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好出院。
发现原本热闹的店面,现在却冷清不已。
新来的服务员更是堂而皇之的把脚垫在衣服上涂指甲油。
我冲上去呵斥：
你有没有点素质！你把脚踩在上面,叫顾客怎么穿！
女服务员抬头怒瞪我。
你个死老太婆,你说谁没素质！用你多管闲事！
没干的指甲油,染到衣服上。
我看的心疼,伸手就去拽衣服。
一上手,我就感觉不对劲。
随后,抬头环视了下满墙的旗袍,气地发抖。
是谁把寿衣挂上去的！
1.
不等我开口问她。
她就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旗袍。
扔在地上,当着我的面,使劲踩了几下。
神情嚣张：
我就踩,就踩怎么了！你心疼啊你花钱买啊！你个穷逼！
月牙色的衣服上面遍布怪异的指甲油颜色。
现在又染上了黑鞋印。
更加惨不忍睹了。
虽然这不是旗袍的料子。
但衣服被这样糟蹋。
我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我买可以,但是,我问你,谁让你们拿寿衣充当旗袍的！
服务员眼里闪过一瞬心虚。
最后嘴硬开口：
什么寿衣！我根本听不懂你说的话！
我指着衣服上的开扣,直勾勾地盯着她。
大声说道：
你还装！谁家旗袍用开扣,而且面料根本就不是绸缎,而是死人用的涂层布！
我这番言论,瞬间吸引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服务员看事情不妙。
立马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对家过来砸场子的！
你一大把年龄了,竟然还想着害人！也不怕哪天打雷劈死你！
我气地不行。
直接搬出自己是老板娘的身份。
不料对方压根不信。
反而嘲笑我。
老太婆,你真是会做白日梦！我才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说着,她拿出店铺的房产证。
上面的户主名字叫王舒。
我一时惊惧不已。
怎么会
我的店铺什么时候成别人的了
顿时,周围人看我的眼神就变了味道。
我还想解释。
但服务员突然朝人群中使了个眼神。
下一秒,一个汉子神情慌张的挤了出来。
老婆,你这疯病,怎么又犯了
赶紧跟我回去吧,别打扰人家做生意了。
他对周围人解释我有精神病。
众人看他长相老实,便都相信了他的说辞。
我被捂着嘴,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最后,被人拽向了黑暗的巷子里。
2.
远离众人视线后。
原本长相憨厚的汉子瞬间变得凶神恶煞。
他眼中冒着红光。
就是你想毁了我侄女的生意
我惊恐地看着对方。
第六感告诉我此人很危险。
得赶紧逃。
我瞅准机会,使劲踩了他右脚一下。
扭头就跑。
可刚跌跌撞撞奔跑到拐角处。
后颈的头发突然被人狠狠攥住。
力度大到快要把我的头皮连根拔起。
紧接着,他抓着我就往墙上砸。
强烈的撞击,使我眼冒金星。
耳边响起高跟鞋的声音。
女服务员蹲下身子,抬起我血肉模糊的脸。
对着我淬了一口。
眼神怨恨。
你个死老太婆,非要多管闲事！害我的生意变得更加惨淡！
还敢说自己是老板娘,我看你是活腻了,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我睁开一只眼,透过血迹。
强忍额头的钝痛,有气无力地反驳道：
那本来...就是我的铺子,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但是....
我一定会报警抓你的。
女服务员听后。
不仅不怕,反而张扬大笑。
她抱着双臂,指挥眼前的男人。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舅舅,我看你还是打的轻了。
隐在黑暗中的男人,慢慢走出。
我害怕地想要挪动身体。
可大腿软得像灌了铅,无法动弹。
沙包大的拳头,密密麻麻落在我的身上。
骨头被砸碎的声音里,夹杂着我痛苦的呼救。
下一瞬,女服务员就把脚上的臭袜子塞我嘴里。
我绝望流下屈辱的泪水。
恰在此时,巷子外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
舒舒,是你吗
3.
女服务员的神情慌张了一瞬。
抬手就让男人停止了动作。
随后,将自己身上的裙子撕掉半边。
眼含泪花地跑出去。
竟然颠倒黑白。
是我啊,阿峰,今天店里生意被人污蔑,还好舅舅立马就制止了那个大妈。
舅舅见不得我受委屈,便想教训对方。
但我看人家年龄也大了,便劝舅舅算了,哎,谁知道,那个大妈,竟然怀恨在心,伸手将我的衣服撕烂了。
她故作伤心地扑入李峰怀里。
试图让他做主。
不出意料,男人听后,很是愤慨。
那种人,就应该叫舅舅废了她的手,她就不敢再撕扯你的衣服了。
女人眉头微皱,小手拍着自己的胸脯。
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李峰一看,心中的疼惜之情溢出。
抱着人开口安慰：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听我的,对付这种人,就是不能手软。
你就别拦着舅舅了。
女人支支吾吾了几声。
最后算是默认了。
随后,两人在我眼前亲的难舍难分。
我多么希望我看错了。
儿子竟然和伤害我的人在一起。
他天天在嘴边夸赞的女朋友。
此刻,正让人暴打我。
不,儿子也是被她的伪装欺骗了。
我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
我费力吐出口中的袜子。
想要向儿子求救。
才喊出两个字。
儿子....
我就被男人,死死钳制住下巴。
他的语气犹如毒蛇般冰冷。
怎么想他救你别做梦了！
你也真是倒霉,赶上我心情不好,所以,我肯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我被他抓着脚踝,拖向更黑暗的地方。
留下一道道手指甲抠出的血迹。
我泪流满面地盯着巷子外的儿子。
4.
这个夜晚格外漫长。
我不知道被打晕了几次。
只记得每次被水泼醒。
身上的皮肉骨骼都在叫嚣着痛苦。
直到天际微微泛白。
我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人在用锯子在一点点磨断我的手掌。
我尖叫的声音,逐渐被痛苦淹没。
无论我怎么剧烈挣扎,手掌就死死被人按住。
这一刻,我陷入无尽的折磨中。
最后,我疼的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医院了。
我侧身一看,是我不认识的人。
他见我苏醒。
便放下心来,好意安慰我。
大妹子,你命大啊,捡回一条命。
随即,话锋一转,语气略带沉重。
就是我发现你的时候太晚了,你的手已经接不回去了。
他的话,让本来大脑屏蔽的痛感,顿时如龙卷风一样袭来。
我痛得全身发抖。
最后,是护士进来打了一针止痛剂才缓过来。
我喘着粗气,声音如吞玻璃般刺痛。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男人摆摆手,不值一提道：
不过大妹子,我劝你还是赶紧报警吧,你这伤...
听见这两个字。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昨晚汉子威胁我的话。
他的声音像寒冬里结了冰的的河面。
你要是敢报警,我就杀了你儿子！
我已经杀了不少人,不介意再多一个！
哪怕我现在被救,可仍感觉有阵阵冷意。
我反应极大地嘶吼出声。
不能报警！不能报警！
我知道,男人的话不是跟我开玩笑。
当时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他总会留我一口气。
就是为了欣赏我挣扎的蠢样。
我确定,只要我报警,他一定会对我儿子动手的。
我不能让我儿子陷入危险。
对方不解,几次劝我报警。
都被我敷衍了过去。
在医院住了一周,伤好的差不多了。
出院前,我还刻意用粉底压了压伤痕。
才打开家门。
就看见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
呻吟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
我咬牙攥紧了拳头。
这个声音,我再清楚不过了。
她竟敢在我的家里跟我的儿子胡搞。
一直压抑的心情,顿时喷涌而出。
我随手拿起桌上的花瓶,砸在房门上。
愤怒喊道：
李峰,你给我滚出来！
里面先是响起女人的惊呼声。
随后,儿子套了个上衣走出来。
对我刚才的行为,言语埋怨道：
妈,你都吓着舒舒了。
算了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跟舒舒都饿了,妈你随便做点吧。
我气地想笑。
这就是我的好儿子。
全然不关心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只一个劲的心疼别人。
还让我给那个恶毒的女人做饭。
做他的春秋大梦！
想到此,我失望地给他一巴掌。
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
他不可思议地捂着脸。
似乎想不通我居然会打他。
是啊,从小到大,我哪里对他动过手。
这是我第一次打他。
儿子瞪大眼睛,不满地看着我。
妈！你为什么打我！
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此时,王舒半露着肩头,缓缓走出。
听到儿子喊我妈。
她的神情震惊了一秒。
随后,快速换上柔弱温柔的面具。
她跪在地上,把一切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
声音啜泣道：
阿姨,都是我的错,我们不该在家里这样做的。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可千万不要怪阿峰。
说着,还对我磕起头来。
俨然一副真心知错的模样。
我如今丢了一只手,都是拜她所赐。
根本不会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可儿子却陷入温柔乡里。
一心为她说话。
妈,今天这事都怪我,是我拉着舒舒胡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看着眼前蠢笨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必铺子肯定也是被哄着转给她的。
我脚有点痒,抬脚踹过去。
蠢货！我在乎的不是这件事,你赶紧把铺子给我转回来！
他捂着肚子皱眉,丝毫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毫不在意道：
妈,你怎么那么小气！舒舒迟早是你的儿媳妇,转给她,不还是我们家的吗
我恨铁不成钢。
神情严肃,对他下最后通牒。
如果你不转回来,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
儿子头一次见我这么生气。
也被吓着了。
一时间犹豫不已。
可接下来,女人的一句话,彻底让他选择了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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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怀孕了,孩子是李峰的。
儿子一听见这个消息。
立马乐疯了。
抱起人转圈。
女人轻捶了下他的胸脯。
眼睛怯怯地瞄了我一眼。
暗示还有人在,让他收敛点。
儿子从高兴中回过神。
张嘴就劝我。
妈,现在舒舒怀孕了,你得尽快给我们安排婚礼了。
再说了,铺子在舒舒手里经营的不是挺好的吗你就别闹了！
一提这个。
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指着儿子的鼻子骂：
你被猪油糊了心！你难道没有发现店里的生意一落千丈吗！
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搞得鬼！她把寿衣当旗袍卖,这样丧良心的事,你眼睛瞎了吗！
我这些年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鬼知道,她的孩子是不是野种！
儿子压根不信我说的话。
反而对我嗤之以鼻。
妈,你行了啊,舒舒都跟我说了,那纯属污蔑。
至于孩子,就算不是我的,我也接受,只要舒舒留在我身边。
儿子说出如此震碎我三观的话。
我好像不认识了他一样。
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
基因的劣根性是无法改变的。
多年的爱护,在此刻却成了背叛。
我对他彻底失望。
罢了,既然养不熟,那我就不要了。
我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号码。
冷静清晰地说出报案理由,作案时间。
儿子最开始一头雾水,直到听见我说王舒的名字。
顿时坐不住了。
伸手过来抢电话。
妈,这点小事,你还报警,你难道想逼死舒舒吗！她还怀着你的孙子呢！
我闪身躲开。
并给他一巴掌。
心里恶心得不行。
给我滚一边去！你愿意戴绿帽,就自己去戴,别拉上我！
儿子再过来抢。
我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满脸不甘心,却也只能作罢。
但王舒却慌了神。
她没想到,我竟然敢报警。
是啊,我已经不要这个儿子了。
还管他的死活干什么！
她转了下眼神,便抱着肚子喊疼起来。
啊好疼！阿峰,快救救我们的孩子！赶紧送我去医院！
儿子深信不疑。
抱着人,神色焦急地就要出门。
我可不会放她走。
我挡在门前,死活不让他们出去。
怀里的女人一直在痛苦哀嚎。
儿子的脸色从着急转变成愤怒。
最后再到怨恨。
妈,你让不让开！你再不让开！别怪我动手！
我充耳不闻。
就站在门前,保持原来的姿势。
儿子放下王舒,用了十足的力气将我拽开。
一个女性的力气根本无法和男性抗衡。
无论对方是否成年。
他都能轻松把你制服。
我撞到门口没包边的金属装饰物上。
细长的针尖扎进我的背部。
疼得我发出惨叫声。
可儿子的脚步没停。
眼看就要摸到门锁。
我抓起玄关的鞋拔子。
对着王舒的脸就砸。
我今天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们离开！
王舒顿时响起凄厉的的嚎叫声。
等儿子反应过来时。
她的脸早已是鲜血淋漓。
儿子看到这一幕。
怒气直冲脑门。
发了狂一样,朝我扑过来。
死死掐着我的脖子。
眼睛通红。
你为什么非要伤害我的爱人！你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啊！
好,那我就冲你来！
6.
我握紧鞋拔子,对着他腹部,就是一个猛戳。
儿子感到一阵剧痛。
他低头看见自己肚子上插着铁柄。
不敢相信我真这么狠心。
血液慢慢浸透衣服。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往后倾倒。
警察上门时。
看到我站在血泊中。
他们吓了一跳。
但我有充分的证据表明。
自己是正当防卫。
而王舒因为我的指控,暂时被拘留。
至于她舅舅,听到风声,立马不见了踪影。
警察已经发布了通缉令。
在我等待结果的时候。
医院打来电话说儿子嚷嚷着要见我。
他搅得其他病人不得安生。
医院还没法把他赶出去。
只能向我求助。
我叹了口气。
打算最后见他一面。
一走进病房,儿子不顾自己身上的伤。
他挣扎起身,急切询问：
妈,舒舒呢你把她怎么了
我抽出被抓着的胳膊。
冷眼回答。
还能怎么准备吃牢饭了。
儿子一听,脸色骤变。
对着我大吼。
就因为我把铺子转给她,你就要报警抓她吗！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的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
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他的仇人。
这一刻,我觉得很不值。
为自己多年的辛苦养育不值。
事到如今,我想,我也不必再隐瞒那个秘密了。
我确实不是你亲妈,因为你亲妈早死了。
她在临死前,把你甩给了我养,要说狠心,你亲妈才是真的狠心。
我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
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
儿子愣在原地,试图消化我说的内容。
他喉结上下吞咽了好几次。
带着明显的颤音问：
妈,你说什么不...不可能吧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心中的不确定渐渐被放大。
表情变得慌乱。
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
妈！你别开玩笑了,我肯定是你亲儿子。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我认错,行,我知道错了。
这样,我把铺子转回来,好吧,妈,你别说这样的话。
我并没有如他的意。
而是拿出手机,点开其中一张合照。
上面的人是我和妹妹。
对他残忍开口：
当年,我妹妹爱上一个来乡里卖包的,对方比她大十岁,家里不同意,她死活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竟然做出未婚先孕的事来。
对方承诺,等孩子生下来,就会来娶她,她没脑子,居然信了这份说辞。
这件事,让父母在乡里抬不起头,便跟她断绝了关系,后来,你出生后,我去看她,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有老婆。
妹妹不甘心,把你丢给我,就去找男人理论,可是半路上,遭遇了车祸,她奄奄一息时,把你托付给了我,我答应她,会好好抚养你长大。
我看着面容苍白的儿子。
忍不住唏嘘。
我也确实这样做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跟妹妹一样恋爱脑,她的基因还真是强大。
儿子不断摇头否认。
眼睛渐渐通红。
试图自欺欺人。
不,这一定是假的,我不信！
我怎么会不是你的儿子呢！
我知道他不相信。
随即,点开妹妹抱着他的照片。
婴孩的耳垂位置赫然有一个圆形的胎记。
和如今长大的儿子一模一样。
7.
在强有力的事实下。
儿子不得不相信。
可让他崩溃的事还在后面。
我拿出断绝关系书。
同时冷漠开口：
那间铺子我本来就是留给你的,看在我们母子一场,我不会拿回。
至于怎么从她手里拿回,那就是你的事了。
除此之外,我还给他转了五万块钱。
全当买断我们之间的母子情。
至于其他的财产,我是不会给他的。
做到这个地步,我自认为对得起他了。
我刚准备离开。
儿子却死死攥着我的右手不放。
他泪流满面。
声音里带着哽咽：
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儿子哭的伤心。
可我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我们的母子情,早在她选择王舒时,就已经消磨干净了。
我缓慢拿出一直插在兜里的左手。
掀开上面的布。
露出原本的样子。
儿子看见我的断手。
一时间瞪大了双眼。
声音颤抖。
妈...妈你的手呢你的手怎么没了
我看他的眼神冰冷。
有意帮他回想。
你忘了吗那天不是你说废了我的手吗
儿子顿时如遭雷击。
往日的回忆,此刻成为了最有力的打击。
他崩溃的大喊：
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是舒舒说她被人污蔑卖寿衣....
此刻,他捋清了一切。
也明白了王舒从头到尾都是在骗她。
他跪在我面前。
攥着我的裤角。
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不停地向我道歉。
企图获得我的原谅。
可我却一脚踢开他。
直接戳穿他最后的遮羞布。
你不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只是觉得没人再为你托底。
你的爱情破灭了,你就想抓住我这棵救命稻草,我可以肯定,如果将来,你遇到另一个女人,还是一样的做法,因为你的骨子里留着你妈的血液,都是没长大又自私的恋爱脑！
不管他在我身后,如何哭喊。
我都没有停下脚步。
就像那天的他一样。
8.
一个月后。
我拿着手里剩下的积蓄。
重新开了间旗袍店。
在这期间。
儿子总来骚扰我。
但都被我无情驱赶。
看我是铁了心不想跟他有关系。
儿子就改成了偷偷观察。
这天,顾客正在试衣服。
跟我唠起家常。
你知道吗街头那家旗袍店正在出售,要我说也是活该,谁让他家用寿衣当旗袍用。
要说这手工旗袍的手艺,还是你家好啊。
我给顾客系扣子的手猛地停顿。
看来,儿子拿回那间铺子了。
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卖了铺子。
也是,以他的手艺,根本撑不起那间店面。
卖了也好。
我甩了甩头,摒弃多余的情绪。
这件事随之也被我抛之脑后。
又过了一周,我早上去开店门。
却看到门口蹲着个人。
我警惕的离他五米远。
扯着嗓子喊：
喂!你在我店门口干啥！
蜷缩一团的人,缓缓抬头。
我看清来人,一时有些发愣。
是儿子。
他满脸胡茬,眼下发青,一看就知道这些日子过得不好。
他哑着嗓音开口：
妈,我以为你会来劝我不要卖铺子,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
我听后,无语地笑出声。
合着,他用这种手段试探我会不会回去。
我不是对那间铺子有情。
而是那间铺子曾经是我们的家。
我在上面浇灌了心血和爱。
可现在我都不要他了。
怎么可能还在乎一件死物呢
我可听说了,他是以最低价卖出的。
这不就说明,往日的母子情在他心里也是廉价不已的。
想到此,我对他更没了耐心。
你叫错人了,我不是你妈,我们早就没了关系,请你从我店门口离开！
他还想上前跟我解释。
我直接拿出背包里的折叠棍。
对他跃跃欲试。
他受伤地看着我,发出一声苦笑。
好,我走。
这平静的生活还没过几天。
我就时常感觉到,有一股寒意注视着我。
在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因为要赶衣服,一时没注意,干到了凌晨一点。
我照常关门回家。
走到路灯坏了的巷子时。
我不由地心里发毛。
上下搓了搓胳膊。
怎么感觉这么冷啊
话刚说完,我听到呼吸声。
猛地扭头查看。
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他眼中闪着红光。
犹如毒蛇盯上猎物般。
真是好久——不见啊。
我想大叫,他却反应迅速地捂着我的嘴。
胳膊勒在我的脖子处,将我拖走。
9.
黑暗中,我分不清方向。
我被人用力推在水泥地上。
鼻尖是一股腥臭味。
他打开大灯。
我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怪不得警察抓不到他。
原来躲进了山里的屠宰场。
这时,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脸上。
我抬头一看,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跟我对视上。
我惊恐啊了一声。
整个人连忙后退到墙面。
尸体身上还在不断向下滴落黄白色的粘液。
蛆虫在里面爬来爬去。
密密麻麻的苍蝇盘旋在周围。
酸腐的味道再加上这样可怖的景象。
我反胃地扶着墙吐。
不等我缓过来。
王舒的舅舅就攥着我的头发。
将我拽向旁边的铁钩。
他想要让我变成跟那具尸体一样,穿透肩胛骨被挂起来。
我立马开口,试图拖延时间。
赵军,你是叫赵军吧！王舒根本不是你侄女吧
他的动作暂缓。
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我不敢停顿,接着说。
你以为你们装的像亲人,但还是露出了马脚。
他对我的话起了兴趣。
扼着我的脖子,将我往他身前拖拽。
语气中带着冷意：
哦我哪里露了马脚
我忍着脖间的痛意,艰难吐出。
你们之间...没有亲人轻松的氛围,王舒给我的感觉更像是畏惧你。
可是...侄女怎么会畏惧舅舅呢
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第一你生性威严,可你...明明也不像是严肃威严的样子。
所以,我想到了最不可能的真相,那就是你们根本不是亲人！
男人听后,静静盯着我。
看的我心里直打鼓。
随后,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他松开了手,我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她会折在你手里。
他的表情由恍然大悟逐渐变成对我的欣赏。
许是很久没跟人倾诉了。
此刻,他竟然开始对我全盘托出。
她确实不是我侄女,不过是她看见我杀人了,她为了活命,委身于我,我看她有意思,就留了她一命,但后来,尸体被人发现,我和她只能换种方式生存。
我们来到这里,没想到遇上你那个蠢笨的儿子,她轻而易举就获得了他的心,本来想着把铺子骗过来,再把你们一家全杀了。
但没想到,你会突然跳出来打乱我的计划。
他伸手捏着我的下巴,眼神中带着些许回忆。
本来,那天晚上我该杀了你的,但是你长得很像一个人,所以我手软留了你一命。
他说这话时,仿佛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随意。
丝毫不在乎人命。
我余光瞥过手上的手表。
都已经拖了十分钟了。
警察怎么还不来
为了稳住他。
我不得不违心地说：
既然王舒已经救不了,不如考虑考虑我吧我自愿和你合伙,你放心,我不会背叛你的。
他摩挲着我的下巴,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短短两分钟,我却感觉过了一辈子。
我揪着心等待他的回答。
不料,他朝我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说出了我最不想听到的话。
可惜了,你这么聪明,我真是舍不得。
但是我现在已经退无可退,我只能拉上你陪葬了。
不过你放心,我肯定让你死的漂漂亮亮的。
他转身伸手拿过椅子上放着的大砍刀。
我心里发麻。
看来,只能靠我自救了。
我死死捏紧了裤兜里的刀片。
他步步朝我逼近。
在他挥起大砍刀时。
身后传来一声大吼：
住手！
10.
是儿子,他手上拿着木棍。
哆哆嗦嗦地朝着男人的后脑勺砸去。
可是力度不够。
根本没有把男人打晕。
反而惹怒了他。
他的目标瞬间变成儿子。
男人举着刀,张牙舞爪地向儿子冲去。
儿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木棍支撑不了几个回合就被砍断。
儿子已经开始处于下风。
虽然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但是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
我快速捡起地上的铁钩。
轻手轻脚,朝他们摸去。
趁男人不注意。
使劲把铁钩嵌入他的背部。
他吃痛惨叫。
儿子看准时机,用断裂的木棍敲晕了男人。
我们顿时松了口气。
儿子后怕地说：
妈,还好你留了标记,要不然我再晚来一步,后果简直不敢想。
我丢开铁钩。
一言难尽地望着他。
其实,早在我感知到杀意的时候,我就已经报警了。
便衣警察也一直在我身边盯梢。
我那么晚下班也是故意给凶手留机会。
可偏偏那个巷口,路灯会突然坏,想来也是男人的手段。
慌乱中,我只能给警察留下了标记。
但我没想到,最先找来的人居然会是儿子。
我们以为凶机解除,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猛地睁眼。
那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与杀意。
紧接着,他迅速捡起一旁的砍刀。
去死吧！他癫狂地吼叫了一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我面前。
我瞪大了双眼,大脑瞬间空白,身体来不及做闪躲的动作。
千钧一发之际,儿子挡在我的身前。
锋利的刀子噗呲一声,那是皮肉被捅入的声音。
温热的液体溅射到我的眼睛上,我的视线里瞬间变成了红色。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儿子想要开口说话。
可却无力发出声音。
他缓缓倒下。
我伸出的手跟他擦肩而过。
男人解决了一个,又盯上了我。
他冲我扬起刀。
我悄悄掏出刀片,准备跟他拼命。
这个时候,警察举着枪破门而入。
看到这一幕,二话不说进行了枪决。
我被救了。
王舒数罪并罚,被定了死罪。
从法院出来那刻。
太阳照耀着我。
我应该庆幸活着。
可我心里却只感觉空洞。
这个时候。
广场上有一个小孩在举着风车欢快奔跑。
他的母亲,追在他身后笑骂：
你这个小猴子,慢点跑,别摔了自己！
我撇开视线,收拾好心情。
转身走向了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而不远处的墓地里,放着的彩虹风车随风作响。