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条线索也来了。杂货铺对面茶楼的一个伙计,在番子们“热情”的询问下,想起了一件事。
就在宫里出事的前一天夜里,他亲眼看到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骡车,停在了杂货铺的后门,车上下来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匆匆进了铺子,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伙计记不清那人的长相,但他对那辆骡车印象深刻,因为车轴似乎有些问题,走起来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响。
两条线索立刻被汇总起来。
方正化亲自坐镇,指挥手下分头行动。一队人马拿着富商的体貌特征和玉扳指的画像,去各大玉器行、当铺和黑市里排查。
另一队人马,则根据骡车的特征,开始在全城的车马行和骡马市场里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重压之下,必有回响。
很快,在骡马市的一个角落里,番子们找到了那辆车轴有问题的骡车。据车行的老板说,这车子是三天前一个汉子寄存在这里的,说是出去办事,回来再取,还预付了十天的存车钱。
番子们立刻将车行老板和所有伙计全都控制起来,仔细盘问那个寄存车子的汉子的相貌。根据他们的描述,画师很快就画出了一张肖像画。
方正化将这张肖像画,与牙人张三对富商的描述一对照,发现除了那人寄存车子时没戴斗笠和扳指,其他特征,尤其是那股子精明干练的气质,几乎完全吻合!
线索在这里,终于连上了!
“查!”方正化狠狠一拍桌子,“给咱家查这个人的落脚点!全城的客栈、旅店、私宅,都给咱家翻过来!他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了!”
东厂的效率是恐怖的。不到半个时辰,就从城西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里,找到了这个人的入住记录。
然而,当店家战战兢兢地领着番子们踹开那间客房的门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椅也摆放得一丝不苟,就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人呢?!”番子头领一把抓住店家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
“官官爷,小人不知啊!他昨天早上结了账就走了,说是说是要去通州码头乘船回南边老家”店家吓得魂不附体。
通州码头!
番子头领立刻意识到不好,留下一部分人继续搜查房间,自己则立刻飞马回报方正化。
方正化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通州码头是京杭大运河的北端,天下漕运的枢纽,那里每天人来人往,船只南下北上,数以百计。一旦让他混上船,那可就真是龙归大海,再也无处可寻了。
“封锁码头!快!”方正化当机立断,亲自点上一队最精锐的番子,快马加鞭,直扑通州。
然而,等他们杀气腾腾地赶到通州码头时,却还是晚了一步。
码头上,人头攒动,一片繁忙。东厂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乱,但在缇骑们雪亮的刀锋下,很快就恢复了秩序。
经过一番紧张的排查和问询,一个船老大提供了一条关键信息。就在今天一早,确实有一个画像上的男人,包了他的船,说是要去天津卫出海。
“船呢?!”方正化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