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里只有无尽的黑暗,一丝光也找不进来,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只剩下逼仄的恐惧。
她开始出现严重的幻觉。
总觉得温雨瓷就站在角落,穿着那件染血的病号服,
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盯着她。
有时又觉得温雨瓷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冰冷的手指掐着她的脖子,向她索命。
“不是我!走开!滚开啊!”她尖叫着在黑暗中挥舞手臂,撞得自己浑身是伤,精神彻底涣散。
霍予川偶尔会打开门。
刺眼的光线涌入,他逆光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温雨瓷一张笑靥如花的照片。
他走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夏语冰面前,将照片举到她眼前。
“我的耐心有限。”他的命令简短而冰冷,“你到底对雨瓷做了什么。”
在巨大的精神压力和持续的恐惧折磨下,夏语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她看着照片上温雨瓷的笑容,仿佛看到了索命的厉鬼,涕泪横流地磕头忏悔:“我说!是我冒领了救命之恩,是我一直用手段陷害她,是我买通司机杀了她……都是我做的!对不起!温雨瓷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吧!”
霍予川面无表情地录下了她所有的供词。
这份充斥着恐惧和崩溃的录音,连同之前所有的证据,被完整地交到了警方手里。
夏语冰因故意杀人罪被正式逮捕。
法庭上,所有证据完整确凿,她买凶杀人的事实清晰无比。
她本人则目光呆滞,双唇剧烈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对指控也毫无反应,甚至没有请律师为自己辩护。
审判毫无悬念。
“被告人夏语冰,犯故意杀人罪,罪名成立……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法槌落下,一锤定音。
行刑前,霍予川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隔着厚厚的玻璃,夏语冰穿着囚服,早已没了往日的光鲜,她看到霍予川,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扑到玻璃前,哭得撕心裂肺:
“予川!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跟了你那么多年,做这些都是因为太爱你了……”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我每年都给温雨瓷烧纸钱道歉,你放过我,我不想死!”
霍予川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只有毫不掩饰的阴冷和厌恶。
他拿起通话器,面无表情开口:
“只有死,你才能赎罪。”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放下通话器,转身离开,任凭夏语冰在后面如何绝望哭喊、拍打玻璃,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夏语冰或许是受不了那么大的落差和刺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碎了卫生间的镜子,割腕自杀了。
狱警来的时候,人早就没气了。
所有的仇都报了。
霍予川回到空荡荡的别墅,这里再也没有温雨瓷的身影,也再也没有了夏语冰令人作呕的表演。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了一切。
他走进房间,看着温雨瓷留下的那几件旧衣服和那七盒录像带,巨大的、迟来的悲痛和悔恨终于彻底将他击垮。
他失去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坐倒在地。
从此,霍予川开始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
他把公司事务交给副总和助理,彻底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别墅里没有开灯,地上到处散落着空酒瓶,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
他整日酗酒,用酒精麻痹自己,试图逃避铺天盖地的痛苦和无法挽回的过错。
喝醉了就抱着温雨瓷的照片和衣服昏睡过去,醒来后又陷入新一轮的灌醉自己。
别墅变的一片狼藉,他也彻底变得麻木不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