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够了,殿傅先生,真的够了。”
沈潇湘看着满屋子的珠宝华服,轻轻拽了拽傅庭深的袖口。
传闻中暴戾恣睢的傅庭深垂眸看着身旁娇小的人儿,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他俯身将她圈在怀里,低笑道:
“不喜欢?”
门外,管家战战兢兢指挥着佣人撤离,生怕再次触了傅庭深的霉头。
就在半小时前,这位爷刚把一个多看了沈潇湘一眼的佣人眼珠子挖了出来。
沈潇湘靠在他胸前,小声解释。
“没有不喜欢,太多了。”
傅庭深揉揉她的头发。
“我的湘湘值得最好的。”
说完,他转头看向门外,眼神瞬间阴鸷。
“愣着干什么?把最新到的粉钻拿来!”
佣人们吓得腿软,连滚带爬地退下。
卧房里只剩下两人,傅庭深又恢复了那副温柔模样。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腿上,生怕碰疼她身上才愈的旧伤。
“这里不是周朝,我也早不是太子,你没必要这般拘谨。”
沈潇湘低眉顺目地应声,仍是与千年前一样,乖顺地伏进他怀中。
傅庭深轻抚着她的长发,无奈叹气。
算了,慢慢来吧。
小姑娘需要时间适应。
沈潇湘与傅庭深,是旧相识。
从前在周朝时,傅庭深是权倾朝野的太子。
他每每在秦楼楚馆与人谋事,为混淆视听,都会叫花魁娘子沈潇湘来作陪。
时而抚琴,时而侍立,时而吟诗。
久而久之,傅庭深发现她与寻常风尘女子不同。
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谈吐不凡,甚至能与他论政谈兵。
傅庭深起了惜才之心,想赎她出青楼,却只听闻她坠井的死讯。
再相见,已是千年后。
傅庭深收紧手臂,将怀中人搂得更紧。
“湘湘,这一世,你自由了。”
沈潇湘鼻尖一酸,眼泪无声滑落。
她想起那日大火中,傅庭深冒死将她救出。
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她,声音颤抖。
“别怕,我带你回家。”
就像千年前,他第一次想为她赎身时那样。
“殿下”
她哽咽着唤他。
傅庭深眸色一暗,突然掐住她的下巴。
“我说过,这里没有殿下。”
“只有你的未婚夫,傅庭深。”
沈潇湘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吓得一颤。
“怎么,怕我?”
傅庭深更用力地将她按进怀里。
“昨晚求我快些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想起昨夜被他按在落地窗前肆意占有的疯狂,沈潇湘耳尖通红。
这个在外人眼里暴戾恣睢的男人,唯独对她柔情,又有着偏执病态的占有欲。
“庭深?”
她软声唤。
像是试探,又像是确认。
傅庭深呼吸一滞,眼底翻涌着暗色。
“再叫一次。”
“庭深。”
“我在。”
他拇指碾过她的唇瓣,一字一句。
“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人也是我的。”
“你不再是任何人的玩物。
你是沈潇湘,是我傅庭深此生唯一的妻。”
沈潇湘愣住。
睫毛轻颤,眼泪再次滚落。
她想起千年前,两人最后见面的那个雨夜,傅庭深撑着伞站在青楼外,对她说。
“等我。”
可她最终没能等到他。
“庭深。”
“嗯?”
沈潇湘终于鼓起勇气环住他的脖颈。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傅庭深一愣,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不会了,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沈潇湘点点头。
那是在周朝最繁华的灯会上,她被人推搡着跌进他怀里。
抬头时,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时候我就想,这姑娘要是我的,就该锁在金笼子里,谁看一眼就挖了谁的眼。”
沈潇湘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
傅庭深轻笑,吻了吻她的发顶。
“好了,开个玩笑。
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傅太太。”
沈潇湘盈盈一笑。
“好。”
傅庭深看着她脸颊上的梨涡,恍惚间记起千年前的一幕。
他遭百家弹劾,落寞地独酌。
“知道外面怎么传我吗?”
“说我杀人如麻,说我夜御数女”
素来谦卑温顺的沈潇湘难得僭越,捂住他的嘴。
“不是的。”
她望着他,浅浅地笑。
“我的殿下,从来都是光风霁月的君子。”
这一眼,叫傅庭深彻底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