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我等乃朝廷言官,风闻奏事,何罪之有!”
“昏君!你堵塞言路,天下必将大乱!”
杨涟等人还在拼命挣扎叫骂,却被锦衣卫用破布狠狠地堵住了嘴,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钱谦益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意识到,出岔子了。而且是出了天大的岔子!
他的计划,环环相扣。第一步,是由杨涟这些地位不高但名声响亮的“清流”言官打头阵,以弹劾魏忠贤为由,咆哮御前,将事情闹大。他们被拿下,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们就是用来牺牲的“烈士”,用他们的血来点燃天下士林的怒火。
第二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是由他、左光斗、黄道周这些朝廷重臣出面,以“痛心疾首”的姿态,率领百官“叩阍”,为被抓的言官“请命”,进而逼迫皇帝下罪己诏,清君侧。
第三步,则是他花重金买通的羽林前卫指挥使赵武,率领禁军“袖手旁观”,甚至在关键时刻“倒戈”,形成内外夹击之势,让皇帝彻底无力回天。
可现在,第一步才刚开始,就被皇帝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给掐灭了!那几个言官,连一朵浪花都没能掀起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对不对”钱谦益死死地盯着祭坛之上,那个面无表情的年轻皇帝,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浸透了里层的官服。
皇帝的反应太快了,快得不正常!锦衣卫的出现也太及时了,及时得就像是提前排练好的一样!
他猛地转头,向站在不远处的赵武投去了质问和催促的眼神。现在,只能提前启动第三步了!只要赵武的禁军一动,他们还有机会!
赵武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脸上,却缓缓地露出了一丝冰冷而又嘲讽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捅进了钱谦益的心里。
他完了。
“呛啷!”
赵武拔出了佩刀,那清脆的声音,在死寂的天坛上,成为了所有人心头的一记重锤。他没有像钱谦益期望的那样杀向祭坛,而是对着朱由检的方向,单膝跪地,声如洪钟地高喊:
“臣,羽林前卫指挥使赵武,有紧急军情奏报!东林党首钱谦益、左光斗等人,交通乱党,意图不轨,欲借祭天大典,行逼宫之事!臣已奉陛下密旨,将所有乱党同伙,尽数控制!请陛下降旨!”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些原本站在文官队列中,维持秩序的禁军士兵们,齐刷刷地“唰”的一声,拔出了雪亮的腰刀!刀锋一转,就抵在了钱谦益、左光斗、黄道周等几十名东林党核心人物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带走了他们身上最后一丝温度。
整个天坛,在这一刻,彻底化作了一座巨大的、插翅难飞的囚笼。
而这,还不是结束。
“咚!咚!咚!”
四面八方,传来了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
数不清的身穿黑色重甲,头戴铁盔,手持三眼铳和长刀的士兵,如同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鬼魅一般,从祭坛四周的斋宫、神厨、宰牲亭后面涌了出来,将整个文武百官的队列,围得水泄不通!那黑洞洞的铳口,闪烁着死亡的光芒,对准了队列中的每一个人。
为首的两员大将,正是刚刚平定王国祯叛乱,本该在军营休整的黄得功和周遇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