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荆棘王冠的坠落
第一部分：荆棘王冠的坠落
他们说我是祭品,是维系人类与魔族短暂和平的昂贵礼物。
他们剥去我的华服,戴上禁魔的镣铐,将我塞进这辆通往地狱的马车。
他们以为我会哭泣、会哀求、会认命。
可笑。
他们似乎忘了,就在不久之前,我还是这个帝国距离皇座最近的女人。
而背叛我的那些人……
我,艾拉·冯·奥古斯都,以血脉起誓,必将让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哪怕,为此召唤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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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镣铐摩擦着腕骨,每一次马车的颠簸都带来一阵钝痛。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木料、灰尘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或许来自我前几日试图挣脱时磨破的手腕,又或许,只是这辆专门押送祭品的马车自带的不祥气息。
我靠在冰冷的车壁上,透过栅栏小窗看向外面。景色早已从帝国中心的繁花似锦,变成了如今边境线的荒凉贫瘠。枯树、怪石、灰蒙蒙的天空,连风都带着一股割人的冷意。
真是……配得上我如今处境的好景色。
身上这套原本华丽至极的嫁衣,如今已是破损不堪,金线刺绣被粗鲁地扯断,裙摆沾满了泥污。
但它依旧能看出昔日的荣光,就像我一样。哪怕沦为阶下囚,被冠上献给魔王的和平祭品这等可笑的名头,骨子里,我依旧是奥古斯都帝国的长公主,曾经距离皇太女之位仅一步之遥的执政者。
一步之遥。
我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脑海里闪过不久前的画面——金碧辉煌的议事厅,我正与大臣们商议如何平息边境魔族的骚动,提出以加强军事威慑为主,辅以外交斡旋。那是最高效、最符合帝国利益的方式。
然后,我那亲爱的未婚夫,罗曼公爵,就在一旁用那种深情又赞同的目光看着我。他当时说了什么对了,艾拉的智慧总是如此闪耀,我完全支持。
支持支持到背后联合那个虚伪的圣女索菲亚,给我致命一击
画面陡然切换。
索菲亚那张纯洁无瑕、悲天悯人的脸出现在皇家礼拜堂的穹顶下,声音空灵得能让最铁石心肠的士兵落泪。她向父皇和枢机会陈述：……魔族的愤怒需要平息,战争将吞噬无数生命。神明启示我,一位身份足够高贵、自愿为和平献身的新娘,将成为最好的纽带,换取帝国的安宁。
自愿我几乎要冷笑出声。
她的话音刚落,罗曼就站了出来,脸上是沉痛与无奈交织的表演：为了帝国的未来,纵然心如刀割……但我尊重艾拉可能做出的‘牺牲’。
多么冠冕堂皇！他们一唱一和,将我所有的政敌悄然凝聚在一起。为了帝国、避免战争、伟大的牺牲……一顶顶高帽扣下来,再加上罗曼的忍痛支持,彻底将我孤立。
我甚至没有太多辩解的机会。禁卫军冲进我宫殿的速度快得惊人,禁魔镣铐戴上时,罗曼看着我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温情与野心,只剩下冰冷的、胜利者的嘲弄。
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亲爱的,你太耀眼了,挡了路。这皇位,还是由我来坐更合适。
那一刻,我才明白,所谓的爱情、政治同盟,在他那膨胀的野心面前,不堪一击。而索菲亚,那个看似无欲无求的圣女,不过是嫉妒我的地位和罗曼曾对我表现出的倾慕,更是害怕我登上皇位后,会削弱教廷的权柄。
好一对狗男女。
马车猛地一顿,将我从回忆拉回现实。外面传来押送士兵粗哑的吆喝声和魔族尖锐古怪的回应。
到了这么快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我知道,一旦被正式交接给魔族,等待我的绝不是所谓的联姻,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祭品——被剥光、被献上祭坛、被那些黑暗生物分食,或者更糟。
绝望不。我艾拉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
只有滔天的愤怒和冰寒的算计。
镣铐限制了大部分魔力,但并非全部。奥古斯都皇室的血脉古老而特殊,总有些禁忌的、被记载在秘典角落里的知识,是那些道貌岸然者不敢触碰,而我却暗自记下的。
比如,那个需要以纯粹血脉和灵魂碎片为引,几乎等同于同归于尽的禁忌召唤术——据说能唤来世界上最古老强大的存在,实现召唤者的愿望,但代价未知,大概率是灵魂永坠虚无。
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赌一个拉所有仇人一起下地狱的机会！
马车外,魔族刺耳的声音越来越近,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恶意。士兵们的脚步声显得慌乱而畏惧。
就在车门被拉开一条缝隙的刹那！
阴影投入。
我猛地低头,用牙齿狠狠撕破手腕早已结痂的伤口,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
剧痛让我头脑异常清醒。
我以血为媒,在冰冷的地板上急速勾勒出一个扭曲古老的符文,同时压榨着体内每一丝被禁锢的魔力,低声吟诵出那段拗口而充满不祥力量的咒文。
声音嘶哑,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镣铐上的符文发出刺眼的光芒,似乎想要阻止,随即在更强大的力量反噬下寸寸碎裂！
呃！押送士兵瞳孔骤缩,猛地想拔剑。
太晚了。
嗡——！
以我为中心,无形的风暴陡然炸开！
车厢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车窗瞬间粉碎！外面传来魔族惊恐的怒吼和人类士兵的尖叫！
时间仿佛变慢。
我的灵魂仿佛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被抽离出去,作为献祭的筹码。
剧痛席卷全身,几乎让我晕厥。
马车外传来惊恐的尖叫和魔族混乱的咆哮。
飞溅的木屑悬浮在空中。一滴从我唇边飞出的血珠,慢镜头般滚落,折射出窗外骤然变暗的天空之光。
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威压从天而降！
所有声音消失了。连风都停止了呼啸。
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并非乌云蔽日,而是一种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威压降临,仿佛某种庞大无比的存在正将目光投注于此。
整个世界,只剩下我那急促的心跳,和一道笼罩了整个视野的、无比庞大的阴影。
我艰难地抬起头,透过小窗,看到一只巨大无比、覆盖着暗色鳞片的利爪阴影,笼罩了整个视野。
来了。
我咳着血,却低低地笑了起来,眼神疯狂而炽热。
不管来的是什么,深渊也好,魔神也罢……
这场游戏,换我坐庄了。
2
不太对劲的救世主
第二部分：不太对劲的救世主
他们说我召唤了深渊。
嗯,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没说错。
毕竟,眼前这个遮天蔽日的大家伙,怎么看都跟圣光啊、希望啊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但……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传说中毁灭世界的上古巨龙,会用看限量版珠宝的眼神盯着我
还有,放开我！我不是你的新！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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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阴影庞大到遮蔽了天光,仿佛夜幕提前降临。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并非愤怒,更像是一种宣告我来了的、慵懒又霸道的哈欠——一只覆盖着暗金色鳞片的巨爪轰然落地。
大地哀鸣,碎石飞溅。
刚刚还嚣张无比的魔族和惊慌失措的押送士兵,此刻像被掐住脖子的鸡,瞬间失声。
恐怖的龙威如同实质的海啸,碾压过每一个人的神经。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场面彻底崩溃。
押送队的队长脸色煞白,瞳孔缩成针尖,握剑的手剧烈颤抖,剑尖在空气中划出毫无意义的虚影。龙……是龙！戒备！快戒备！他的嘶吼变调,充满了绝望。
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实质,狠狠攫住了在场每一个生灵的心脏。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并非来自任何已知的魔兽,它古老、蛮横,带着碾碎一切的绝对力量感,猛地砸落！空气被肉眼可见地扭曲,音波如同重锤,将离得最近的几个魔族士兵直接掀飞出去,撞在枯树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魔族那边更是大乱。领头那个魔裔贵族脸上的傲慢尽数化为惊骇,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猛地拔出弯刀,暗紫色的魔焰刚刚腾起——
轰！
一道炽热的龙息如同天罚之鞭,擦着魔族队伍的边缘扫过！大地瞬间焦黑融化,岩石化作滚烫的熔岩泡泡。高温气浪将落叶卷起,又在瞬间将它们点燃成无数飞舞的火星,如同一场死亡之舞。两个躲闪不及的魔族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就化为了飘散的黑灰。
兵器坠落声。惊恐的尖叫。魔族的咒骂。龙的第二次呼吸。
混乱。绝对的混乱。
而我,站在风暴眼中心。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秘典记载是真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我的肋骨。但来不及喜悦,巨大的生存本能压过了一切。我必须抓住这唯一的变数！这力量……必须为我所用！
我强迫自己站稳,甚至微微抬起下巴,尽管破碎的嫁衣裙摆被烈风吹得疯狂舞动,抽打在小腿上生疼。我深吸一口混合着硫磺、焦臭和冰冷龙息气味的空气,努力让声音不被狂风吹散,带上我惯有的、属于帝国皇太女的冷静与威仪（至少我希望是）。
古老而伟大的存在！我朝着上空那巨大的轮廓喊道,声音因紧张和力竭而微哑,感谢您的回应。我是艾拉·V·奥斯汀,奥斯汀帝国的皇女！我召唤您,愿以……
我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那颗巨大无比、覆盖着暗金色鳞片的头颅,猛地低了下来,凑近了我。
巨大的金色竖瞳,冰冷非人,几乎有半个人那么大,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狼狈却强作镇定的模样。它的呼吸带着硫磺的热风,吹起我的头发。
我预想了无数种回应：威严的、贪婪的、好奇的……
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那龙瞳……并没有看我。或者说,没有完全看我。
因为那双足以让最强勇士肝胆俱裂的龙瞳,并没有在看我的脸,甚至没有在看我这个人。
它的目光,灼热地、专注地、甚至带着一种……痴迷死死地钉在我因挣扎而松散头发间,那枚仅存的、镶嵌着硕大鸽血红宝石的发簪上！
那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我身上唯一没被搜走的珍贵之物。
……呃我准备好的所有说辞,在这诡异的注视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巨龙巨大的头颅又凑近了些,呼出的热气带着硫磺和金属的味道,几乎把我吹倒。
它完全无视了周围四散奔逃的背景板,巨大的金瞳里清晰地倒映出那枚红宝石微小却璀璨的光芒。
然后,一个低沉浑厚、略带笨拙,但意外清晰的嗓音,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带着一种发现宝藏的纯粹喜悦：
嗯……亮晶晶的！那声音里带着纯粹的喜悦,我的！
我：……
所有准备好的说辞、谈判条件、诱惑筹码,瞬间卡死在喉咙里。
我怀疑我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
或者那个禁忌魔法其实抽走了我的智商
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只刚刚轻易撼动大地的巨爪,以一种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近乎轻柔的姿态,朝我伸来。避开了我身体,小心地……是的,小心地……用爪尖勾住了我腰侧嫁衣上另一处还算完整的、绣着金线并缀有小珍珠的饰带。
精准地用指尖最平滑的部位,轻轻……拈起了我。
是的,拈起。
就像拈起一枚易碎的金币,一朵娇嫩的花,或者一颗特别闪亮的玻璃珠。
！我整个人僵在半空中,离地数十尺,风中凌乱。
嘿——咻。我仿佛听到它无声的配音。
下一秒,天旋地转！
我被它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离地瞬间的失重感让我差点惊呼出声。狂风呼啸着灌入口鼻,地面在急剧缩小,混乱的士兵和魔族变成了微不足道的蚂蚁。
新收藏品。那个憨厚（！）的嗓音再次在我脑海里响起,带着心满意足的嘟囔,带回巢穴。
巢穴里,亮晶晶最多。它似乎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炫耀,安全,好看。
等、等等！古老的存在,我们需要谈谈！契约！代价！我可以……我试图挣扎,试图重申我的价值巨龙——我现在觉得它可能脑子有点问题——完全不理我。
它得意地晃了晃爪子（我差点被晃吐）,然后展开那双投下无尽阴影的巨翼。
该死的！这蠢龙要干什么！它听不懂人话吗！我的谈判！我的……
我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祭坛和那片混乱越来越远。
祭坛、魔族、逃兵……所有的一切都缩小成了模糊的黑点。
我被一条龙绑架了。
以一种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方式。
高空的风凛冽如刀,但我内心的荒谬感几乎冲淡了恐惧。我,艾拉·冯·奥古斯都,前帝国皇太女热门人选,政治野心家,刚刚召唤了一个传说中的灭世级生物,结果因为它看上了我的发簪,而被当成漂亮的收藏品抓回了老巢
这比被献给魔王还要离谱！
我艰难地转过头,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又看看那紧握着我的、比我整个人还大的龙爪指尖,再想想它那句亮晶晶的！我的！……
一股深深的、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了我。
我的复仇大计……好像从第一步开始,就彻底跑偏了
不知飞了多久,就在我快要被冷风吹僵的时候,巨龙开始下降。它穿过浓厚的云层,朝着一条蜿蜒陡峭的巨大山脉深处飞去,最终降落在一个被天然岩壁遮掩的巨大洞口前。
洞口散落的零星金币和宝石碎片,已经预示了内部的景象。
但当它真正把我放进巢穴深处时,我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暂时忘记了处境和愤怒。
我知道龙喜欢财宝。
但我没想到是这种喜欢。
这根本不是什么巢穴,这是一座山内部的、璀璨夺目的巨型宝藏博物馆！
金山、银海、宝石的河流。金币像沙子一样铺满了地面,各种珍贵的艺术品、盔甲、武器、皇冠、首饰……如同垃圾般堆积成一座座小山。魔法物品散发出柔和却强大的光晕,与金银的锐利光芒交织,让整个龙巢亮如白昼,又梦幻得不像现实。
我的脚终于沾到地面,踩在厚厚的金币上,发出哗啦的轻响。
我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那过于耀眼的光芒,瞳孔适应了好一会儿。
巨龙,不,现在或许该叫它……凯撒它把自己庞大的身躯塞进财宝堆里,发出心满意足的、咕噜噜的声音,震得脚下的金币都在滑动。它把巨大的头颅搁在一座由蓝宝石堆成的小山上,金瞳愉悦地眯起,再次看向我——主要是我头上的发簪。
我强迫自己冷静,整理了一下破损的衣裙,试图重新掌握主动权：强大的巨龙,这里是……
我的！它打断我,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和满足,尾巴尖愉快地扫过一堆水晶,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都是我的！亮晶晶的！现在,它的目光终于短暂地对上了我的眼睛,带着一种宣布所有权的笃定,你,也是我的（收藏品）了。）我深吸一口气,很好,沟通有效,但方向完全错误。
听着,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忽略那句收藏品,我是人类帝国的公主。我可以给你更多……呃,‘亮晶晶’。只要你帮我回到我的国家,我……
它似乎听懂了更多亮晶晶,眼睛亮了一瞬,但随即又眯起来,怀疑地看着我,鼻子喷出一股带着火星的烟：嗯……你想骗凯撒的财宝坏人！
凯撒它叫凯撒一条龙叫这种名字
不,重点不是这个。我试图解释：不,是给你更多！我的敌人,他们拥有巨大的宝库,里面……
不要！它任性地打断,甚至用一只爪子护住了身边最近的一堆金币,像个怕被抢糖的孩子（虽然这孩子能一口吞了我）,外面的危险！会丢！这里的,安全！我的！它顿了顿,补充道,语气甚至有点……苦口婆心你,待在这里。也安全。漂亮。亮晶晶。
我：……
看着它那副全世界都想骗我财宝的憨憨护食模样,再对比它那毁天灭地的出场方式,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席卷了我。
我张了张嘴,试图再次沟通：……
睡觉。它打断我,打了个哈欠,喷出几点火星,似乎长途飞行（虽然它看起来一点不累）和收获新藏品让它心满意足,只想趴在他的金山银山上好好睡一觉。亮晶晶,守着。
它用尾巴尖小心翼翼地把我又往宝藏堆里推了推,确保我处在安全的范围内,然后巨大的头颅枕在一座金币山上,发出满足的咕噜声,熔金般的眼睛缓缓闭上,真的准备睡觉了！
我站在一片价值足够买下好几个公爵领的财宝中间,手腕还在隐隐作痛,看着眼前这座呼吸间就能让我灰飞烟灭的庞然大物,因为它自己的财宝而安心入睡……
所有关于权力、交易、复仇的宏伟蓝图,在这一刻,碎得比我的镣铐还要彻底。
我面对的,好像不是一个可以谈判的古老存在。
而是一个战斗力爆表、审美直男、思维简单、并且财迷到无可救药的……傻白甜巨龙
我的复仇之路,突然变得无比艰难且……诡异起来。
3
巢穴中的恶女与傻白甜
第三部分：巢穴中的恶女与傻白甜
我的新家是一座金山银山。
我的室友是一条能吓哭魔王,却会因为找到一颗特别圆的珍珠而开心半天的巨龙。
我的复仇大计,目前最大的进展是——我成功用一颗玻璃珠（他以为是钻石）从他手里换回了我那快被压扁的红宝石发簪。
很好,艾拉,保持耐心。
就算你的盟友脑子里只塞满了金币和亮晶晶,他也是条能喷火的龙。
而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正是我的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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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艾拉·V·奥斯汀,曾经的帝国皇太女首席候选人,如今正赤着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冰冷的、硌人的金币海洋里。龙巢内无处不在的宝光刺得我眼睛发酸,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灰尘和……某种古老生物温热的气息,并不难闻,只是时刻提醒我身处何地。
谈判和一条脑子里只有亮晶晶和我的的龙呵,简直是对牛弹琴。无力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后,冰冷的理智重新占据上风。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真成了这蠢龙的收藏品。我必须活下去,然后……回去！让那些背叛者付出千百倍的代价！罗曼,索菲亚……你们最好祈祷我死在这里,否则……
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观察。
凯撒,这条拥有毁灭级力量却心智宛若幼崽的古老巨龙,大部分时间都窝在他的财宝堆里,像是孵蛋的母鸡,发出满足的咕噜声,震得脚下的金币微微颤动。他偶尔会用巨大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拨弄他的收藏品,分类（虽然我看不出标准,大概按颜色或亮度）那专注又憨傻的样子,令人扶额。
凯撒的鼾声像是洞穴里经年不息的风暴,震得脚下的金币都在微微颤抖。
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尽量不发出声音。灵魂撕裂的虚弱感和魔力透支的反噬依旧存在,但奥古斯都血脉的坚韧和……嗯,对那对狗男女的刻骨仇恨,支撑着我没有倒下。
适应环境是生存的第一步。
这个巢穴大得超乎想象,除了主堆放的财宝区,还有蜿蜒的侧洞和一些相对平坦的岩石平台。
我找到了一个角落,那里散落着一些看起来像是从哪个倒霉商队抢来的丝绸和绒毯（虽然沾了点灰尘,但依旧华美）,勉强整理出了一个能躺下的地方,远离凯撒那能把人吹跑的打鼾范围。
第二步,观察。
凯撒的生活规律简单到令人发指：睡觉、巡视他的财宝（用大鼻子挨个蹭蹭,数数有没有少）、偶尔飞出巢穴（我猜是去觅食或者……增加收藏）、然后回来继续睡。他的快乐源泉单一且纯粹：一切亮晶晶、好看的东西。
我尝试过与他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伟大的凯撒,我曾在他心情好（刚发现了一枚镶嵌着巨大蓝宝石的戒指）时,试图引导,您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难道只满足于守护这些静止的财富吗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比如……某些窃取了无数珍宝的虚伪窃贼
凯撒巨大的龙头转过来,金瞳里充满了纯粹的疑惑：窃贼偷我的他立刻紧张地环顾四周,尾巴下意识地圈紧了他的几座宝石山,发出威胁的低吼：在哪烧死！
……不,不是偷您的。是偷……偷了原本属于别人的。我努力解释,比如,偷了我的。
他眨巴着巨大的眼睛,思考了一下,然后恍然,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我头发上那枚失而复得的红宝石发簪：这个别怕,现在安全了。在我巢穴里。
我：……
沟通失败。
但他并非完全无法沟通,只是逻辑回路清奇。
有一次我饿得厉害,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凯撒疑惑地歪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飞了出去。
回来时,丢给我一头烤得焦黑冒烟、看不出原形的魔兽尸体,差点把我砸扁。
他语气还挺自豪：吃。亮晶晶的,要吃饱才好看。
我看着那坨碳,沉默了。
最终,我指挥他用指尖小心翼翼地从角落一堆掠夺来的物资里,勾出了一盒密封良好的高级蜂蜜蛋糕和一瓶红酒（不知道哪个贵族进贡给教会还是魔族的贡品）。
他看着我吃,金瞳里充满了好奇,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不喜欢他带来的热乎食物。
第三步,恢复力量。
巢穴内的魔力浓郁得惊人,并非寻常元素之力,而是更古老、更狂野,似乎与凯撒本身和这些蕴含着历史与能量的财宝有关。这对我受损的灵魂和被禁锢许久的魔力来说,是绝佳的温床。
我偷偷搜集了一些散落的、蕴含着纯净魔力的宝石——对凯撒来说,它们只是好看,但对我而言,却是最好的魔力电池。我将它们藏在休息的角落,趁他沉睡时,一点点引导其中的能量,修复体内的暗伤,冲荡着残余的禁锢。
力量一丝丝回归的感觉,如同甘泉流入干涸的土地,让我重新获得了些许安全感。
然而,真正的刺激来自一次意外。
凯撒又一次外出,回来时显得格外兴奋,像只叼回了飞盘的大狗。他丢给我一件东西——一个沾着泥点、但依旧能看出精致做工的丝绸卷轴。
亮晶晶的盒子！他指的是卷轴上的金箔镶嵌,好看！给你玩。
我心脏猛地一跳。这风格……是帝国宫廷的制式！
我强装镇定地接过,背对着他展开。果然,这是一份被匆忙传递、不幸被龙截胡了的信函。
内容是关于边境祭品顺利送达后,魔族方面暂时偃旗息鼓的通报,以及……庆祝罗曼公爵正式接管原属于我的部分兵权和索菲亚圣女即将主持一场盛大的、歌颂和平与牺牲的感恩祭典！
字里行间,没有半分对我的哀悼,只有对权力重新分配的喜悦和对那对男女的吹捧！
光辉永耀的索菲亚圣女以其无上慈悲,感化魔族,此乃神迹……
罗曼公爵忍痛承负重担,帝国未来可期……
冰冷的怒火瞬间吞噬了那一点点因舒适生活而产生的恍惚。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刻出血来。
他们在用我的牺牲,粉饰他们的背叛,榨干我最后的价值,踏着我的尸骨（他们以为的）狂欢！
凯撒似乎感觉到了我情绪的不对劲,巨大的脑袋凑过来,疑惑地嗅了嗅：收藏品不好看了他有点着急,用鼻子轻轻拱了拱我,试图把我从那种冰冷的愤怒中推出来,不怕,在巢穴里,安全。给你更多亮晶晶！
他看着我的眼神,纯粹是担心一件珍贵的藏品失去了光泽。
奇特的是,这股傻乎乎的关切,像是一盆冰水,稍稍浇熄了我燃烧的毁灭欲,却让另一种更冷静、更坚定的决心沉淀下来。
是了。愤怒无用。
我独自坐在冰冷的财富之山上,巨大的洞穴空旷而寂静,只有凯撒偶尔拨弄金币的叮当声。
恨意如同毒藤,缠绕心脏,滋生蔓延。
但奇怪的是,在这极致愤怒的边缘,我看向那边窝在宝石堆里、对自己引发的风暴一无所知、睡得正香甚至吹出个火星泡泡的巨龙……
一种荒谬的、冰冷的镇定感反而浮现出来。
靠传统方式回去夺权,短期内不可能了。
我的旧部大概已被清洗或监控。
但是……
我看向凯撒。
这条龙。这条强大、愚蠢、只认财宝的龙。
或许……他就是我最强的矛,最硬的盾,和最……难以预测的变量。
一个初步的、大胆到疯狂的计划开始在我脑中成型。
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而美艳的弧度。
我的计划。眼前这条思维简单、力量强大的龙,或许正是计划中最关键、也最不可控的一环。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甚至努力对凯撒挤出一个微笑（他似乎理解为藏品恢复光泽了,满意地咕噜了一声）。
我看着他熔金般的瞳孔,那里面只有对财宝的痴迷和一点对我的所有物的维护。
好吧。
既然他听不懂权力、复仇、阴谋。
那他总听得懂——抢劫吧
一个初步的、利用这条傻龙的计划,在我心中缓缓成型。
目标：罗曼的宝库！索菲亚的圣器库！
理由：那里有最多最亮的亮晶晶！
而我的角色当然是帮他指路、辨别哪些最亮最好看的……热心顾问。
我抚摸着手腕上渐渐淡去的镣铐疤痕,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真正的笑意。
凯撒,傻龙。
准备好,我们去干一票大的。
4
龙焰下的回归宣言
第四部分：龙焰下的回归宣言
我,艾拉,前帝国祭品,现巨龙首席珍宝顾问（自封的）,今天要带我的老板去抢劫。
目标：前未婚夫和伪圣女的宝库。
理由：他们的亮晶晶比较闪。
老板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并且认为这是一次完美的巢穴资产增值活动。
很好。
非常完美。
复仇那是什么我们只是去拿回属于我的（以及即将属于他的）漂亮石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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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比我想象的更容易推进。
当我无意间向凯撒提起,在人类世界最繁华的都城,有两个地方堆积着如山如海、比他巢穴里绝大多数藏品还要闪耀、还要稀有的亮晶晶时,他熔金般的瞳孔瞬间缩成了两条兴奋的细线。
他正捏着一颗足有人头大小的红宝石,对着洞顶透下的微光（天知道这山顶洞穴怎么还有光）眯着眼看,嘴里嘟囔：唔…好像没有旁边那个闪
我慢慢靠近,尽量不惊动他,声音放得平缓,带着一丝刻意的诱惑：凯撒
巨大的金色竖瞳转向我,带着疑问。
你知道吗在人类世界,有一种叫‘烈焰之心’的宝石,比这个,我指了指他爪中的红宝石,要闪亮一百倍。它的光芒在夜里能照亮整个宫殿,像真正的火焰在燃烧。
凯撒的瞳孔肉眼可见地放大了一瞬,他用鼻子拱了拱他最喜欢的一颗巨大红色宝石,呼吸都加重了,喷出两股兴奋的小火星：嗯！真的在哪里语气带着怀疑和渴望。
就在帝国的宝库里。
我垂下眼睑,掩饰其中的冷光,可惜,现在被一些……小偷占有了。
他立刻用爪子护住了他的红宝石,眼神变得警惕又委屈：小偷！坏！凯撒讨厌小偷！
他顿了顿,又有点犹豫地看着我,你…你去拿回来给凯撒
我心底冷笑,上钩了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那些小偷很强大,还有很多守卫。但如果你……
不行！没想到他拒绝得干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金币哗啦啦地从他鳞片上滑落。
出去危险！会被偷家！凯撒要守着！他说得理直气壮,甚至用尾巴圈住了几座珠宝山,一副誓与财宝共存亡的架势。
我：……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啧,这守财奴！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不,是进行艺术夸张,继续引诱他们不仅偷走了属于我的东西,还偷走了……很多很多本应属于你的,‘更大更亮’的亮晶晶。
我的！凯撒的睡意瞬间没了,脑袋猛地抬起,带起一阵金币雨。
竖瞳瞪得溜圆,他们敢偷凯撒的亮晶晶！
是啊,我垂下眼睑,长睫颤动,掩饰住眼底的冷光,比如,帝国宝库最深处,有一顶‘星辰之泪’王冠,上面镶嵌的钻石,比你这堆……我脚尖轻轻点了点他身下的钻石山,……所有加起来还要大,还要闪。
还有罗曼公爵的私人藏宝室,里面有一柄‘赤炎裁决’剑,剑柄上的红宝石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我极尽所能地描绘,用尽奢华辞藻。
凯撒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爪子焦躁地刨着地,刮擦出刺耳的噪音,金瞳里燃烧起纯粹的贪欲和怒火。
还有圣殿的秘藏,我继续加码,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恶魔低语,索菲亚圣女有一根光明权杖,顶端的圣晶石,据说能吸收日月之光,是世间最纯净的‘亮晶晶’……
够了！凯撒猛地站起来,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洞穴一角,他发出愤怒的低吼,震得整个巢穴嗡嗡作响,小偷！坏蛋！抢回来！凯撒要把所有亮晶晶都抢回来！
成功了！但我按住心中狂喜,适时露出担忧：可是……他们人很多,很狡猾,而且……
凯撒最强！他打断我,骄傲地昂起头,龙威不自觉散发,喷火！烧光坏蛋！抢回亮晶晶！他低头看我,眼神变得……充满保护欲（针对他认定的收藏品和财宝）你,指路！凯撒带你去！拿回你的,还有凯撒的！
看找对方向,沟通顺畅无比。
在一个天色微熹的清晨,凯撒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他脖颈后相对平坦的鳞片缝隙间（那里意外地稳固且温暖）,振翅而起,朝着奥古斯都帝国的首都方向飞去。
速度远比被押送时更快,视野也截然不同。山河在脚下奔腾,云层触手可及。狂风被无形的龙威隔开,我只感受到猎猎的风声和脚下巨兽磅礴的力量感。
这种感觉……不坏。
甚至,看着逐渐清晰起来的、那座我无比熟悉又无比憎恶的宏伟都城,一股冰冷的兴奋和战意取代了恐惧。
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都城中心最大的广场上,正在举行那场虚伪的感恩祭典！黑压压的人群聚集,高台上,几个身影衣冠楚楚,光彩夺目。
尤其是中间那两位——罗曼公爵,身着最高统帅的礼服,意气风发；索菲亚圣女,白裙圣洁,手持权杖,脸上挂着悲悯天下的微笑。他们正在接受民众的欢呼和歌颂,歌颂他们带来的和平。
真是……恶心到令人作呕的完美场面。
就在那里！我指着高台后方皇宫的方向,对凯撒喊道,最大的亮晶晶,就在那座最华丽的建筑里！但下面那些穿着闪亮盔甲拿着武器的人,都是保护小偷的坏蛋！
完美的火上浇油。
凯撒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咆哮,这一次,充满了被挑衅的愤怒！
坏蛋！打小偷！他不再隐藏身形,如同末日陨星般,带着无匹的威压和阴影,朝着欢呼的广场直坠而下！
那……那是什么！
龙！是巨龙！
天罚！是天罚啊！
快跑——！
下方的欢呼瞬间变成了极致恐慌的尖叫和哭喊。人群如同炸开的蚂蚁窝,四散奔逃。
凯撒轰然落地,广场精美的地砖寸寸龟裂。
他示威性地张开双翼,仰头喷出一股灼热的龙息——精准地擦着高台的边缘射向天空,将广场边缘一根巨大的、挂着帝国旗帜的旗杆瞬间气化！
威慑,而非屠杀。但这足以让所有人魂飞魄散。
高台上的贵族们屁滚尿流地躲到桌椅后面。
罗曼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拔出了佩剑,但手却在剧烈颤抖。索菲亚圣女那完美的微笑彻底僵住,血色尽褪,手中的权杖都快拿不稳了。
而我,就在这片极致的混乱和恐惧中,从凯撒的颈后缓缓站起。
晨光与龙息残留的火光交织,为我镀上一层耀眼又诡异的光晕。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片我曾经跌落尘埃的舞台。
看来,我的声音通过风系魔法的小技巧,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广场,带着冰冷的讥诮,我来得不巧,似乎打扰了诸位的……庆功宴
无数道惊恐又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艾……艾拉！罗曼失声惊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还活着！这……这怪物是你引来的！
怪物我轻笑一声,拍了拍凯撒冰冷的鳞片,罗曼,注意你的措辞。你在侮辱我慷慨的‘座驾’兼……讨债伙伴。
索菲亚强装镇定,上前一步,试图拿起她那套圣女做派：艾拉公主！你……你竟与恶龙为伍！你可知道这会为帝国带来多大的灾祸！快让它离去,向神明忏悔你的罪孽！
罪孽我的笑容瞬间消失,声音陡然变得锐利如刀,索菲亚,收起你那套虚伪的把戏！论起罪孽,谁比得上你和罗曼
我猛地指向他们,声音响彻广场：是谁,为了一己私欲,勾结魔族,伪造神谕是谁,用‘和平’与‘牺牲’的谎言,将帝国的长公主推向祭坛是谁,在我‘牺牲’之后,迫不及待地瓜分我的权柄,在这里享受着沾血的赞歌！
我一条条,一桩桩,将他们的阴谋和背叛撕开,血淋淋地公之于众。
没有证据不,有些事情,一旦被赤裸裸地揭开,细节自然会对上每个人心中的疑影！
你胡说！罗曼气得浑身发抖,剑指着我,艾拉！你被魔族蛊惑了！疯了！
疯的是你们！凯撒突然插嘴,巨大的声音如同雷鸣,吓了所有人一跳。
他愤怒地瞪着罗曼和索菲亚：偷亮晶晶的坏小偷！快把艾拉的亮晶晶还回来！还有我的！都是我的！
这充满孩子气的控诉,在这种场合下,形成了一种荒诞却极具冲击力的效果。
民众懵了,贵族们也懵了。
偷……亮晶晶
看着罗曼和索菲亚那青白交加、试图反驳却又被巨龙吓得不敢妄动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极致的快意。
看来我的伙伴说得够清楚了。我冷冷道,今日,我只是来收取一点利息,顺便提醒诸位——
我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砸进每个人心里：
我,艾拉·冯·奥古斯都,从地狱回来了。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亲手拿回来。
至于你们鼓吹的和平我嘲讽地看了一眼索菲亚,等着魔族的反扑吧,毕竟,他们收到的‘祭品’,可是条龙不要的。
我弯腰,指尖在凯撒冰凉的鳞片上叩击出急促的轻响,声音却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蛊惑：凯撒,看——左边,圣殿的旗帜下,那些镶满宝石的圣柜！那都是‘亮晶晶’！快,拿走它们！这都是我们应得的战利品！
凯撒的金瞳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之前那点不满顷刻被贪婪淹没。我的！他发出一声震天咆哮,巨大的尾巴不再仅仅是威慑,而是精准地、狂暴地一扫！
咔嚓——轰隆！
圣殿临时搭建的高台连同那几个沉重的、镶嵌着各色宝石和金银的圣柜,被拦腰扫断！木屑与圣典的纸页齐飞,宝石和金银器皿叮叮当当地砸落在金币堆里,又被凯撒用爪子飞快地拢到一起。
还有那边！我伸手指向几名试图护送宝箱逃离的贵族侍卫。
凯撒兴奋地喷出一股灼热的气流,翅膀猛地一扇,并非为了起飞,而是掀起更强的狂风！那几个沉重的宝箱顿时从侍卫手中脱飞,箱盖在空中翻开,无数金币、宝石、古董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疯狂的光芒！
咕噜噜！凯撒喉咙里发出极度满足的欢快声响,巨大的头颅低下,像啄食的巨鸟,精准地将散落的最大的宝石和金器衔起,扔进他刚刚扫荡出的战利品堆里。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种天生的、对财宝的精准掠夺本能。整个广场彻底变成了他的自助拾取现场！士兵们别说攻击,连站稳都难,只能惊恐地看着这头巨龙当着他们的面,疯狂洗劫着帝国最核心区域的财富！
够了！你这强盗！罗曼公爵目眦欲裂,看着家族积累的财富被轻易夺走,心痛得几乎滴血,失控地怒吼出声。索菲亚圣女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那些被抢走的圣器是神殿积累多年的脸面！
凯撒才不在乎他们的吼叫,他满意地看着眼前迅速堆积起来的小山般的新财宝,用爪子扒拉了两下,确认没有遗漏大的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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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我再次下令。
这次,凯撒心满意足,一只爪子小心地笼住那堆新得来的、闪闪发光的战利品,另一只爪子则轻轻将我重新托起。
他冲天而起,带来的不再是纯粹的威慑,还有实实在在的、令人心碎的掠夺后果！
龙影远去,留下的不仅是满地狼藉和恐慌,还有被彻底洗劫一空的圣台、以及贵族们损失惨重的宝箱。
罗曼和索菲亚站在原地,脸色铁青,身体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发抖,这一次的损失,远比尊严受损更加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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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的王座与巨龙的宝藏
第五部分：恶女的王座与巨龙的宝藏
狂风在耳畔呼啸,却盖不住凯撒爪子里那堆新掠夺来的财宝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到令人心醉的叮当声。
这声音比任何凯旋乐章都更悦耳。凯撒飞得极快,双翼鼓荡着心满意足的风,甚至连那冰冷的罡风刮过脸颊,都带着一股金银和宝石的味道。
凯撒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炫耀的姿态,轰然落回他的宝山中心。
他先是小心地将我放下,然后迫不及待地将爪中那堆来自帝国广场的战利品猛地倾泻而下！
哗啦啦——！！！
金币、宝石、圣器、古董如同瀑布般砸入原有的财宝堆中,激起一片璀璨的光浪和巨大的回响！整个洞穴似乎都因此更亮堂了几分。
哈哈……哈哈哈！我看着这近乎荒谬又无比畅快的一幕,放声大笑起来。
泪水再次滑落,但这一次,纯粹是出于一种掠夺成功的、极致的快意！
罗曼！索菲亚！你们的心痛和愤怒,我隔着一座城都能闻到！这利息,收得可真痛快！
凯撒巨大的头颅几乎埋进了那堆新宝贝里,金瞳闪烁着极致幸福的光芒,这里嗅嗅,那里扒拉一下,喉咙里发出持续不断的、满足的咕噜声,震得脚下的宝藏都在轻轻颤动。
他忽然抬起头,从里面精准地衔出一顶略显扭曲但依旧华美、镶嵌着月长石与珍珠的公主冠冕（不知哪个贵族小姐落下的）,小心地放到我脚边,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尾巴尖愉快地小幅度摇摆。
嗯！给你！他的声音闷雷般响彻,却带着一种分享宝贝的纯粹喜悦,这个！配你！亮！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那顶冠冕。
它和我曾经拥有的那些相比,都算得上最顶级,但……意义不同。
这是我们一起抢回来的。是第一份战利品。
我弯腰捡起冠冕,指尖拂过冰凉的月长石,没有立刻戴上,而是抬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极其美艳的笑容：谢谢,凯撒。很漂亮。
他看起来更高兴了,巨大的脑袋又忍不住蹭了蹭旁边的宝石山,搞得金山滑坡,珠宝滚落。
情绪在高昂后沉淀。
我环顾这座因为新血加入而愈发繁荣的龙巢,再看向那只因为一点小收获就快乐得像个孩子的巨龙。
传统的、迂回的政治游戏呵,索然无味。
哪里比得上直接纵容（或者说引导）这条龙,去精准抄掠仇敌的老巢来得痛快淋漓他的力量,我的智慧,加上我们共同（）的爱好——让叛徒们变得一无所有！
我的目光掠过那堆新来的财宝,里面不乏军用的魔法符文和稀有金属。或许……不止是财富。
我走到凯撒身边,随意地坐在那顶冠冕旁边,拍了拍身边一堆柔软的、刚从广场顺来的天鹅绒毯子。
凯撒,我开口,声音里带着掠夺后的兴奋余韵和新的算计,今天开心吗
他用力点头,巨大的下颚磕在金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开心！亮晶晶！多！
想不想……以后经常这么开心我像诱惑凡人堕落的恶魔,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我知道还有更多、更集中的‘亮晶晶’,就藏在那些小偷最深处的巢穴里。
凯撒的瞳孔再次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呼吸都急促起来：要！凯撒要！
好。我微笑,那以后,我说抢谁,我们就去抢谁。我告诉你哪里亮晶晶最多,你负责……把它们全都搬回来。就像今天一样。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巨大的爪子再次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肩膀,表示达成共识：抢！搬！都是凯撒的……和艾拉的！
很好。
一个以掠夺和复仇为纽带的、更加坚固且快乐的联盟,正式达成。
夜色降临洞顶发光矿物的光芒变得柔和。
凯撒心满意足地窝在他的、如今规模更上一层楼的宝藏里,怀里抱着几件最闪亮的圣器,睡得无比香甜,呼噜声里都带着富足的意味。
我却毫无睡意。
从新掠夺来的武器堆里,我抽出了一柄明显出自神殿工匠之手、镶嵌着圣光水晶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长剑——真是讽刺的战利品。
指尖轻轻弹了弹剑刃,发出清越的嗡鸣。
另一只手缓缓展开那张羊皮地图。
我的目光不再仅限于首都,而是扫过帝国各处标注着贵族领地和神殿要塞的地点,眼神冰冷而锐利,如同在规划下一次的狩猎路线。
这时,凯撒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巨大的翅膀将更多金币和珠宝揽到身下,其中包括那顶他送给我的冠冕。
他巨大的头颅偎依过来,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后背。
他金色的竖瞳即使闭上,也仿佛在缝隙里隐隐闪着光,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身影——坐在一座掠夺而来的金山之巅,手持染指敌方力量的长剑与地图,眼神野心勃勃,嘴角噙着冰冷而美艳的笑意,仿佛一位加冕于战利品之上的、新生的掠夺女王。
（全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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