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宫,我就被顶替我身份的假公主扒光道袍,当众羞辱!
亲生母后骂我妖孽,亲生父皇要将我打入冷宫!
他们不知道,我是被窃取凤命的真公主,在道观苦修十八年,能断生死,知天命!
假公主得意:乡野道姑,也配跟我争
我冷笑掐指:你扒我衣衫,天便扒你的皮!三日后,你这张脸将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她以为是诅咒,谁知天雷降世,伪凤现形,她当场毁容!
母后追悔莫及,跪求我原谅。
父皇惊惧交加,想用荣华富贵补偿。
我踩着仇人的脸,剑指龙椅:补偿晚了!她偷我凤命,你们助纣为虐,这笔债,我要用这大周江山来抵!
......
我叫昭宁,昭示天下的昭,安宁天下的宁。
然而,这名字,连同我公主的身份、生母的宠爱、天生的凤格,都在我尚在襁褓中时,便被人偷走了。
十八年后,我才被人从清风观接回了紫禁城。
当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踏入光华璀璨的凤仪宫时,像一个误入天宫的乞丐。
这就是昭宁皇后抬起眼皮,精致的柳叶眉立刻蹙紧,嫌恶如同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回来了便好。只是瞧瞧你这身打扮,成何体统!我们大周皇家是没钱给你做身衣裳,还是你想告诉天下人,长公主是个乡野村姑皇家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我垂着眼,面无表情,心中却早已一片冰寒。
萧云柔此时袅袅婷婷地站了起来,莲步轻移,向我走来。
皇姐,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年真是受苦了。
她柔声说着,一边上下打量我,眼底深处那抹藏不住的优越与鄙夷,却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以后有柔儿在,定不让皇姐再受半点委屈,穿这等粗陋的衣物。
说着,她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对着周围的宫女厉声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到公主殿下衣衫不洁,浑身晦气吗这身道袍,沾染了山野的污秽,冲撞了宫里的贵气,岂能留着!来人,给我把公主这身晦气的道袍扒下来,立刻烧掉!
她语带双关,既说我的衣服,也说我这个人晦气。
皇后听了,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柔儿懂事,就该这么办。
一声令下,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和宫女立刻如狼似虎地向我扑来!
我立在原地,眼神骤冷。
这身道袍,是我师父传下的,也是我唯一的庇护。
我看谁敢!我冷喝一声,周身散发出的气势竟让那几个嬷嬷一时不敢上前。
萧云柔见状,亲自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衣襟,用力一扯!
刺啦——洗得已经很薄的青布道袍应声而裂。
她还不罢休,指挥着宫女们将我死死按住,强行撕扯我身上的衣服,给我扒了!
外袍被撕成碎片,露出了里面打着补丁的中衣,甚至连带着将中衣也撕开了一道口子,隐约可见藕荷色的肚兜一角。
我抬起眼,用一种近乎死寂的目光,扫过幸灾乐祸的萧云柔,扫过冷漠厌弃的母后,扫过默许这一切的父皇。
父皇面露尴尬,大呵一声,不成体统!
我忽然笑了,笑声清冷。
妹妹。我看着萧云柔,一字一顿,你今日如何辱我,他日,老天便会如何十倍、百倍地还给你。你扒我衣衫,天便会扒你的皮。不出三日,你这张脸,怕是要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了。
你...你这个妖女!你敢诅咒我!萧云柔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放肆!皇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昭宁!你这个孽障!一回来就妖言惑众,诅咒亲妹!来人,给我掌嘴!狠狠地打!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自殿外响起:妖言惑众,还是确有其事,皇后娘娘何必急于一时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银纹蟒袍的年轻男子迈入殿中。
此人命宫饱满,紫气与煞气交织,乃是将星入命,权势滔天之相,与我凤命...绝配。
魏将军。皇后和皇帝的脸色稍缓。
原来他就是大周的军神,年仅二十二岁便执掌三十万北疆大军的镇国将军魏亭渊,也是萧云柔痴恋多年的驸马人选。
萧云柔看到他,立刻又变回那副娇弱可怜的模样,委屈地哭诉:亭渊哥哥,你听听,姐姐她...她竟然如此恶毒地诅咒我...
魏亭渊却并未看她,一双深邃的眸子落在我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我的身上,将我狼狈的身躯尽数遮盖。
萧云柔的脸瞬间扭曲了,哥哥!你可是我未来的驸马,怎么能...
我拢了拢身上的外袍,对着魏亭渊微微颔首,多谢将军。
我再次看向皇后,母后,有空心疼别人家的女儿,不如关心一下您自己。我看您这凤仪宫朱雀位火气过旺,煞气郁结,风水已破,不出三日,必有火光之灾。
你还敢诅咒本宫皇后气得凤眸倒竖。
够了!父皇脸色铁青,昭宁言行无状,即刻起禁足昭宁殿,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给朕好好学学规矩!
希望这场大火,能烧醒你们被猪油蒙了的脑子。
我无所谓地转身,与魏亭渊擦肩而过时,他低沉的声音传入我耳中:公主,保重。
我被发配到离冷宫不远的昭宁殿。
宫殿偏僻陈旧,皇后拨来的宫人个个都是人精,捧高踩低,见我失势,连每日的膳食都敢克扣,送来的不是残羹冷炙,就是馊了的米饭。
我乐得清静,将他们尽数赶出殿外,自己打坐、看书、画符,倒也自在。
第三天深夜,子时刚过,我正在打坐,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焦糊味。
走水了!凤仪宫走水了!
我缓缓睁开眼,走到殿门口,只见东南方向火光冲天,将半个夜空都映得通红。
凤仪宫,果然烧起来了。
火势蔓延极快,风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我听到远处传来萧云柔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不似人声,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痛苦。
等大火被扑灭时,半个凤仪宫都已成了焦炭,无数珍宝古玩付之一炬,其中就包括一副她最珍视的前朝画圣的孤品《百鸟朝凤图》。
而萧云柔,为了抢救她梳妆台上一支魏亭渊送的簪子,被烧断的房梁砸中,半张脸被炭火烙得血印。
整个皇宫都被惊动,我这个乌鸦嘴的名声,也一夜之间传遍了宫闱。
我以为,此事过后,帝后至少会对我心生忌惮。
可我到底低估了他们对萧云柔十八年的感情,以及对我的偏见。
萧云柔带着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和一队禁军,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她眼圈通红,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的狠毒。
昭宁!你这个妖女!你好狠的心!她指着我的鼻子尖叫,母后的凤仪宫失火,果然是你搞的鬼!你用妖术纵火,谋害母后!
我端坐在蒲团上,眼皮都未抬一下:证据呢
证据萧云柔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来人,带上来!
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和一个宫女被推了上来。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地指认:奴才...奴才亲眼看见,火灾前夜,昭宁公主曾在凤仪宫的后墙角下,鬼鬼祟祟地埋了什么东西!她嘴里还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那个宫女也哭着说:奴婢也看见了!她埋了东西后,还对着凤仪宫的方向拜了三拜,眼神特别吓人!
人证在此,你还有何话可说萧云柔得意地看着我,我已经派人去挖了,定能找到你施展妖术的罪证!
很快,禁军便从他们指认的地方,挖出了几张画着诡异符文的黄纸。
铁证如山。
皇后闻讯赶来,看到那几张符纸,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我脸上。
孽障!本宫真是瞎了眼,才会生出你这么个心肠歹毒的怪物本宫今天就清理门户,打死你这个妖孽!她双目赤红,状若疯狂。
父皇也赶来了,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魏亭渊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娘娘,此事尚有蹊明。他不知何时也来了,身姿如山,挡在了我和盛怒的皇后之间。
你也要偏袒这个妖女吗萧云柔立刻哭诉,人证物证俱在,难道还有假
魏亭渊并未理她,只是对皇帝拱手道:陛下,臣昨夜巡查皇城防务,子时前后,曾见云柔公主的贴身宫女,在凤仪宫厨房附近徘徊,行迹可疑。凤仪宫的火,据说是从厨房处起的头,此事,是否过于巧合
萧云柔脸色一白,随即哭得梨花带雨:亭渊哥哥!你是我未来的驸马,你怎么能为了这个妖女而怀疑我你一定是被她下了蛊!母后!您要为柔儿做主啊!
皇后本就因女儿毁容而迁怒于我,听闻此言,更是怒不可遏。
魏亭渊!本宫如何处置后宫之人,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来人!把昭宁给本宫打入冷宫!
这一次,魏亭渊也无法阻止
父皇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最终还是默许了。
经过魏亭渊身边时,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三日后,午时三刻,军中校场,东南角箭楼,有人会要你的命。
这一卦就当是我给他的谢礼吧。
那些看守冷宫的太监,得了皇后的授意,变着法地折磨我。
他们以为,不出三日,便会哭喊着求饶,或者直接疯掉。
但我没有。
夜里窗户上的木板,被从外面撬开了一条缝。
是魏亭渊。
他带来了一个食盒,里面是热腾腾的饭菜,还有一个装着伤药的瓷瓶。
公主受苦了。
无妨。我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将军此来,不只是为了送饭吧
魏亭渊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染血的袖箭。
三日前,我按公主的提点,暗中设伏,果然抓到了内奸,是我的副将。若非公主提醒,后果不堪设想。这袖箭,是他被捕时,射向我的。
我点了点头,所以,你今天是特意来感谢我的
亭渊,欠公主一个天大的人情。
我看着他,目光清澈,我要你,带我去皇家秋猎。
秋猎他有些不解。
秋猎那日,是极阴之日,也是萧云柔身上伪凤之气最弱的一天,也是我揭穿她真面目,反败为胜的最好时机。
我顿了顿,补充道,这不仅是我的私仇,更关乎大周国运。伪凤不除,国无宁日。
魏亭渊没有丝毫犹豫:好。我来办。
他转身欲走,我又叫住他,递过一张我刚画好的符箓:此乃‘金光护身符’,用我功德所化,贴身戴着,可为你挡一次死劫。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接过符纸,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贴身藏好。
公主大恩,亭渊没齿难忘。今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我莞尔一笑:那倒不必。将军若真想报答,不如考虑以身相许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耳根处,竟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魏亭渊的办事效率极高。
他以北疆军情紧急、军中出了内奸为由,向父皇力证我的预言之能,并非妖术,而是上天赐予的、可以利国安邦的神通。
于是,在被关进冷宫十天后,我又被放了出来。
秋猎那天,我混在女眷队伍里,毫不起眼。
萧云柔看到我,眼中淬满了毒。
她骑着一匹神骏的白色宝马,与魏亭渊并辔而行,刻意做出亲密的姿态,接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
魏亭渊却始终面色冷峻,与她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
围猎开始,号角声响彻山林。
萧云柔一马当先,追着一只梅花鹿冲进了密林深处。
我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片林子,我昨夜便算过了,煞气极重,正是她今日的死劫之地。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密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马嘶,紧接着是萧云柔惊恐的尖叫!
救命啊!有刺客!
众人大惊失色,魏亭渊脸色一变,立刻策马冲了过去。
父皇也急忙下令,让禁军前去护驾。
我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当我赶到时,现场已经一片混乱。
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正围攻萧云柔,招招致命。
魏亭渊已经和刺客战作一团,护在她身前。
萧云柔看到我,一边躲闪,一边朝我这边靠过来,姐姐,救我!
就在她靠近我的瞬间,异变突生!
一个原本在和禁军缠斗的黑衣人,突然调转方向,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一剑刺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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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又快又狠,目标明确,就是要我的命!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她买凶杀人,目标不是她,而是我!
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我死于意外,再让魏亭渊救下受惊的她,坐实这桩婚事,一箭双雕!
可惜,她算错了一件事。
我不是待宰的羔羊。
眼看剑尖就要刺入我的心脏,我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避开。
同时,袖中三枚铜钱脱手而出,成品字形,精准地打在刺客的手腕、膝盖和眉心。
刺客闷哼一声,长剑脱手,当场毙命。
这一手,镇住了所有人。
萧云柔的笑容僵在脸上,满眼的不可置信。
我一步步走向她,声音冰冷如霜:妹妹,好一招借刀杀人。只可惜,你请来的这些废物,太不中用了。
你...你胡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云柔慌乱地后退。
不知道我冷笑一声,猛地抬头看向天空。
此时,天色正迅速暗淡下来,一轮黑色的阴影,开始缓缓吞噬太阳。
天狗食日,开始了!
我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天道昭昭,窃运者诛!今日我昭宁,以真凤之名,请天地为证,鉴你伪凤之身!
随着我话音落下,原本只是昏暗的天空,竟瞬间风起云涌,乌云密布!
轰隆——!
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在众人头顶炸响!
我指向萧云柔,厉声喝道:你窃我凤格十八年,享尽本该属于我的尊荣!如今,还敢妄图染指将星,冲撞国运!你这伪凤,也配!
就在这时,更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在昏暗的天光下,萧云柔的头顶,竟慢慢浮现出一个虚幻的、黑气缭绕的凤凰影子!
父皇和皇后更是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满眼都是惊骇和难以置信。
而萧云柔,在黑凤虚影出现的瞬间,便惨叫一声,抱着头痛苦地倒在地上。
萧云柔那张一半天使、一半恶鬼的脸,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出现细小的红疹,然后溃烂、流脓,不过片刻,就变得坑坑洼洼,面目全非!
我的脸!我的脸!她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在地上疯狂地打滚。
窃取凤格,强行催动气运害人,终于遭到了最惨烈的反噬!
我踩着她扭曲的脸,看向龙椅上的父皇,声音响彻全场:
现在,你信了吗
十八年前,真假公主换子一案,今日,该有个了断了!
她偷我凤命,乱我江山,这笔债,我要用这天下,给我抵命!
秋猎场的天变,以及萧云柔身上发生的恐怖异象,像一场无法抗拒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大周朝堂。
一个能引动天雷,召唤异象,言出法随的女儿;一个头顶怨凤,当场毁容,被天道所弃的女儿。
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父皇再也不敢将我的话当成疯言疯语,他当场下令,将所有刺客拿下,严加审问,同时将已经彻底毁容昏迷的萧云柔严密看管起来。
回宫的路上,再没人敢小瞧我,甚至没人敢直视我。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皇后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脸色惨白如纸,一夜之间,鬓角竟添了许多白发。
一场惊天的阴谋,终于被撕开了血淋淋的一角。
在我的指引下——去最冷的地方,找那个被遗忘的活死人——魏亭渊亲自带队,冲进了阴森的冷宫。
在冷宫最深处一个爬满蛆虫的肮脏房间里,他们找到了那个早已郁郁而终的淑妃。
她根本没死!
而是买通了管事太监,假死脱身,以一个疯婆子的身份,在冷宫里潜藏了十八年!
她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淑妃嫉妒我母后,恨她抢走了父皇的宠爱,恨她拥有了皇后之位和嫡子嫡女。
她与佞臣私通,生下萧云柔,与宫中被北狄收买的术士里应外合,用邪术调换了我和萧云柔的命格。
她要让我母后,亲手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成仇人一样厌弃、折磨!
当淑妃被拖到御前时,那个曾经美艳的妃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形容枯槁、满身污秽的疯妇。
她看到我们,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发出了癫狂的大笑。
萧景行!林婉荷!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哈哈哈哈!她指着因打击过度而摇摇欲坠的皇后,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姐姐,你亲手养大了我的女儿,又亲手把她送进了地狱!这种滋味,好受吗你是不是很想念你的亲生女儿可你又是怎么对她的你骂她,厌弃她,恨不得她去死!哈哈哈哈,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皇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想向我扑过来,却又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颓然跪倒在地。
我的女儿...我的昭宁...母后对不起你...母后错了...她泣不成声,悔恨的泪水冲花了她精致的妆容。
我冷漠地看着她,心中毫无波澜。
十八年的错爱和伤害,不是几滴眼泪就能抹平的。那个渴望母爱的昭宁,早就在道观无数个孤寂的夜里,死去了。
淑妃被拖了下去,等待她的,将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惩罚。
至于萧云柔,凤格被天道强行剥离,她的气运被瞬间抽空。
短短几天,她就从一个花季少女,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的老妪。
她彻底疯了,日夜不停地在牢里嘶喊着我才是公主。
一场惊天的阴谋,终于落幕。
但大周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就在真相大白后的第七天,八百里加急军报自北疆传来。
北狄撕毁盟约,三十万大军以雷霆之势攻破雁门关,兵锋直指京城!
他们以妖女乱政,清君侧为名,行侵略之实。
大周,危在旦夕。
御书房内,父皇和一众大臣愁眉不展,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战,士气低落,兵力不足。和,北狄狮子大开口,要割让三州,赔款千万,还要...和亲。
指名道姓,要我,昭宁公主,前去和亲。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心中冷笑。
需要我揭露阴谋时,我是真凤公主;危机降临,我就又成了可以被牺牲的和亲公主。
帝王之心,果然凉薄。
父皇。我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却掷地有声,要退北狄,不难。
哦父皇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你有何良策
儿臣,愿亲自挂帅,与魏将军一同,前往北疆,迎敌!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胡闹!一个老臣立刻出班反对,公主千金之躯,岂能亲赴战场
先例,就是用来打破的。我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北狄窃我凤格,乱我朝纲,此仇不报,我昭宁誓不为人!更何况...
我看向龙椅上的父皇,一字一句道:我乃大周真凤,身负国运。我若亲临前线,必能大振军心!我若战死,那便是我大周气数已尽!父皇,您敢赌上这国运吗
父皇被我的气势所慑,他看着我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沉默了。
这时,魏亭渊猛地单膝跪地,声如洪钟:陛下!末将愿以性命担保,护公主周全!公主身负天命,有她在,我大周必胜!
最终,父皇缓缓地点了点头:准!
三日后,京城城外,三万禁军整装待发。
我褪去宫装,换上一身银色软甲,长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
出征前夜,魏亭渊来到我的宫殿。
他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将一方沉甸甸的虎符,放在我手中。
这是魏家军的虎符。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深沉而炽热,从今天起,你就是它唯一的主人。我的命,我的兵,我的一切,都交给你。
我没有推辞,坦然收下:等我们,凯旋归来。
北疆的战事,比想象中更惨烈。
但我的到来,确实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大周军队的士气空前高涨。
我利用玄学之术,观天象,测风水,预判北狄大军的动向,屡屡出奇制胜。
我能算出何时起雾,适合突袭;何处有水源,可以安营;敌军的薄弱之处在哪里,何时攻击能事半功倍。
而魏亭渊,则将我的计策完美地执行。
他是我最锋利的剑,指哪打哪,战无不胜。
我们一个运筹帷幄,一个冲锋陷阵,配合得天衣无缝。
军中,将士们早已不叫我公主殿下,而是敬畏地称我为天命神女。
在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中,我和魏亭渊的感情,也在悄然变化。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我们在中军大帐中,对着地图研究战术。帐外风雪呼啸,帐内烛火温暖。
他忽然抬头,看着我道:在冷宫时,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站在这里,与我并肩作战。
那你以为我会在哪里我问。
我以为。他顿了顿,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后怕,我以为你会死在那里。或者,我会把你救出来,送你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让你安稳度过余生。
我笑了:安稳度过余生魏亭渊,那不是我昭宁的命。我的命,是要站在最高处,俯瞰这万里江山。
他看着我,眼中没有惊愕,只有深深的欣赏和认同。
他忽然伸出手,将我鬓边一缕被风吹乱的碎发,轻轻掖到耳后。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到我耳垂时,我心中竟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好。他低声说,我陪你。
决战,在一个月圆之夜来临。
我算到北狄可汗会趁着月色,孤注一掷,偷袭我军中军大帐。
我与魏亭渊将计就计,设下埋伏。
那一夜,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我站在高高的望楼上,亲自擂鼓助威。
魏亭渊如一尊杀神,手持长枪,直取敌军可汗。
混乱中,一支淬毒的冷箭,突破重围,如毒蛇般射向了我。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魏亭渊竟以身为盾,挡在了我的面前!
噗——
利箭入肉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
亭渊!我目眦欲裂,心跳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
他回过头,对我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别怕...我...我答应过,要护你周全...
说完,他便从马上栽了下去。
那一刻,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滔天的怒火和杀意,自我心底喷涌而出。
我拔出身侧侍卫的佩剑,飞身下楼,抢过一匹战马,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冲入敌阵。
伤他者,死!
我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公主,而是一个复仇的修罗。
我手中的剑,饮满了北狄人的鲜血。我身上的银甲,被染成了红色。
所有人都被我悍不畏死的疯狂惊呆了。
最终,我一剑斩下了北狄可汗的头颅。
北狄大军,群龙无首,溃不成军。
大周,胜了。
我抱着脸色青紫的魏亭渊,泪水第一次决堤。
我将自己积攒多年的功德,化为一道金光,注入他的体内,护住他的心脉。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魏亭渊,你听着!我的人生,我做主!你的命,也由我做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他眼皮微张,颤抖折寿,从胸口掏出那护身符,放心,死不了。
班师回朝那天,万民空巷,举国欢庆。
父皇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在城门迎接。
他看着我,这个一身戎装、煞气未消的女儿,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骄傲、欣慰,以及深深的忌惮。
他知道,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公主。
我已经成长为能与他平起平坐,甚至,能够决定他皇位归属的存在。
庆功宴上,父皇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要封我为护国长公主,赐我封地,享万户食邑,地位等同亲王。
我谢绝了。
父皇,儿臣不要封地,也不要虚名。我站起身,目光扫过整个大殿,最后落在他身上。
儿臣只有一个请求。
你说,只要朕能做到,什么都答应你!父皇急切地说道,仿佛这是他唯一能补偿我的方式。
请父皇,册立我为...皇太女。
此言一出,满殿死寂。
自古以来,只有皇子才能继承大统,从未有过皇太女。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父皇也愣住了,他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我平静地与他对视,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道:我以北狄三十万大军的尸骨,和可汗的人头为聘,求娶这大周的江山,父皇,可愿成全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不是在请求,我是在宣告。
父皇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看着我,这个他亏欠了十八年,如今却已光芒万丈,甚至让他感到畏惧的女儿。他知道,他没有选择。
最终,他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准。
册封大典那天,我穿着繁复的皇太女朝服,一步步走上太和殿前的九十九级白玉阶梯。
阳光照在我身上,金色的凤冠熠熠生辉。
我母后站在殿前,看着我,泪流满面,想说什么,却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与她对视一眼,微微颔首,便错身而过。
血缘是血缘,亏欠是亏欠。
我们可以是母女,却再也回不到亲密无间。
我走到龙椅之侧,与父皇并肩而立,接受百官的朝拜。
山呼海啸般的皇太女千岁声中,我抬起头,看向紫禁城外那广阔无垠的天空。
在观礼的人群中,我看到了他。
魏亭渊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却依然穿着一身崭新的将军铠甲,站在百官之首,正仰头看着我,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与骄傲。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跨越了生死。
大典结束,夜幕降临。
我独自站在观星台上,俯瞰着脚下的万里河山。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殿下。
我回头,魏亭渊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手中捧着一顶用北地雪莲编成的花冠。
我没有什么能送给你的,他有些笨拙地说,只知道你喜欢清静,这雪莲,是我从天山之巅采来的,希望能为你拂去一身的杀伐之气。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走上前,主动牵起他的手。
魏亭渊。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这万里江山,如画美景,我愿与你,共赏。
他愣住了,随即,那双锐利的眸子里,綻放出比漫天星辰还要璀璨的光芒。
他用力回握住我的手,郑重颔首。
臣,遵旨。
师父曾说,我的命格,注定要经历一场破而后立。
他护我命格,教我本事,不是让我回来认亲,享受荣华富贵。
而是要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然后,去承担这份凤命背后,真正的责任。
窃我凤格,我让你血债血偿。
危我江山,我便亲手来掌。
我的人生,从不由天。
从今往后,我命由我,大周的命,也由我。
而这万里江山,如画美景,我愿与身侧之人,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