲眼看看,她背叛我、放弃我们的婚姻,选择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要让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给我一个做律师的朋友打了电话,让他帮我注册一个空壳公司,经营范围写的是投资咨询。然后我又找了个朋友,让他假装是这个公司的负责人,跟我演一场戏。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开始在阮慧娴面前
不经意
地提起这个投资项目。
今天跟一个朋友吃饭,他说他们公司最近有个投资项目,回报率特别高,半年就能回本,
我一边看电视,一边假装随口说道,我有点心动,但是手里的钱不够,要是能把家里的存款拿出来投进去,年底就能赚不少。
阮慧娴果然来了兴趣,真的吗回报率这么高会不会是骗子啊
应该不会,我那个朋友跟我认识好几年了,他不会骗我,
我故意皱了皱眉,就是家里的存款都是你在管,我怕你不同意。而且这个项目名额有限,只有几个,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报名。
她没说话,只是低头玩着手机,我知道她肯定在跟赵辰说这件事。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跟我提了这件事。
老公,你说的那个投资项目,真的那么好吗
她坐在我旁边,语气里带着点试探,要不我们把家里的存款拿出来投进去吧反正放在银行里利息也不高,要是能赚点钱,以后我们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我假装犹豫了一下,可是家里的存款是我们的应急钱,要是投进去亏了怎么办而且这个项目风险有点大,我怕到时候血本无归。
不会的,你不是说你朋友靠谱吗
她着急地说,我们就赌一把,要是成了,我们就能赚不少钱,到时候还能换个大点的房子。
我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心里冷笑。她哪里是想换房子,她是想把钱拿出来给赵辰还赌债吧。
我再想想吧,
我故意拖延时间,毕竟不是小数目,得谨慎点。
接下来的几天,阮慧娴天天跟我提这个投资项目,还说她问过她的朋友,说这种高回报率的项目很少见,让我别错过机会。甚至还跟我提了假离婚的事,说假离婚后可以以她的名义买房,到时候再复婚,还能省点税费
——
其实我知道,她是想趁假离婚,把财产转移到她名下,然后跟赵辰跑路。
我假装被她说动了,那行吧,我跟我朋友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报名。不过我们得先去看看他的公司,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靠谱。
她赶紧点头,好啊好啊,我们明天就去看。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我心里的计划越来越清晰。
鱼儿,已经开始上钩了。接下来,就等着收网了。
第二天早上我故意起得晚,阮慧娴已经把早餐做好摆在桌上了,煎蛋旁边还放了我爱吃的酱菜
——
以前她从不记得我口味,现在倒是殷勤得很,大概是怕我变卦,不肯把钱投进那个
项目
里。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坐在我对面,手里拿着手机却没怎么看,眼神时不时往我这边飘,我们今天什么时候去你朋友公司啊我昨天跟我闺蜜说了这事,她还说要是靠谱,她也想投点。
我咬了口包子,故意放慢语速：急什么我朋友今天上午有会,得下午才能见我们。再说了,就算去了,也得好好看看合同,总不能光听他说就把钱投进去,那不是傻吗
她眼神亮了一下,又赶紧低下头搅咖啡：是是是,你说得对,得仔细点。但你朋友不是跟你关系好吗应该不会坑我们吧
关系好归关系好,涉及到钱的事,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我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不过我朋友说了,这个项目是内部名额,只给信得过的人,外人想投都投不了。要是我们确定要投,得先交五万定金,把名额占上。
她手顿了一下,抬头看我：五万定金这么多啊
不然怎么叫内部名额人家怕你占着名额又不投,耽误别人,
我靠在椅背上,假装漫不经心,不过定金到时候会算在投资款里,也不算亏。就是我最近手里没那么多现金,上个月刚给我妈打了两万,还交了物业费,你那边能不能先凑凑
她几乎没犹豫：能能能,我这边有！我下午就转给你,你赶紧把名额占上,别被别人抢了。
我心里冷笑,果然急了。她那点私房钱,估计都是从共同账户里挪出来的,现在倒好,还得把这点钱先
交
给我,真是讽刺。
下午我陪她去银行转定金,路上她一直问我朋友公司怎么样,项目具体是做什么的。我故意说得模棱两可,一会儿说跟新能源有关,一会儿又说涉及房地产,反正怎么玄乎怎么来
——
越模糊,她越觉得是好项目,越不会怀疑。
到了银行,她拿着银行卡,手指在
ATM
机上飞快地输密码,眼睛盯着屏幕,嘴角都快翘起来了。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把五万块转到我给的账户里
——
那账户是我用空壳公司名义开的,钱转进来,就等于进了我的口袋。
转完钱,她拿着回执单,像拿到了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包里：这下放心了,名额总不会被别人抢了吧
放心吧,
我接过回执单看了一眼,顺手放进自己口袋,我晚上就跟我朋友说,让他把合同准备好,下周我们就签正式的投资协议。
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一路上跟我说以后赚了钱要怎么花,说要换个大点的房子,要去国外旅游,还说要给她爸妈买套养老房。我一边听一边应着,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
她描绘的这些未来里,从来没有我,只有她自己,还有那个藏在背后的赵辰。
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躲进卧室打电话,不用想也知道是跟赵辰报喜。我走到书房,打开电脑,登录空壳公司的账户,看着那笔五万块的定金到账,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
——
这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接下来的几天,阮慧娴比以前更殷勤了,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早餐,晚上还会主动给我捶背。有天晚上她甚至跟我说,要不把家里的存款都投进去,说反正我们还有工资,就算亏了也能慢慢赚回来。
我故意皱着眉,假装为难：全部投进去会不会太冒险了家里总得留点应急钱吧万一谁生病了,或者有什么事,到时候没钱怎么办
能有什么事啊我们身体都好好的,
她坐在我腿上,抱着我的脖子撒娇,再说了,这个项目不是稳赚不赔吗等赚了钱,我们应急钱也有了,还能多存点。你就听我的,好不好
她身上的香水味又飘进我鼻子里,还是上次那条紫裙子时的味道,甜得发腻,让我恶心。我强忍着推开她的冲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再想想,毕竟不是小数目,得跟我朋友再确认一下。
其实我早就跟我那个假装是公司负责人的朋友商量好了,就等阮慧娴催我。果然,没过两天,我朋友就
主动
给我打了电话,故意开了免提。
喂,老陈,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那个投资项目的名额不多了,昨天又有人想投,我还帮你挡着呢,
我朋友的声音故意带着点不耐烦,你要是确定投,就赶紧把钱打过来,签合同,别到时候名额没了,你又后悔。
我故意顿了一下：我是想投,但是我老婆想把家里所有存款都投进去,我觉得太冒险了,想留点应急钱。
留什么应急钱啊这项目稳赚不赔,你还怕什么
我朋友提高了声音,过了这村没这店,你要是不想投,我就给别人了,到时候别跟我哭。
电话那头刚说完,阮慧娴就抢过我的手机：喂,张总吗我们投！我们把所有存款都投进去,您千万别把名额给别人,我们明天就把钱打过去,后天就去签合同！
我朋友在电话那头笑了：行,还是嫂子爽快,那我就把名额给你们留着,你们赶紧准备钱。
挂了电话,阮慧娴兴奋地抱着我：你看,我就说没问题吧！张总都说了稳赚不赔,这下你放心了吧
我拍了拍她的背,心里却冷得像冰：放心了,都听你的。
晚上,阮慧娴早早地就睡了,大概是想着马上就能拿到
高额回报,跟赵辰过好日子,所以睡得特别香。我坐在书房里,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所有证据
——
聊天记录、转账记录、录音笔里的内容,还有赵辰跟别的女人的照片。
我还托朋友找到了赵辰的债主,一个叫虎哥的男人,听说赵辰欠了他十万块赌债,催了好几次都没还,虎哥早就想找机会收拾他了。我用匿名号码给虎哥发了条消息,附上了几张阮慧娴和赵辰的亲密照,还有一句：赵辰最近要拿一大笔钱,准备跑路,你要是想要钱,就盯着他点。
没过多久,虎哥就回了消息：真的假的他在哪拿的钱
我没直接说,只是回复：下周他会跟一个女人去签合同,到时候会拿到钱,具体时间地点我会再告诉你。
虎哥回复：行,要是真的,我不会忘了你。
我关掉聊天窗口,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色。下周,就是收网的时候了。我要让阮慧娴亲眼看看,她心心念念的
真爱,在面对钱和危险的时候,会是什么嘴脸；我要让她知道,背叛我,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
第二天,阮慧娴果然把家里所有存款都取了出来,一共二十三万,加上之前交的五万定金,总共二十八万,全部转到了空壳公司的账户里。转钱的时候,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那些钱不是我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而是大风刮来的。
转完钱,她拿着转账回执单,像拿到了通往幸福的钥匙一样,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还跟我说：等签了合同,我们就等着赚钱了,到时候我们去马尔代夫旅游,好不好
我笑着点头：好,都听你的。
只是我没告诉她,她期待的幸福,很快就会变成一场噩梦。
签合同的日子定在了周六上午,地点我选在了赵辰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
我故意选在这里,就是为了方便虎哥他们找到地方。我还跟虎哥说了具体时间,让他到时候
准时
出现。
周五晚上,阮慧娴兴奋得一夜没怎么睡,早上五点多就起来打扮,穿了一条新买的红色连衣裙,还化了浓妆,看起来特别喜庆。她一边化妆一边跟我说：今天签了合同,我们就等着赚钱了,到时候我给你买块好表,你不是一直想要那块劳力士吗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对着镜子笑,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她现在有多兴奋,明天就会有多崩溃。
出发去咖啡馆的路上,阮慧娴一直跟我聊未来的规划,说要辞职在家当全职太太,说要给赵辰买辆车,还说要跟我
假离婚,方便以后
多分财产。我一边听一边应着,心里却在倒数
——
距离真相大白,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到了咖啡馆,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方便虎哥他们看到里面的情况。阮慧娴坐在我对面,时不时地看手表,大概是在等赵辰
——
她跟我说要让赵辰也来看看,毕竟这是
他们
的钱,其实我知道,她是想让赵辰亲眼确认钱已经投进去,让他放心。
没过多久,赵辰就来了,穿着一件新买的夹克,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一看就是用阮慧娴的钱买的。他走进咖啡馆,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赶紧露出笑容：哥,嫂子,你们来了多久了
阮慧娴赶紧站起来,拉着赵辰的手：刚到没多久,张总还没来吗
应该快了,
我看了看手表,他说九点半到,现在还有十分钟。
赵辰坐在阮慧娴旁边,手在桌子底下偷偷碰了碰阮慧娴的手,阮慧娴脸红了一下,赶紧把手抽回来,假装喝咖啡。我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心里冷笑
——
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调情,真是不知死活。
九点半,我那个假装是张总的朋友准时到了,手里拿着一份合同,走到我们桌前：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
阮慧娴赶紧站起来：张总,您来了,快坐。
张总坐下后,把合同推到我面前：这是投资合同,你们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然后我让人把收据给你们开了。
我拿起合同,假装仔细看,其实上面的条款我早就知道
——
都是些模棱两可的话,就算以后出了问题,也找不到我的麻烦。阮慧娴根本没看合同,只是催我：你快看看,没问题就签字,别耽误时间。
我故意皱了皱眉：再等等,我再看看条款,别到时候出问题。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突然被推开,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虎哥。虎哥一眼就看到了赵辰,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赵辰的衣领：赵辰,你他妈终于露面了！欠我的十万块钱,什么时候还
赵辰吓得脸都白了,挣扎着：虎哥,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我现在没钱,等我有钱了就还你。
没钱
虎哥笑了,我听说你最近要拿一大笔钱,准备跑路,还说没钱
赵辰眼神慌乱,赶紧看向阮慧娴：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没有！
阮慧娴也慌了,站起来拉虎哥：你是谁啊别在这里闹事,我们在谈正事呢！
谈正事
虎哥甩开阮慧娴的手,你们谈什么正事是谈怎么骗钱,还是谈怎么跑路
咖啡馆里的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纷纷看过来。阮慧娴的脸瞬间红了,又羞又急：你别胡说八道,我们是来签投资合同的,不是骗钱！
投资合同
虎哥拿起桌上的合同看了一眼,扔在桌上,就这破合同,还想骗钱我看你们是想钱想疯了！
赵辰趁虎哥不注意,想趁机跑掉,结果被虎哥的手下抓住了。虎哥一脚踹在赵辰肚子上：想跑没那么容易！今天你要么还钱,要么就跟我走,别以为躲得过！
赵辰疼得蜷缩在地上,哭着说：我真的没钱,钱都被她骗走了！
他指着阮慧娴,是她,是她让我跟她一起骗她老公的钱,说要跟我一起过日子,我也是被她骗了！
阮慧娴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赵辰：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不是说好……
说好什么
赵辰打断她,脸上满是狰狞,说好跟你一起过日子你别做梦了！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你的钱！你真以为我喜欢你像你这种老女人,除了有点钱,还有什么
阮慧娴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我赶紧站起来,扶住她：慧娴,你没事吧
她看着我,眼里满是泪水,又看向赵辰,声音颤抖：你……
你说的是真的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你只是为了我的钱
不然呢
赵辰冷笑,要不是为了钱,我怎么会跟你这种女人在一起每天对着你,我都觉得恶心！
阮慧娴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咖啡馆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指指点点。我站在旁边,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没有一丝同情
——
这都是她自找的。
虎哥看赵辰确实没钱,又踹了他一脚：既然你没钱,那就跟我走,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放你出来！
说完,虎哥的手下就把赵辰架了起来,往外拖。赵辰一边挣扎一边喊：我有钱！我真的有钱！她老公有钱！让她老公给我钱！
阮慧娴听到这话,哭得更凶了。我拿出手机,假装打电话：喂,110
吗这里有人闹事,还敲诈勒索……
挂了电话,我蹲下来,拍了拍阮慧娴的背：慧娴,别难过了,我们报警了,警察很快就来。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老公,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跟他在一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看着她,眼神冰冷：原谅你阮慧娴,从你穿着那条紫裙子,背着我去见他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已经完了。
就在这时,警察来了,问明了情况,把虎哥和赵辰都带走了。咖啡馆里的人也渐渐散了,只剩下我和阮慧娴,还有桌上那份没签的合同。
阮慧娴还蹲在地上哭,我拿起桌上的合同,撕成了碎片,扔进垃圾桶里。然后转身看着她：我们回家吧,有些事,该算算了。
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天阴沉沉的,风刮在脸上有点凉。阮慧娴跟在我身后,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刚才在咖啡馆里的哭腔还没完全压下去,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没回头,也没跟她说话,径直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挪过来,坐进了副驾驶。车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只有她偶尔吸鼻子的声音。
我发动车子,没开导航,凭着记忆往家的方向开。路上遇到红灯,我停下车,侧头看了她一眼
——
她还在哭,眼泪把脸上的妆都哭花了,黑色的睫毛膏晕在眼下,像两只狼狈的黑蝴蝶。以前她最在意形象,出门连头发丝都要梳整齐,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
哭够了吗
我声音很轻,却带着点冷意。
她身子一僵,慢慢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老公,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跟他联系了,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我没说话,绿灯亮了,我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往前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慌。要是以前,看到她哭成这样,我肯定会心疼,会赶紧哄她。可现在,我只觉得麻木
——
她做错的事,不是一句
我错了
就能弥补的。
回到家,我打开门,把外套扔在沙发上,径直走进书房。阮慧娴跟在我后面,站在书房门口,不敢进来。
你先去把脸洗了吧,
我背对着她,盯着电脑屏幕,这样看着,我心烦。
她没动,过了几秒,声音带着哭腔：老公,我真的知道错了,赵辰他骗我,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他了,我们……
够了,
我打断她,转过身看着她,阮慧娴,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的日子你把家里的存款都投进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以后怎么办
她被我说得低下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那时候是被他骗了,我以为他是真心对我的,我以为那个投资项目能赚钱,我……
你以为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的真心,就是他把你当提款机,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你以为的赚钱项目,就是我设的一个局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你……
你说什么那个项目是你设的局
不然呢
我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
里面传来她跟赵辰商量怎么骗我钱,怎么跟我假离婚的对话。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我伸手扶了她一下,她却像触电一样甩开我的手：是你……
是你故意的你早就知道我跟赵辰的事了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多,
我关掉录音笔,放回口袋,我知道你用小号买裙子买表,知道你给赵辰转了多少钱,知道你跟他去酒店,也知道他不止你一个女人。
她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眼神里满是恐惧和不敢相信：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发酸,我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看到你穿着他买的裙子,喷着他送的香水,撒谎去见他的时候,我有多难受告诉你我看到你给别的男人转钱,转的是我们准备养孩子的钱的时候,我有多心寒
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行不行
我看着她哭,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有些伤口,一旦划开,就再也愈合不了了。我转身走到电脑前,打开之前整理好的证据文件夹
——
里面有聊天记录截图、转账记录、录音文件,还有赵辰跟别的女人的照片。
你先起来吧,
我声音平静,哭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得把该算的账算清楚。
她慢慢站起来,擦干眼泪,眼睛红肿地看着我：你想怎么算
第一,我们离婚,
我看着她,语气坚定,第二,你转移的夫妻共同财产,还有你给赵辰花的钱,都得还回来。第三,因为你是过错方,离婚的时候,你净身出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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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净身出户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一点都不顾及吗
感情
我笑了,笑得有点苦,阮慧娴,我们的感情,早在你选择赵辰的时候,就没了。你不顾及我们的感情,凭什么让我顾及你
她咬着嘴唇,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知道我错了,我可以把钱还回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我不想离婚,我们再试试,好不好
没什么好试的,
我打开打印机,开始打印证据,我已经找好律师了,明天就可以签离婚协议。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走法律程序,到时候法院判决,你一样会净身出户,而且还会身败名裂。
她看着我手里的证据,知道我这次是认真的,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她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嘴里不停地说着
我错了,可我知道,这已经没用了。
晚上,阮慧娴没吃饭,一个人躲在卧室里。我在书房里整理证据,把该打印的打印出来,该备份的备份好。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我们在一起五年,就算没有爱情,也有感情。可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我就觉得不能心软
——
我要是心软了,对不起的就是我自己。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阮慧娴已经起来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红肿,看起来一夜没睡。桌上放着一杯豆浆,已经凉了。
你醒了,
她声音沙哑,我给你买了豆浆,可能凉了,我再去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
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律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要是想通了,就签了离婚协议,我们好聚好散。
她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我签,但是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说。
别把我跟赵辰的事告诉我的家人,好不好我爸妈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你得保证,离婚后,不要再纠缠我,也不要再去找赵辰。
我知道了,
她眼里又泛起泪光,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他联系了。
没过多久,律师来了,带来了离婚协议。阮慧娴拿起笔,手不停地抖,写了好几次才把自己的名字签上。签完字,她把笔放下,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舍：我们……
真的就这样了吗
我拿起离婚协议,看了一眼,然后递给律师：就这样吧。
律师走后,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阮慧娴。她站起来,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走了,以后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推开门,走了出去,门
咔嗒
一声关上,彻底切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凉掉的豆浆,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狼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朋友打来的,说赵辰因为欠赌债,还涉嫌诈骗,已经被警察拘留了,可能要坐牢。我听完,心里没什么感觉
——
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我拿起手机,打开之前加的双方家庭群、朋友群,还有公司群,把整理好的证据选择性地发了出去
——
我没发太劲爆的内容,只发了聊天记录截图和转账记录,还有赵辰被抓的消息。
消息发出去后,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我爸妈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回事,我跟他们简单说了一下,他们都很心疼我,让我回家住几天。我朋友也给我发消息,安慰我,说我做得对。
阮慧娴的闺蜜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说都是真的,她沉默了很久,说阮慧娴太糊涂了。没过多久,我就听说阮慧娴被她爸妈骂了一顿,还被公司辞退了
——
她同事看到了我发的消息,觉得她人品有问题,公司不想留她。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却没心思看。我拿起手机,翻到以前跟阮慧娴的合照
——
照片里的我们笑得很开心,那时候的我们,还对未来充满期待。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把照片删掉,关掉手机,靠在沙发上。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也许有点狠,但是我不后悔。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结束这段充满谎言和背叛的婚姻。
拿到离婚证那天,天是晴的,阳光晃得人眼睛疼。我捏着那个绿色的小本子,指尖传来硬邦邦的触感,心里却空落落的,像被人挖走了一块。不是难过,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茫然
——
五年婚姻,最后就剩这么个小本子,想想还挺讽刺的。
走出民政局大门,阮慧娴站在台阶下,低着头,头发乱糟糟的,穿了件洗得发白的外套,跟以前那个爱打扮的她判若两人。她看到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我没打算跟她多聊,转身就要走。她却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声音沙哑：陈默,你能不能再借我点钱我现在……
没地方去,也没工作。
我回头看她,她眼眶红着,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那模样让我想起以前她想要买新包时的样子。只是那时候我会心疼,现在只剩反感。
我为什么要借你钱
我把胳膊抽回来,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你转移的那些财产,够你生活一阵子了。
那些钱……
她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我都给赵辰还赌债了,他现在被抓了,我一分钱都没剩下。
我冷笑一声,没再理她,径直走到车边,开车离开。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她还站在原地,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可我一点都不同情她
——
路是她自己选的,就算走到绝路,也该她自己承担。
回到家,我把离婚证放在抽屉里,跟结婚证放在一起。红色的结婚证,绿色的离婚证,像一道讽刺的鸿沟,把过去和现在隔开。我打开衣柜,把阮慧娴的衣服都翻出来,装了两大箱
——
以前总觉得这些衣服占地方,现在空出来了,却觉得衣柜特别大,特别冷清。
我给小区楼下的旧衣回收箱打了电话,让他们来把衣服拉走。看着箱子被搬走,我心里像卸下了一块重担。接下来,我要把这个家里所有跟她有关的东西,都清理干净。
晚上,我妈给我打电话,问我离婚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让我别太难过,有空回家吃饭。我跟她说我没事,让她放心。挂了电话,我煮了碗面条,加了个鸡蛋
——
以前阮慧娴总说我煮的面条难吃,现在没人跟我抬杠了,却觉得面条没什么味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整理公司的事。之前为了设局,我耽误了不少工作,现在得赶紧补回来。同事们都知道我离婚的事,没人跟我提,只是偶尔会多给我带一份早餐,或者在我加班的时候,给我泡杯咖啡。我知道他们是好意,心里挺暖的。
有天下午,我正在开会,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挂了,没过多久,又打了过来。我皱了皱眉,走出会议室,接起电话。
陈默,是我,阮慧娴。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着急,带着哭腔,你能不能来救救我我被人堵在巷子里了,他们说要我还赵辰的赌债,不然就打我。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点犹豫。虽然我恨她,但也不想看到她被人欺负。可转念一想,这说不定是她的圈套,想让我再帮她。
你在哪
我问。
她报了个地址,是市中心的一条老巷子。我跟领导说了声,拿起外套就往外跑。开车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想,我到底该不该管她如果她又骗我怎么办
到了巷子口,我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围着阮慧娴,其中一个男人正揪着她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的。阮慧娴吓得浑身发抖,脸上还有巴掌印。
住手！
我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那几个男人回头看我,其中一个长得高壮的男人冷笑一声：你是谁跟她有关系
我是她前夫,
我挡在阮慧娴面前,她欠你们多少钱我还。
五万块,
高壮男人说,赵辰欠我们的赌债,他现在被抓了,就得他女人还。
我从钱包里拿出银行卡,递给他们：这里面有五万块,你们跟我去银行取,别再找她麻烦。
那几个男人看了看银行卡,又看了看我,点了点头：行,算你有种。
我带着他们去附近的银行,取了五万块给他们。他们拿到钱,骂骂咧咧地走了。我回头看阮慧娴,她还在发抖,脸上的眼泪没干。
你没事吧
我问。
她摇了摇头,声音哽咽：谢谢你,陈默,我……
别跟我说谢谢,
我打断她,这五万块,算是我最后帮你的一次,以后我们两清了,你别再找我了。
她低下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我没再说话,转身离开。走了几步,我回头看了一眼,她还站在原地,像个迷路的孩子。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还是狠了狠心,开车走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阮慧娴。偶尔会从朋友那里听到她的消息
——
说她找了份服务员的工作,住最便宜的出租屋,过得很落魄。还有人说,她去监狱看过赵辰,赵辰不仅没感谢她,还骂她没用,没把他救出来。
我听完,没什么感觉。她现在的日子,都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而我,也开始了新的生活。我把家里重新装修了一遍,换了新的沙发,新的窗帘,把所有跟阮慧娴有关的痕迹都擦掉。我开始健身,周末会跟朋友去爬山,或者去图书馆看书。以前总觉得日子过得很累,现在才发现,原来一个人的生活,可以这么轻松。
有天晚上,我正在家里看电影,手机突然响了,是律师打来的。他跟我说,赵辰因为诈骗和赌博,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他欠的赌债,跟我没关系了。还有,阮慧娴转移的夫妻共同财产,已经追回来了一部分,大概有十万块,会打到我的账户里。
我跟律师说了声谢谢,挂了电话。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觉得,这件事终于彻底结束了。
我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夜景。城市的灯光很亮,照得夜空像一块缀满钻石的黑布。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带着淡淡的花香
——
是我在阳台种的栀子花,开花了。
以前阮慧娴总说栀子花不好闻,太香了,现在没人跟我抬杠了,我却觉得这香味特别好闻。
我拿出手机,翻到以前的照片
——
有我跟朋友去旅行的照片,有我加班到深夜的照片,还有几张我跟阮慧娴刚结婚时的照片。我没删掉,只是存到了云端。过去的事,不管好的坏的,都是我的经历,没必要刻意忘记。
只是我知道,我不会再回头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像一道金色的光。我伸了个懒腰,起床煮了碗面条,加了两个鸡蛋。这次,我放了点葱花和酱油,觉得味道特别香。
吃完面条,我拿起公文包,准备去公司。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家
——
干净、整洁,充满了我的气息。我笑了笑,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很暖,照在身上,特别舒服。我知道,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也许会遇到新的人,也许会一直一个人。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生活,为自己而活。
那些过去的背叛和伤害,就像一道伤疤,虽然会留下痕迹,但不会再疼了。而我,会带着这道伤疤,继续往前走,走向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