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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借给你
宠你像小朋友
第一章
针扎标题:
《把心跳借给你,顺便把你宠成小朋友》
导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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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髓穿刺那天,她以为弄丢了一年的心动能力,却意外收获一枚奶盖系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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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年暗恋、百杯奶茶、千里向日葵,只为告诉她:疼没关系,以后我负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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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病房到海边,从心跳到婚戒,这是一个把酸柠檬榨成草莓汽水的甜宠故事——不刀、不虐、全程姨母笑,请放心入坑!,我先是疼,后是懵
针刺穿骨
痛到骨髓
髂骨穿刺,说得好听,就是把一根钉子粗的针,生生扎进骨盆缝里吸骨髓。
我趴在手术台上,背脊发凉,像条待宰的鱼,肚皮贴着冷冰冰的床单,心里直打鼓。
针扎进来那一刻,我嗷地一声,嗓子眼发紧,眼泪差点掉出来。
疼得钻心,像有人拿锥子往骨头里拧,我想骂娘,可骂不出来,只能咬牙。
医生在旁边说:别动,一动针就歪。
我哪敢动我动一下,疼就加倍。
我死死抠住床沿,指甲缝里全是冷汗。
就在这时候,我脑子里嗡一声,像有人突然打开收音机,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
叮,暗恋记忆已读。
我愣了:啥玩意儿
紧接着,一段一段画面往我脑子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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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一个男生排队买奶茶,伞全歪我这边,自己半边肩膀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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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班到深夜,他悄悄把热饭放我桌上,转身就走;
·
我喝奶茶,他数我几颗珍珠,偷偷记小本子上……
画面里全是我,视角却是偷窥。
我一下子明白:这是那个暗恋我十年的小奶狗——宁星野的记忆。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每看一段,心里就空一块,像有人拿勺子挖走一块肉。
系统音再次响起,冷得吓人:副作用:每用一次,丢一年心动能力。
我脑子嗡一声:完了,我再也不会脸红了。
针还在骨头里,我却顾不上疼,满脑子只剩一句话——
宁星野,你暗恋我就暗恋,干嘛把我弄成木头人!
——第一章完——
第二章
无糖加冰,也要烫到你
【壹】手术室·半麻醉的怦然
针尾还在骨缝里颤,我咬得后槽牙发酸。突然,一股冰凉药液推入,疼意被抽走,身体轻得像漂起来的羽毛。可脑子却异常清醒,那些暗恋画面还在闪,一帧一帧,亮得晃眼。
我想抬手揉额,才发现手指僵得发白,指甲抠着床沿,咔哒咔哒轻响。麻醉师拍拍我的肩:别紧张,深呼吸。我被迫吸气,冷冽消毒水味灌进喉咙,呛得眼角泛泪,画面里,宁星野也在深呼吸,雨夜里偷偷看我,伞沿滴答落珠,全砸在他肩头。
同样一滴汗,顺着我鬓角滑进耳廓,痒得我想躲,可半身麻木,只能任凭那股湿意蜿蜒,像一条不肯离场的小虫。
【贰】走廊·第一次对视
穿刺结束,我被推往复苏室。头顶日光灯一盏盏掠过,白得晃眼。推到拐弯,一辆治疗车突然轻撞床脚,车身晃,我也晃,疼意倏地窜上来,我嘶了一声。
慢点。低哑男声。治疗车旁的人俯身稳住行轮,抬头的瞬间,灯光打在他脸上,皮肤冷白,下颌线像被刀背削过,带着微微的亮。宁星野。活的。
他睫毛上还沾着细碎汗珠,随着呼吸轻颤,像雨夜里未干的伞。我心脏突然漏半拍,不是心动,是画面和现实重叠的恍惚。那些记忆里偷窥的少年,与眼前俯身的男人,无缝重叠。
还疼他问。声音极轻,却贴着我耳廓灌进去,温热里带着淡淡薄荷味。我张了张嘴,嗓子却干得冒烟,只能发出含糊的嗯。
他顺手从治疗盘里拎出一支葡萄糖水,拧开瓶盖,瓶口先在自己唇边轻碰试温,确认不烫,才递到我唇边。塑料瓶盖边缘带着他唇上的湿意,贴上我干裂的唇,凉意渗进来,我本能吞咽,甜液滚过喉咙,也滚过心口,像有人往干涸河床里倒了一瓢清泉。
【叁】电梯·呼吸可闻
复苏结束,我自己扶着墙往病房挪。电梯门快合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进来,指背有细小针孔,他刚才也在给病人抽血。门重新弹开,他侧身进来,空间瞬间收窄,空气里全是他的味道:消毒水混着极淡的烟草,却莫名好闻。
我低头看地面,却从他的白大褂下摆看见自己拖鞋,鞋尖并着他的鞋尖,一样安静,一样无所适从。电梯上升,失重轻轻一晃,我肩膀碰到他手臂,体温透过布料烫过来,只一秒,又分开。那一秒,我耳膜嗡嗡作响,仿佛有人在里面敲锣。
他忽然俯低,声音贴着我耳廓:别硬撑,疼就说。热息扫过,汗毛集体起立,我喉头滚动,只憋出一个好。
【肆】病房·奶茶交货
傍晚,我趴在床上看天花板,窗外雨声淅沥。门被推开,他拎着一杯无糖奶茶进来,杯壁凝着水珠,一路滴水到他鞋面,他却不管,径直走到我床边,弯腰把吸管插好,递到我嘴边。
我吸一口,冰得牙齿发酸,却甜得入心。他看我喝得急,唇角不自觉上扬,梨涡浅浅陷下去,像有人用指尖在奶油上轻戳了一下。我莫名想伸手去碰那梨涡,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敢。
慢点,没人抢。他说。声音低而缓,像夜里雨脚,轻轻踩在最脆弱的神经上。我抬眼看他,灯影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弯阴影,阴影里,有我看不懂的温柔。
我咽下最后一口奶茶,冰意还在齿间徘徊,胸腔里却升起一股奇异的暖——像有人点燃了一根小小的蜡烛,放在心尖上,火苗摇曳,烫得我几乎想缩手,却又舍不得吹灭。
第三章
停电电梯·心跳交货
【壹】
走廊尽头·脚步的回声
夜里十点,我提着吊瓶往外走,塑料拖鞋拍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像心跳被放大。宁星野跟在我后面,白大褂脱在一边,只穿一件棉质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肌肉线条随着步伐若隐若现。走廊灯太亮,我低头看自己的影子——乱发、病号服、拖鞋,狼狈得像只被雨淋的猫。他的影子却笔直,肩背挺拔,像一把收在鞘里的刀,走在哪儿都带风。
【贰】
电梯口·失重的一秒
电梯门开,我前脚迈进去,后脚还在门槛,整栋楼嗡地一声——灯全灭了。黑暗猛地砸下来,像有人拿厚被子兜头盖住。我脚下一软,吊瓶咣当撞在金属壁,手背上针眼被扯得生疼,血瞬间冒头,先是一粒圆珠,然后顺着指缝慢慢淌,温热、粘稠,像一条不肯退场的小蛇。
黑暗中,他的手臂横过来,掌心贴在我后背,温度透过病号服烙在皮肤上,烫得我几乎哆嗦。他声音低而稳:别动,我在这儿。呼吸扫过我耳廓,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像夜里突然打开的窗,灌进来一阵凉甜的风。
【叁】
黑暗里·呼吸可闻
电梯悬在半空,轻微晃荡。我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跳,咚咚,咚咚,每一下都像敲在我脊椎上。我的手背还在流血,血珠滴在地板上,嗒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密闭空间里放大成鼓点。他低头,唇几乎贴到我耳廓:手给我。
我伸出流血的手,他的手指探过来,指尖冰凉,掌心却滚烫,轻轻包住我的手腕,像包住一只受惊的鸟。他从兜里摸出一次性止血贴,用牙齿撕开包装,低头贴在我针眼上,呼吸拂过我皮肤,痒得我几乎缩手。止血贴贴好,他却没松手,拇指轻轻摩挲我手腕内侧,一下又一下,像在给一只猫顺毛,动作轻得几乎不存在,却痒进骨子里。
【肆】
应急灯亮·一瞬对视
应急灯啪一声亮了,昏黄的光打在他脸上,他睫毛上还沾着细碎汗珠,随着呼吸轻颤,像雨夜里未干的伞。他低头看我,眼神深不见底,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我抬眼看他,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像有人在里面敲锣,一声比一声急。
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姜月月,你怕吗
我摇头,声音却哑得不像话:怕什么怕黑,还是怕你
他笑,梨涡浅浅陷下去,像有人用指尖在奶油上轻戳了一下:怕我,也行。
【伍】
电梯门开·风灌进来
电梯门终于开了,风猛地灌进来,吹散了他身上的薄荷味,也吹乱了我的头发。他先走出去,回身伸手给我,掌心向上,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像一幅极简水墨。我伸手,指尖落在他掌心,他立刻收拢,掌心温度一点点渗进来,像有人往我手心里塞了一杯热奶茶,烫得我几乎想缩手,却又舍不得放开。
【陆】
走廊尽头·心跳交货
走廊尽头,他停下脚步,回身看我,眼神深而亮,像夜里最后一盏灯。他低头,唇几乎贴到我耳廓,声音低哑:姜月月,一年太短,我给你一辈子,敢接吗
我抬眼看他,心跳突然安静下来,像有人在里面点了一根蜡烛,火苗摇曳,却不再慌乱。我伸手,勾住他脖子,迫使他低头,唇瓣几乎贴上他耳廓:接,但利息每天一个吻,本金用余生还。
他笑,梨涡深深陷下去,像盛了整个夏天的甜。他伸手,揽住我腰,掌心温度一点点渗进来,像有人往我手心里塞了一杯热奶茶,烫得我几乎想缩手,却又舍不得放开。
——第三章完———
第四章 骨髓里的一滴蜜
【壹】凌晨一点零七分,检验科的铁皮门咣地合上,像把命运也夹了一道缝。
宁星野攥着那张刚打印出的骨髓报告,指节发白,纸边被他的汗洇出一圈模糊的指纹。
他站在走廊尽头,头顶的日光灯坏了一盏,一闪一闪,把他的影子撕得忽长忽短。
我坐在病房门口的排椅上,两只手夹在膝盖里,抖得停不下来,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我知道那张纸里藏着一把刀,随时会落下来。
姜月月。他喊我,嗓子像被砂纸磨过,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抬头,冲他笑了一下。嘴角刚扯开,就尝到一股铁锈味——原来自己把下唇咬破了,血珠渗出来,咸而腥。
他走过来,单膝蹲下,把报告递到我面前。
我伸手去接,指尖碰到他手背,冰凉,却在碰到我那一秒猛地瑟缩,好像我才是烫人的那一方。
结果……不好,是不是我先开口,声音轻得像给临终人掖被角。
他没回答,只是用拇指蹭了蹭我腕侧那粒褐色小痣,一下、两下,像在给死刑犯最后的仁慈。
我低头,自己把报告翻开。
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伴高危染色体改变,建议尽快行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
一排黑字,像钉子,一根一根钉进视网膜。
我盯着那行字,忽然听见咔哒一声轻响,像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脱落,坠入深渊,再也捡不回来。
哦,是我的心跳。它停了半拍,然后又疯狗一样撞回胸腔,咚咚咚,咚咚咚,撞得我肋骨生疼。
没事……我听见自己说,声音飘得不像人,不就是……白血病嘛。
尾音刚落,喉咙里猛地涌上一股酸水,我弯腰,哇地吐了出来,全是绿色的胆汁,苦得钻舌根。
宁星野一把抱住我,掌心摁在我后背,像要把我整个人按进他骨头里。
他的白大褂领口蹭过我耳朵,带着消毒水、薄荷,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
我挣了一下,没挣开,反而被他箍得更紧。
姜月月,他贴着我耳廓,声音哑得发颤,我不会让你死。
我笑了,眼泪却先滚下来,砸在他肩膀,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
宁星野,我喘了口气,把哭腔咽回去,你暗恋我十年,现在就想用一句‘不会让我死’当利息……太便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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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一僵,下一秒,把我打横抱起。
我轻得像个纸人,蜷在他怀里,听见他锁骨下的心跳——快、重、乱,像有人在里面擂战鼓。
【贰】凌晨一点半,医院天台。
风大得像能把人吹成风筝。
他把我放在栏杆内侧的台阶上,自己站在风口,用背替我挡风。
远处城市的灯海忽明忽暗,像一堆被水浸湿的烟花,再也升不上天。
我低头,看脚下万丈深渊,忽然生出一种想跳下去的冲动,不是绝望,是想试试,如果此刻我死了,他会不会跟着跳。
想都别想。他像读懂了我的脑电波,伸手扣住我后颈,逼我抬头看他。
姜见月,你给我听好,
他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吓人,像两团被雨水浇不灭的磷火。
移植配型,我第一个做。如果配不上,他顿了一下,喉结上下滚,我就把全院人拉去做,再配不上,就全国,再配不上,
就全世界我替他补完,声音带着笑,却抖得不成调。
他没笑,指腹摩挲过我干裂的唇,一字一顿:就算把地球翻过来,我也给你找到那一颗能救你的骨髓。
我望着他,忽然觉得天地都静了,只剩耳边风声和他滚烫的呼吸。
那一刻,我居然真的信了。
信这个十年前在雨夜替我撑伞的男孩,十年后会在太平间门口也把我拽回来。
【叁】阻碍来得比死神还快。
第二天一早,护士站炸开了锅:
宁医生被停职了!
我抓着吊瓶杆,赤脚跑到走廊,正听见科室主任的怒吼:
……你私自篡改患者知情同意书,还越级调用实验药!院委会决定,立刻停职检查!
人群缝隙里,我看见宁星野站在中间,背脊笔直,像一把不肯折断的剑。
他抬头,目光穿过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我脸上。
然后,他冲我做了个口型——
别怕。
我喉咙里瞬间涌上一股血腥,差点当场跪下。
原来昨晚他抱我上天台时,已经给自己判了刑,
为了给我抢时间,他连夜改了临床试验名单,把我塞进去,还自备了十万块的靶向药。
院方一句话,他十年清白归零,甚至可能吊销执照。
可我,连为他哭一场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我手里那张移植配型预申请表,第一栏家属签字,还空着。
【肆】
我拖着吊瓶,跌跌撞撞往楼梯间跑。
我要去找我爸,那个在我十二岁出轨、逼死我妈、十年没露面的男人。
只有他的骨髓,有可能救我。
可刚推开防火门,我就被人从后面捂住嘴,拖进黑暗。
嘘
对方的声音贴着我耳后,冰凉而熟悉,别回头,是我。
我浑身一震。
那声音,不是宁星野。
是——
哥
我哥,姜迅,失踪五年,传言吸毒、欠债、被黑帮追杀。
此刻,他松开我,转身,露出一张比我还惨白的脸。
月月,他咧嘴笑,眼角细纹里全是风尘,我知道你需要骨髓
我能给你。
条件我听见自己声音在抖。
他低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替我杀一个人。
宁星野。
——第四章·完——
第五章 哥哥要的是心脏
【壹】楼梯间里,灯管滋啦一声灭了。
黑暗像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我哥的手还搭在我腕侧,体温低得不像活人。我猛地甩开他,吊瓶杆咣当撞墙,玻璃瓶碎成一地碎钻,反着幽绿的安全通道光。
你疯了我声音劈叉,嗓子眼全是铁锈,宁星野是医生,救人的!
姜迅笑了笑,露出缺了一角的犬齿,像被谁拿锉刀磨过。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
A4
纸,展开,怼到我眼前。
器官自愿捐献书。
受捐人:姜月月。
供体:宁星野。
死因:心脏外伤性破裂。
我眼前一黑,差点跪进玻璃碴里。纸上鲜红的指印,像一枚被钉死的蝴蝶。
他签了字我听见自己声音飘在空中。
没签。姜迅用指甲弹了弹纸面,发出清脆的嗒,但他会签的,只要你开口。
他抬手,指腹在我脸上抹了一下,沾走一滴汗,放进自己嘴里舔了舔,像在尝咸淡。
月月,哥哥欠了高利贷三百万,他们只要我两周内拿一颗健康心脏抵债。那小子爱你,爱到愿意替你死,对吧你一句话,他能把命掏出来。
我胃里翻江倒海,弯腰干呕,却吐不出东西。姜迅顺势按住我后颈,声音轻得像哄小孩睡觉:
别怕,哥哥主刀。他上了台,麻醉一打,你什么都不知道。醒来你就白得一颗心脏,还不用背人命,医院会写成‘术中意外’。
滚!我用尽全身力气吼,声音在楼梯间撞出回声,像无数个自己在尖叫。
姜迅耸耸肩,把那张纸折成小小一块,塞进我病号服的口袋,拍一拍。
考虑三天。逾期不还,债主就要拿你的心脏抵债了,反正你也快死了,不如死得有价值点。
他转身,拉开防火门,光线切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像一条吐信子的蛇。
门合拢前,他回头冲我咧嘴:对了,别让那小子知道。他要是提前报警,
姜迅用拇指在脖子上一划,发出呲的拟声,然后消失在光里。
【贰】我拖着空吊瓶架回病房,膝盖软得像煮烂的面条。一进门,就看见宁星野蹲在床边,正往我的小桌板上摆保温杯。热气一圈圈升起,把他睫毛熏得湿漉漉。
去哪了他站起来,伸手扶我,掌心还是滚烫。我下意识躲开,指尖碰到口袋——那张折成指甲盖大小的捐献书,瞬间像烙铁。
做
B
超。我撒谎,声音抖得不成调。
他盯了我两秒,没追问,只把保温杯推到我面前:乌鸡汤,去了油,加了枸杞和当归,补血。
我低头喝汤,烫得舌尖发麻,却一口不敢停我怕一停,眼泪就掉进汤里,被他看见。
他坐在我对面,拿水果刀削苹果,果皮连成一条细长的金黄,垂到地上,像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配型结果出来了。他忽然开口,刀尖一顿,果皮啪断了。
我呼吸停住,汤勺磕在杯壁,发出清脆的叮。
我配不上。他低头,声音哑得发苦,HLA
全相合的,是你哥姜迅。
我的世界嗡一声,像有人拿锤子敲在太阳穴。
宁星野抬眼,眼底全是红血丝:我托人找了他三天,今晚他主动来找我,说愿意捐,但,
但什么我嗓子发干,像塞了一把玻璃碴。
他要我签一份心脏捐献协议,作为交换。宁星野的语气平静得吓人,他说,如果他死在手术台上,就把心脏给我,‘反正医生救人,也得救到底’。
我手里的汤勺当啷掉地,瓷片四溅,像一场小型爆炸。
宁星野弯腰去捡碎片,一滴血珠落在我脚背,他的指腹被割破,很深,血涌得欢快,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继续把碎瓷拢进掌心。
我签了。他抬头冲我笑,梨涡浅浅,像盛了一勺苦酒,月月,我舍不得你死。
【叁】夜里两点,我偷偷溜进医生值班室,翻出自己的病历。借着手机光,我看见最后一页用红笔新添了一行字:
拟于
72
小时内行亲属活体造血干细胞移植,供体:姜迅;备注:同步心脏获取术(备用)。
我手指一抖,纸页发出脆响,像临终的哀鸣。
身后忽然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我猛地转身,宁星野站在门口,白大褂敞着,里面只穿一件黑色
T
恤,胸口起伏,像刚跑完楼梯。
月月,他声音低得近乎气音,跟我走。
他伸手,掌心向上,指节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削苹果时割破的,还没处理。
我盯着那道伤口,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伸手,把伞递给我,自己半边肩膀湿透。
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却死死扣住:好,走。
【肆】
我们刚出值班室,整层楼的警报忽然尖叫,
红色代码!红色代码!供体逃逸!
刺眼的旋转红灯里,我看见姜迅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拎着一把手术刀,刀尖滴着血,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他冲我们咧嘴一笑,声音透过广播喇叭,放大到震耳欲聋:
宁星野,心脏自己送上门了!
游戏开始。
——第五章·完——
第六章 心脏追凶
【壹】红灯狂闪,像有人把手术刀插进天花板,拼命搅动脉。
宁星野反手扣住我腕子,拽着就往消防通道冲。
背后脚步哒哒哒连成保安、值班医生、还有姜迅。
他跑在最后,却笑得最前,手术刀反光一晃一晃,像给猎物打追光灯。
别回头!宁星野低吼,声音在楼梯井里撞出回声。
他两步并三步,白大褂下摆被风鼓起,像一面投降的旗,却倔强地不肯降。
我赤脚踩在水泥台阶,冰凉顺着脚心往上爬,小腿抽筋,疼得眼前发黑。
可我一步不敢停,我怕一停,就听见刀尖穿透他胸腔的噗嗤。
【贰】地下一层,停尸间走廊。
灯管年久失修,只剩尽头一盏,苟延残喘地亮。
宁星野猛地推开一扇锈门
尸体冷藏室。
冷气呼啦扑出来,像千万只冰手同时掐住脖子。
他把我塞进去,自己回身反锁,咔哒一声,世界被切成两半:
外头,是疯子的猎场;里头,是死神的冰柜。
躲在这,别出声。他喘得胸口像破风箱,却先伸手替我拢了拢病号服领口。
指尖碰到我锁骨,冰凉,却在发抖。
我抓住他腕子,声音卡在喉咙:你呢
我去引开他。他笑,梨涡在冷雾里若隐若现,放心,我命硬。
说完,低头,在我额头印了一个吻,
唇瓣也是冷的,却烫得我眼眶瞬间起雾。
那是他第一次吻我,也许,是最后一次。
【叁】冷藏柜门合上,黑暗像沥青灌进七窍。
我缩在两个冰屉之间,抱膝,数自己的心跳:
一下、两下……数到第七下,外头传来金属撞击,咣
接着,是宁星野的声音,刻意抬高:姜迅!我在这!
脚步声瞬间转向,像嗅到血腥的鲨群。
我死死咬住手背,把呜咽咽回肚子,舌尖尝到血,
原来牙齿已经把皮肤咬穿,却感觉不到疼。
冷藏室墙壁薄,隔音差,外头每一声都清晰得可怕:
宁星野,你把月月交出来,我让你死个痛快。
你做梦。
呵,姜迅的笑透过门板,像锯齿来回拉我的神经,那咱们换个玩法。
下一秒,砰一声枪响。
我心脏猛地停跳,呼吸被撕成碎片。
世界安静了两秒,接着,是身体倒地的闷响。
宁——我嗓子破了音,却死死捂住嘴,把后面的名字咬成血沫。
眼泪滚下来,在零下五度里瞬间冰凉,像小刀一刀刀划脸颊。
【肆】门被拉开一线,冷白灯光透进来。
我屏住呼吸,攥紧手里唯一的武器,一把从值班室顺来的手术剪。
影子投在地上,长长一条,肩膀微塌。
我高举剪刀,准备拼命,却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浑身脱力。
宁星野。
他左肩洇开一片暗红,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开出小小的花。
食指竖在唇边,冲我做口型:嘘——
然后,他侧身,让出视线:
走廊尽头,姜迅背对我们,手机亮着屏,正对着另一个方向喊话:
各出口封锁!她跑不远!
宁星野拉我出来,手冰冷,却坚定。
我们贴着墙根,往相反方向挪。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血滴在他脚边,连成一条虚线,
死神追踪的尾巴。
【伍】拐角,电梯井。
门被撬开,黑洞洞的竖井像一张吞人的喉管。
宁星野指了指维修梯,声音低得只剩气音:上去,三层,回病房。
你呢我嗓子全哑。
我引他去配电房,拉闸,全楼停电,你就跑。
他伸手,替我拂去睫毛上的冰碴,指腹血腥,却温柔得像春风。
姜月月,他叫我全名,声音轻得像遗言,记得呼吸,别停。
我抓住他袖口,布料被血浸透,湿答答。
宁星野,你敢死,我就敢把心脏挖出来还你。
他笑,梨涡沾了血,像盛了一勺朱砂。
好啊,那咱们都别死!
阎王面前,也得我亲自牵你手。
【陆】
我攀上维修梯,铁锈刺进掌心,疼得钻心,却不敢停。
刚到三层,整栋楼嗡一声,陷入漆黑。
应急灯亮起的同时,广播里传来姜迅扭曲的嗓音:
宁星野,你玩苦肉计好,我陪你玩到底。
下一秒,天花板噼啪炸出火花,
一股焦糊味迅速蔓延,
配电房,起火了。
我跌跌撞撞冲回病房,推门,却踩到一滩温热。
低头,手机光一照
地上躺着一个人,胸口插着那把手术刀,
血顺着刀柄滴滴答答,像坏掉的水龙头。
姜迅。
他睁着眼,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
仿佛死亡,也是他布好的局。
我腿一软,跪进血泊,
却听见背后,极轻极轻的一声:
月月……
回头。
宁星野站在门口,满脸烟灰,左肩枪伤还在流血,
右手,却握着一把手枪,枪口,正冒着淡淡青烟。
他望着我,眼神破碎,像被子弹击中的玻璃:
我杀了他。
但游戏,还没完。
——第六章·完——
第七章 血泊里的遗嘱
【壹】
血溅在我脸上,还是温的,像一场迟到的雨。
姜迅的眼珠蒙上一层灰,瞳孔里最后一帧画面,是我惊恐的倒影。
他死了,嘴角却翘成胜利的弧度。
仿佛在说:
小兔子,你跑不掉了。
宁星野手里的枪咣当落地,声音在空荡病房里炸出回音。
他踉跄两步,靠住门框,血顺着左臂爬满指尖,滴落,和姜迅的血汇成同一条暗河。
报警吧。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却先蹲下来,用右手阖上姜迅的眼。
指尖发抖,一次、两次,那眼皮固执地弹开,像在嘲笑:
死人也不放过你。
走廊尽头,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和尖叫——
起火啦!!
有人中枪!!
天花板喷淋头嘭地爆裂,水雾倾盆而下,
冰冷,却冲不散血腥。
我和宁星野瞬间湿透,病号服贴在身上,像第二层苍白的皮。
【贰】:杀人嫌疑
保安冲进来时,只看见:
我跪坐在尸体旁,满手血;
宁星野站在我身侧,肩上有枪伤,枪在他脚边。
举起手!
电击棍的红点乱晃,像一群饥饿的萤火虫。
宁星野先动了,
他侧身,用身体挡住我,声音冷静得可怕:
报警,叫刑警。保护现场,我是医生,也是
他顿了半秒,像把刀尖对准自己喉咙,
——犯罪嫌疑人。
我被反剪双手按在地上,下巴磕进血泊,
温热的血再次溅上舌尖,咸得发苦。
手铐咔嗒收紧的瞬间,我听见自己腕骨发出细微的咯,
像命运随手拧断一根火柴。
宁星野回头看我,嘴唇动了动。
没有声音,只有口型:
别怕。
可下一秒,他就被电击棍压上脊背,
电流噼啪炸开,他整个人猛地弓起,
却硬是没发出一声呻吟。
我眼睁睁看他被拖走,白大褂后摆被血和污水染成暗红,
像一面被炮火撕碎的旗。
【叁】:移植倒计时
凌晨四点,审讯室。
白炽灯正对眼睛,烤得我眼球生疼。
刑警把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姜迅的胸腔
CT。
刀刃精准刺入主动脉根部,一刀毙命。职业手法。
刑警敲了敲桌面,指甲和金属碰撞,像倒计时,
宁星野是外科圣手,一刀致命,对他来说不难吧
我喉咙发干,却发不出声。
他们不知道,姜迅的死,只是连锁崩塌的第一块骨牌。
因为
骨髓移植的最佳时间,是
72
小时内。
如今,已经过去
28
小时。
供体死了,移植舱已排期,我的白细胞却在以小时为单位飙升,
像洪水漫堤,随时会冲破最后一道防线。
刑警的手机忽然响,他接起,听了一句,脸色骤变:
医院刚下通知,停止对姜月月的一切治疗为什么
我心脏猛地沉进冰窟。
宁星野被刑拘,院方连夜开会:
避免医疗资源浪费,暂停恶性疾病无效救治。
换句话说:
让我等死。
第三重:哥哥的后手
天快亮时,我被押回临时病房。
门口站着两个黑衣男人,墨镜、耳塞、手背后,
像从地下停车场直接复制粘贴的冷冰柱。
他们出示一份文件:
——姜迅生前签署的《债权转让协议》。
他欠我们三百万,用她的心脏抵债。
死人我们管不了,活人得认账。
黑衣人递给我一张房卡,
今晚十点,私立仁和医院,C
栋负三层,手术台已备好。
你自己走进去,我们保你‘意外死亡’前,没有痛苦。
我抬眼,看见走廊尽头时钟:
20:00。
距离十点,还有
240
分钟。
距离我的移植最后时限,还剩
14
小时。
黑衣人走后,护士进来,把化疗药换成生理盐水,
针头拔掉的瞬间,血珠顺着针眼冒出,
像小小的红色沙漏——
我的时间,正在一滴一滴流光。
【伍】加深——把最疼的那根骨头掰断给你看
傍晚,我蜷缩在空荡病房,窗外火烧云像大片血痂。
手机被没收,我偷了值班室的旧收音机,
调到本地新闻频道——
……本台最新消息,宁星野医生涉嫌故意杀人与非法器官交易,或面临无期徒刑。据悉,警方在其宿舍搜出大量镇静剂与空白捐献书……
我手指猛地攥紧收音机,塑料壳咔啦裂开,
碎片扎进掌心,却不及胸口万分之一疼。
他们要把他钉成万劫不复的魔鬼,
而魔鬼唯一的原罪,是想让我活。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我弯腰,
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溅在地板上,像一朵开得过分热烈的彼岸花。
我伸手去擦,却越擦越花,
最后干脆放弃,任由血沿着瓷砖缝隙蜿蜒,
像一张提前写好的遗嘱:
姜月月,死于众叛亲离,
也死于无人可诉的爱。
【陆】终极反转
夜里
21:30。
我换上便装,把输液针拔了,血顺着针眼冒,
在白色
T
恤胸口洇出一枚小小的红日。
我把那台碎裂的收音机抱在怀里,
像抱着一颗被子弹击中的心脏。
电梯下到负三层,门开
幽冷走廊尽头,手术间亮着无影灯,
灯下,手术台旁,站着一个人。
黑衣人全部倒在地上,脖颈扭曲,
像被无形巨手拧断的麦秆。
那人背对我,穿被血染透的手术衣,
左手拎着一只金属保温箱,
右手
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手术刀。
他回头。
宁星野。
脸色苍白,瞳孔却亮得吓人,
像刚从地狱杀回人间的修罗。
他抬手,冲我晃了晃保温箱,
声音沙哑,却带着笑:
配型找到了,不是姜迅
是我。
活体取骨髓,加心脏左室少量肌细胞,
足够救你。
但手术需要两个人:
一个医生,一个……遗体签字家属。
他单膝跪下,把刀递到我面前,
刀柄朝向我的掌心,
像递来一枚沾血的求婚戒指。
姜月月,
你愿意
亲手把我剖开,
再亲手让我活在你身体里吗
——第七章·完——
第八章 真相剖开——他暗恋的不是我,是我的心脏
【壹】
刀柄冰凉,像一口深井的沿。
我却没接,而是一巴掌扇在宁星野脸上,
啪!
血珠从他嘴角飞出,落在无影灯底座,开出一串细小的红梅。
宁星野,都到这一步了,你再演,我就陪你演到死!
我吼得嗓子劈叉,回声在空荡手术室撞出蜂鸣。
他偏着头,梨涡被血填满,像一枚朱砂印章,终于盖在真相的落款上。
好,我不演。
他松开保温箱,盖子咔哒弹开,
里面不是骨髓,
是一支录音笔、一份基因测序报告,
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十二岁的我,趴在病房栏杆,冲镜头傻笑。
我胸口位置,被人用红笔圈了一颗歪歪扭扭的心。
照片背面,一行少年笔迹,被水渍晕得发皱:
——找到她,把心脏还给她。
【贰】错位暗恋
你记忆里,我暗恋你十年。
宁星野抬眼,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玻璃,
错了,是我偷了你的记忆。
准确说,我偷了你心脏的记忆。
我耳膜嗡一声,像有人往里扔了颗震撼弹。
他伸手,解开自己衬衫纽扣,
第三、第四颗——
胸口露出一条纵贯二十厘米的手术疤,
疤痕增生,紫红,像一条沉睡的蜈蚣。
他抓起我的手,按在那条疤上,
掌心下,他的心跳震耳欲聋,
却隔着一层陌生又熟悉的节律,
咚——咚咚、咚——
三短一长,
和我从小到大的心电图,
一模一样。
十二岁,你急性心肌炎,心脏骤停四次,
最后那次,医生宣布脑死亡。
你爸妈签了器官捐献,
把‘你’的心脏,移植给了我。
我原本是个先天性心肌缺损、
被预言活不过十五岁的废人。
那天,我睁开眼,
第一次听见胸腔里,
你的心跳。
他指尖用力,把我掌心摁得更紧,
像要我把那颗心脏重新按回自己胸腔。
从那天起,我的大脑,
开始不定期接收它的‘记忆碎片’,
下雨天买奶茶、深夜加班、数珍珠……
全是它曾经主人的习惯。
我以为,那是上天让我爱上你。
后来我才明白,
那不是暗恋,是心脏在找家。
【叁】我才是凶手
我踉跄后退,脚跟撞翻器械盘,
手术剪咣啷落地,弹起,刀尖对准我。
宁星野却步步紧逼,声音低得像地狱旁白:
你以为姜迅要我的命
不,他要的是
‘把心脏重新挖出来,还给你’。
那份债权转让协议,
最后一条写着:
‘手术成功即债务清零,
若供体死亡,
受益人须将心脏原路奉还’。
受益人,
他指了指我,
是你,姜月月。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异的抽气,像被掐住脖子的鸟。
所以……我听见自己声音劈成细丝,
我哥不是要我死,
是要我,
亲手把心脏挖出来,
重新装回自己胸腔
对。
宁星野弯腰,捡起那把手术剪,
刀尖对准自己胸口,
而现在,我来履约。
不过,换我主动。
我把心脏,
连同一整条命,
还给你。
【肆】记忆骗局
就在刀尖即将刺破皮肤那一秒,
我猛地攥住他手腕,
等等!
如果记忆是心脏的,
为什么我会‘看见’你的视角
雨夜伞、数珍珠、热奶茶……
那些画面里,
明明是你站在我身后!
宁星野抬眼,黑眸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像魔术师终于揭开底牌,
因为,
我偷偷给你做了‘记忆回植’。
把心脏里属于你的记忆,
重新剪辑、上色、加滤镜,
再打进你海马体。
让你以为,
有人暗恋你十年,
让你心动,
让你
舍不得死。
他伸手,从保温箱底层,
抽出一份《实验伦理豁免书》,
末尾签名栏,
是我自己的笔迹,
姜月月。
签署日期:
骨髓穿刺那天,
半麻状态下,
我哭着喊别动我的时候,
他握着我的手,
一笔一划,
签下的。
【伍】最惨的真相——我才是猎物
我腿一软,跪在地上,
大理石地面映出我扭曲的脸,
像一面被敲裂的镜子。
原来,
不是哥哥要杀他,
不是高利贷要挖心,
不是医院放弃我——
是我,
亲手把自己送上手术台,
亲手签下让他去死的协议,
只为给自己续命。
姜月月,
宁星野蹲下来,
手术剪尖端轻轻抵住我胸口,
你总说,
再也不会心动了。
那就把心脏拿回去,
重新跳一次。
这一次
别再把我借给你的命,
当成理所当然。
【陆】他死了,又活了
手术灯啪一声熄灭。
黑暗里,我听见金属刺破皮肤的闷响,
温热的血,
喷在我脸上,
像一场迟到的春雨。
我尖叫,
却被人捂住嘴,
是宁星野。
他最后一句话,
贴着我耳廓,
气若游丝:
别怕,
我死了,
心脏还会替你活。
……
十小时后,
新闻滚动条刷爆全网:
通缉犯宁星野,
于废弃手术室自杀,
现场发现大量镇静剂与空白捐献书,
死因:锐器贯穿心脏,
当场死亡。
同日,白血病患者姜月月,
成功接受匿名供体心脏移植,
术后生命体征平稳,
奇迹生还。
画面里,
我躺在
ICU,
胸口缠着厚厚纱布,
监护仪上,
心跳曲线铿锵有力,
咚——咚咚、咚——
三短一长,
像有人在黑暗里,
轻轻敲门。
镜头切近,
我眼角滑下一滴泪,
却带着笑,
无声张口:
宁星野,
这次,
换我,
把你的记忆,
活成我的余生。
嗯,我的错——省厅专案组一出场,味儿就串了
——
第九章
把你宠成小朋友(甜宠终章)
【壹】
三个月后,我的移植排异期平安度过。
出院第一天,宁星野把车停在医院门口
不是白色救护车,是一辆贴满向日葵的mini巴士,车门刷着一行手写字:
月月专属·开往快乐星球的列车
我愣住:你哪来的
他单手撑车门,笑得比阳光还暖:买的,二手,八千里路,只拉你一个人。
【贰】
上车才发现,
驾驶座后面是一排儿童安全座椅,粉嫩嫩;
车顶挂满折好的小星星,风一吹,哗啦作响;
车载冰箱打开,全是不同口味的奶酪棒,包装写着:
哭一次吃一根,笑一次吃两根。
我噗嗤笑出声:宁星野,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啊
他弯腰,把我抱进座椅,安全带咔哒扣好,唇贴在我耳廓:
不是三岁,是小朋友永久无限期。
【叁】
车子一路往海边开。
导航是他录的原声,
前方五百米,有男朋友在等你牵手。
前方红绿灯,记得亲司机一口,否则罚你一百个抱抱。
我笑得直捶他肩膀,他就把右手伸过来,掌心向上:
罚吧,一百个,我数着。
【肆】
傍晚,私人沙滩。
沙滩中央,用贝壳拼了一颗巨大爱心,里面堆满
奶茶!
不同品牌、不同甜度,全是我住院时念叨过的。
尝一口,喜欢哪杯,以后我给你开哪家分店。
我捧着奶茶,眼眶发烫。
他伸手盖住我眼睛:小朋友不许哭,要笑给星星看。
【伍】
烟花升空的一刻,
他从后备箱拖出一台泡泡机,
不是普通泡泡,是带荧光粉的彩虹泡泡。
砰!
烟花+泡泡,天空变成巨型草莓汽球。
就在最亮的那朵烟花下,
他单膝下跪,举起一只
奶茶盖
盖子上用焦糖写着:
嫁给我,每天第一口奶盖给你。
我哇地哭成狗,一边哭一边猛点头。
他把我抱起来转圈,大声喊:
她答应啦!以后她喝奶盖,我负责把她宠成小朋友!
【陆】
彩蛋·婚后日常
早上七点,我在被窝伸懒腰,
他端着早餐托盘进来,上面放着:
心形煎蛋+画笑脸的番茄酱。
老婆,今天也要做快乐星球的小队长!
晚上十点,我窝在他怀里追剧,
他偷偷把耳机塞进我耳朵,
播放自己录的睡前故事:
从前有颗小星星,跳进月亮怀里,月亮说:
‘别怕,我宠你一辈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