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他咬牙道出这三个字。
慈宁宫顿时死寂。
张太后沉声问:“你如何与天机阁联络?”
赵长安颤声:“奴才是奉赵弘道之命,联系景仁宫旧部,混入尚衣局、尚食局、茶水房等,借口补人混进二十余人。他们常年不动,等命而行便是这一次。主事张嶂,常年替人销账,藏银、调人、传信,皆出于他手。”
太后脸色铁青:“客氏一死多年,这些余孽居然还敢暗通天机阁,乱我后宫!”
她当即唤高喜仁:“传我懿旨,入勤政殿。”
当夜,朱由检夜批辽东军情,见高喜仁进殿,亲呈张太后亲笔手谕。他展开一看,龙眉顿蹙。
“客氏旧党、天机阁残孽,竟入我内廷中枢!”
他猛地起身,一掌拍案,龙案上文书卷起,“他们不敢动朕朝堂,便打朕后宫主意。胆子够肥,还想从宫中挑破凤卫、太子、三妃之局!?”
“来人!”
王承恩飞奔入殿,跪下请旨。
朱由检咬牙:“传朕旨意,即刻封锁尚衣局、尚食局、内务府人员库、洗衣局与茶水房,全盘排查!客氏旧部、景仁宫近人、赵弘道亲信,一律停职拷问。凤卫为我亲军,由德妃暂摄内宫肃清事宜,得调禁军两百协助!”
“再由李若连派两名东厂心腹协同查验所有入宫出宫人员名册,半月内,要朕见一个干净的后宫!违命者,格杀勿论!”
王承恩应声疾走,一时之间,圣命如风。
慈宁宫内,张太后看着朱由检手笔朱批的圣旨,终于微露一笑,喃喃低语:“到底是我朱家的子孙。”
周皇后在旁静静起身,肃身一礼:“母后,凤卫已分五组,今夜起全宫通查。每宫每户,每处库房,每一个调入之人,皆有名册、口供、查录,一项不落。”
“婉儿那边派出的女卫,识口音、辨走姿、问交际,比锦衣还细。若宫中真藏毒蛇,这回就拔它个连根。”
张太后轻声道:“此事过后,你我二人,得奉懿命整修中宫制度,设档控人,定律控言,立规为先。莫叫这风雨,再起第二遭。”
果然如朱由检所愿。
凤卫此次肃清之中,表现极为出色。女卫多识宫规、知针线、熟出入动线,有一名凤卫叫柳春桃,竟从尚食局一名洗菜宫人指甲缝中闻出药味,一查,果真为前朝行刑小吏之女,暗藏毒粉与火油。
又有一人伪作司书,暗记每日太子起居、贵妃寝食,意图献图于外使,亦被凤卫跟踪三日后擒下。
半月之间,内廷共查出天机阁安插耳目共计二十三人,搜出密信六封、藏金三箱、宫图两幅。赵弘道、张嶂等一干人等皆入锦衣诏狱,候交刑部秋审。
朱由检亲书诏言:“后宫乃天下根本,太后母仪镇六宫,皇后肃纲理事,凤卫居守而不懈,诸女功成不让须眉。今大清宫内污秽已除,谨奉天命,整宫仪,明赏罚,肃纲纪。天下不靖,而后宫当先稳。”
当日,凤卫以满编队形于御花园列阵,朱由检亲临校场,赐凤羽金甲,命题匾三字:“清宫营。”张太后闻之,轻轻一笑,道:“世人只道女子无功,谁知一朝肃毒宫,却靠这群女儿护得乾清不失,万乘不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