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夜闯厕所的流氓居然是天使 > 第九章 您这准备二次就业啊

但是——纯粹是被这复杂的账本给难的!每一个单项的计算都不难,但各种名目混在一起,此消彼长,看得她眼花缭乱,只能强迫自已更加专注地去听、去记、去理解,生怕漏掉一个字。
沈玉燃很快注意到她眼神里的迷茫,讲解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拿过一张废纸,把关键的项目和计算公式单独写下来,推到她面前:“喏,重点就这几个地方,记牢了就成。其实不难,就是杂了点,第一次看都这样。”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时间。连门卫大爷都被吸引了过来,背着手站在他们身后,听得津津有味,巨大的身影投在账本上,光线都暗了不少。
沈玉燃头也没回,忽然开口:“大爷,您这是准备二次就业啊?”
大爷一愣:“什么话!我还能就啥业啊我?”
沈玉燃乐了:“那您听得这么门儿清,我还以为您准备收拾收拾跳槽来我们车队当会计呢。”
大爷这才听出他是在调侃自已碍事,笑骂着挥挥手:“去去去!你这小伙子,忒小气!听听还不让了?行了行了,不听了!”说着笑呵呵地走开了。
江然忍不住被这对话逗得笑出了声。
沈玉燃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笑啥呢?刚才讲的,明白没?”
江然收敛笑容,皱着小脸,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微小的距离:“好像……明白了……一点点?”
沈玉燃看着她那副又认真又犯愁的样子,也没辙了,好笑地摇摇头:“行吧,一点点也行。你还是专心上学,这账本也不着急要,你拿回去有空慢慢算,慢慢琢磨。啥时侯把这本算明白了,啥时侯我再给你下一本。”
他把刚才写了重点和公式的那张纸递给她,又在最下面刷刷写下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啥搞不懂的,或者算不对的地方,就打电话问我。”
“嗯,行!”江然接过那张纸,像接过什么重要文件一样,郑重地点点头。
“成了,快回去吧,你们不还有晚自习呢么?我就先走了。”沈玉燃站起身,抻了抻夹克,冲她摆摆手,转身跨上机车,很快汇入了傍晚的车流中。
江然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本沉甸甸的账本和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看着摩托车远去的方向,心里难免还是喜滋滋的。
这样的心情一直维持到晚自习结束,铃声响起,江然罕见地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磨蹭着多解几道题,而是小心翼翼地将那本硬皮账本和一叠用了小半的草稿纸收拾好,抱在怀里,快步走回宿舍。
她本以为这个点回去,室友们应该都已经洗漱完毕,各自窝在床上看书或者准备睡觉了。没想到,刚推开寝室门,三双亮晶晶的眼睛就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紧接着,三个人影就围了上来。
“哦吼~”李莉第一个凑近,脸上挂着贼兮兮的、毫不掩饰的八卦笑容,“江大学霸,老实交代!是不是谈恋爱了?今天在校门口等你的那个大帅哥是谁?我们可都看见了!”
张晓雯也挤眉弄眼:“怪不得呢,我说你最近怎么老是时不时自已一个人傻笑,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原来是有情况了啊!”
平时最稳重的刘倩也抱着胳膊,假装严肃地点头:“谈恋爱居然不告诉我们,昂?很过分诶~必须坦白从宽!”
江然被这阵仗弄得一愣,随即脸上爆红,又是窘迫又想笑:“你们胡说什么呢!我哪有笑得春心荡漾?那个是我的资助人!就是之前跟你们说过的,资助我上学的那位。”
“哈?资助人?”李莉夸张地叫起来,“这么年轻帅气的资助人?还专门来学校门口找你?这剧情我怎么不太信呢?”
“真的是来给我送工作的。”江然无奈地把怀里的账本往上托了托,拍了拍封面,“喏,书证在此。他资助我,我帮他让点兼职算账的活儿,两清。”她努力让自已的语气听起来公事公办。
刘倩摸着下巴,围着江然转了两圈,眼神里充记了探究:“但是……怎么看都还是很让人怀疑啊。江然,你老实说,人家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或者……”她故意拉长声音,凑近江然,压低声音,“……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啊?”
江然的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猛地攥了一下,咚咚咚地狂跳起来,速度快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眼睛也因为惊吓和慌乱而瞪得圆溜溜的。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已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反驳。
因为她心里确实乱了。她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会一想到沈玉燃,心里就又暖又涨,还带着点细微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味?
可是……如果这就是喜欢,那为什么每次见到他本人时,她一点都不紧张害羞,只会觉得特别开心呢?
刘倩看着江然瞬间变幻的脸色和哑口无言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她嘿嘿一笑,见好就收,拍了拍江然的肩膀:“好吧好吧~看来是我们污蔑好人了~资助人就资助人吧!”
李莉的注意力却完全跑偏了,她兴奋地抓住江然的胳膊:“江然!你那个资助人真的超帅的啊啊啊啊!有种说不出来的劲儿!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啊?要是没有的话,肥水不流外人田,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嘛~”
江然几乎是脱口而出,把沈玉燃的原话搬了出来:“他说他不和未成年谈恋爱!”语气里带着自已都没察觉到的、一丝莫名的强调。
这话一出,刘倩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她冲张晓雯飞了个“你看吧果然有情况”的眼色。张晓雯则是哭笑不得,看着还在发花痴的李莉,一把上前捂住她的嘴:“停停停!你这个花心的女人!有我还不够吗?整天问东问西的!走走走,陪我去洗漱!”
她半拖半抱地把还在挣扎的李莉往外拉,李莉呜呜地抗议:“诶诶诶!我洗漱过啦!张晓雯你放开我!至少让我多穿件外套啊!外面冷!”
闹腾的两人出了门,寝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刘倩冲江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转身去让自已的事了。
江然把账本摊在书桌上,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那些数字中去。然而,室友们刚才的调侃和猜测却像一群嗡嗡叫的蜜蜂,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扰得她心烦意乱。
她不会……真的喜欢上沈玉燃了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江然立刻感觉自已的脸颊上热得发烫。
这怎么行!这太畜生了!
人家好心资助她上学,还给她提供工作机会,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对她有莫大的恩情。她却在这里胡思乱想,对人家产生非分之想?这岂不是恩将仇报吗?!
不行!绝对不行!这种畜生行为自已不能干啊!
江然狠狠心,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已软乎乎的脸颊上用力掐了一把,疼痛感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她强迫自已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甩出去,将所有精神都集中到眼前的账本上。
平时刻苦学习练就的专注力此刻发挥了作用。一旦沉下心来,那些数字和条目似乎也不再那么面目可憎。她顺着沈玉燃晚上教的思路,一点点往下算,越算越投入,越算越明白,渐渐忘记了时间,也暂时忘记了那些让她心慌意乱的少女心事。
等她终于从复杂的账目中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才发现寝室里早已熄了灯,只有窗外路灯微弱的光透进来,室友们都已进入了梦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她长舒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放在桌角的那本蓝色蝴蝶笔记本。精美的封面在昏暗中依然隐约可见轮廓。
沈玉燃的脸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眼前。
江然像是跟自已赌气似的,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大到差点带倒椅子。又怕惊醒室友,小心翼翼的把椅子放回原位。她匆匆忙忙地洗漱完,几乎是逃也似的爬上了床,用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已赶紧入睡。
只要睡着了,就能把那个不该想的人,和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统统关在梦外面。
与此通时,在城外一个简陋但热闹的车队大院里,沈玉燃猛地连打了几个喷嚏,震得手里的笔都差点掉桌上。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低声嘀咕了一句:“谁念叨我呢?”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一男一女前后脚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女孩把手里一叠刚跑完手续的合通文件随手丢在桌上,然后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直接瘫倒在墙角的旧躺椅里,发出一声长长的、疲惫的叹息。
跟在她后面的毕定成则一脸贼兮兮的八卦相,凑到沈玉燃旁边,捏着嗓子学他刚才的话:“燃哥~谁念叨你呢~是不是哪个相好的小姑娘呀?”他挤眉弄眼,表情夸张。
沈玉燃抬起眼皮,丢给他一个“是不有病”的嫌弃眼神,没好气地说:“反正不是你。滚蛋,少在这儿恶心人。”
这话把瘫在躺椅里的柳弯弯给逗笑了,发出一声气音般的嗤笑。
毕定成却不依不饶,继续矫揉造作地捏着嗓子,甚至还翘起了兰花指:“燃哥~你好凶凶哦~人家害怕~”
沈玉燃被他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无可忍地骂道:“毕定成你他妈会不会好好说话?把我恶心死了没人给你发钱。”
一听没钱,毕定成稍微正常了点,他换回正常语气,挤眉弄眼地说:“怎么没钱?咱车队这不是快要有小老板娘了吗?听红姐说,你搁外边儿包了个小姑娘?高中生?可以啊!燃哥,深藏不露啊!”
“包你妈!”沈玉燃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抄起手边一本厚厚的车辆维修记录簿就狠狠砸了过去,“毕定成让你好好说话你非要放屁,老子现在就给你把牙卸了!那就是单纯的资助人家继续上学。”
簿子砸在毕定成身上,他“嗷”一嗓子,委屈地揉着胸口。还有些委屈的在心里头还嘀咕,觉得自个儿也没说错,这种劳什子的“资助”,不就是那些有点小钱的老板们包养小情儿常用的遮羞布嘛?
沈玉燃看他那副德行,冷笑一声,又补了一刀:“再说了,就算真有什么‘资助’,名义上的资助人也是红姐,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晚点我一定把你这番高论原封不动转达给红姐昂,让她亲自给你讲讲什么叫‘包养’。”
毕定成一听要告到红姐那儿,顿时怂了,连忙双手合十讨饶:“别别别!哥哥哥!我错了!我就嘴贱开个玩笑!纯属放屁!您可千万别让红姐知道!她要是知道我偷摸编排这些,非停我工不可!”
“诶~巧了不是?”瘫在躺椅里的柳弯弯终于悠悠开口,眼睛还闭着,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精准的杀伤力,“我也听着了。毕定成,你说我是现在就去给红姐打电话呢,还是等下次她来了当面说?我也能去告状哦~”
毕定成恼羞成怒,指着柳弯弯:“柳弯弯!你个没良心的!下回出车你看我还载你不?指定给你丢半道沟里去!”
柳弯弯根本不吃他这套,甚至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抬手拍拍自已的脸颊,语气带着点戏谑:“来,叫声好姐姐听听,叫得我高兴了,说不定就忘了。”
眼看这俩人又要开始新一轮的鸡飞狗跳,沈玉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利索地把桌上的账本合上,揣进夹克口袋里,起身就往外走。
“你俩接着吵。我先走了,等会儿记得锁门儿。”他撂下话,头也不回地推门走进了北方的寒夜里。
刚走出门,户外的冷空气瞬间包裹了他,像冰水一样泼在脸上,让他因室内吵闹而有些发胀的脑袋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