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琏领了圣旨,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回到锦衣卫衙门,开始布置任务。
拿下钱谦益的管家,这事不难。难的是,如何不动声色地查那个神秘的“天机阁”。
“大人,这天机阁听都没听说过,咱们从哪儿查起?”孙光一脸为难。
“从人查起。”李若琏沉声道,“既然那杀手代号是丑,那就一定还有子、寅、卯。”
李若琏眼神如刀,一字一句地吩咐道,“把我们在江湖上的所有耳目都撒出去!只要听说有神秘高手、独来独往的剑客,全都给我盯死!尤其是那些和前朝宫廷扯得上关系的,一个都别放过!”
“是!”属下齐声应下。
他敲了敲桌面,语气愈发冷峻:“还有一件事整顿锦衣卫,刻不容缓!那些吃空饷、混日子的,全都给我滚蛋!我们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不是养老院!今后谁敢推三阻四、阳奉阴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一番疾言厉色,顿时在锦衣卫内部掀起轩然大波。
有人拍手叫好,早就看那些尸位素餐的老油条不顺眼;也有人心怀不满,暗里嘀咕,觉得新来的指挥使断了他们的财路。
而骆养性呢,表面上笑脸相迎,背地里却悄然煽风点火。
那日,东厂的一个档头带人南下缉拿一名私盐贩子,结果在半路被锦衣卫的小旗拦住。
“这人我们先盯上的!”那小旗拦在路中,咬着牙喝道。
东厂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呸,满嘴胡话!这京城的地盘儿,有我们东厂管不了的事儿吗?识相的赶紧让开,别惹事!”
“嘿,你个死太监,口气不小啊!”
“你个狗腿子,是不是活腻了?”
几句话不到,两边火气就上来了,直接动起手来。虽然没拔刀子,但拳头脚掌飞得热闹非凡,众目睽睽下互殴了一场。
最后,这场笑话被摆到了公堂上。
“李大人,你们锦衣卫是不是太跋扈了?连我们东厂的差事也敢抢?”方正化面带笑意,却藏着刺。
李若琏慢条斯理地捧着茶杯,淡然回应:“方档头这话说得未免冤枉。我奉皇命整顿京城治安,这私盐贩子在我锦衣卫辖区,我们抓他,有何不妥?”
“整顿京城?咱家记得,以往缇骑缉捕,可都是东厂的事儿吧?什么时候轮到你们锦衣卫来插手了?”
“此一时彼一时。”李若琏微微一笑,“如今锦衣卫整肃军纪,自然要循规蹈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步。这出官场上的龙虎斗,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而此时的骆养性,在府里听到风声,笑得合不拢嘴。
“打起来了?好啊,打得越凶越好!”他一边往嘴里塞葡萄,一边对心腹冷笑道,“李若琏是皇上的新宠,方正化是魏忠贤的心腹。他们斗得头破血流,咱们正好坐山观虎斗。”
还嫌不够热闹,他干脆推波助澜,暗中安排人挑起数起锦衣卫与东厂的摩擦。两大特务机构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今天你抓我的线人,明天我砸你的据点,京城顿时闹得鸡飞狗跳。
这事闹到朝堂上,言官纷纷上疏弹劾,直言厂卫内斗,有失朝纲。
可朱由检看了那些奏章,只是轻轻一笑,丝毫不为所动。
当晚,方正化悄然来到李若琏府上。
“李大人,好演技啊。”一进门,他笑得满脸真诚。
李若琏也不客气,回敬一笑:“方档头也不差。白天那几句狠话,差点把我都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